章节目录 第三十四章剑来!(1 / 1)
作品:《拔剑之血染书香》马车轻快的朝镇外而去。
万物复苏,惠风和畅,春色怡人,正是踏青游玩的好时刻!
“确定她们是被人用邪术封了五感六识吗?”车厢内的孙淼凝神问道。
“具体什么原因,大家都不确定,但是她们一直到现在都处于昏睡状态,而且到现在,她们的脉象越来越弱呼吸越来越虚弱肤色也越发难看了!大哥他们都很担心,所以顾不得局势危急,便派我来找您!”驾车的男子道。
“已经多少年了,自从上次你们让老夫插手,老夫已许久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事情了!长生!为了虚无缥缈的狗屁玩意,竟然枉顾人命,真真是视人命如草芥!自许为圣人,却违背天道,拂逆纲常,真真罪该万死啊!”孙淼叹息道。
“他们会死的,”驾车男子严肃的道。“谁作出如此十恶不赦的事情来,无论他是谁,有何等高的地位权势,都要为其罪恶付出代价!”
孙淼合上双眼,脑海里浮现一张张面孔,那曾经鲜活的生命,变成了僵硬、惨白、绝望。他缓缓睁开双眼,眼神闪烁了一下,既而一点点尖锐起来。
道路坑洼,两边草木扶疏绿意盎然,天色已然灰暗,薄薄的气雾在四周飘绕。马车颠簸行驶,车轮坑楞楞作响。树丛里的鸟儿啁啾吟唱,田间农夫扛着锄头朝家走去。
马车忽然停了下来。孙淼微微一怔,掀开车帘,问道,“怎么停下来了?”
驾车男子却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双目凝视着站在路中间的人。五个人,农夫,扛着锄头。孙淼越过驾车男子,眸光从那五个农夫的身上掠过。身材魁梧,虽然穿着农夫的衣服,但双目锐利面色淡漠,一点儿也没有农夫的气质。
“他们是什么人?”孙淼问道。
“先生,恐怕你得自行前去了!”驾车男子低叹道。“他们是不会让我过去的。”
“为什么?”孙淼问道。“他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要拦住我们的去路?”
驾车男子忽然笑了笑,跳下马车,道,“衙门里的人。”
“青衣卫刘向!”农夫模样的人开口道。
“许久不见,你们竟然有胆量敢拦我的去路了!”驾车男子冷笑道。“怎么,望了我青衣卫的规矩了!”
“放在以前,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但如今,你们青衣卫已被裁撤,你们不过是治下小民而已,还有何威风可言!更何况,你们被解除职权,却不安分守己,反而作奸犯科谋害人命罪恶昭彰,对于尔等,我们捕快自然要将你们绳之于法!”刚才说话的人道。
“嗤!”驾车男子不屑一笑,抬手从车辕上取下条形包袱,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便试试,看看我青衣卫是否真如你们想象的那般不堪。”
可是,那五人却忽然往后一退。说话男子道,“我们自然不如你们,但今日你们想走,却没那么容易。刘向,我劝你们还是乖乖的束手就擒,别到时候求死不得。”
包袱解开,一柄剑落在驾车男子的手中。青剑,朴实无华。
驾车男子手握青剑,神态登时凝肃,眸光如冷焰瞅着对方。
“实话告诉你们,如今别说杀五个贱隶,即便是官军围剿,我也要杀个血流成河!”
五人互相对视一眼,说话的男子却冷笑起来。锄头落在地上,手无寸兵的他们却朝驾车男子一步步走去。
“奉圣人之命,胆敢劫掠童女,觊觎大业,死!”
话音一落,五人忽然将一粒黑色丹药送入口中。孙淼神色骤变,大声叫道,“毒丹!”驾车男子的神色也变了,变得忧虑和不安。那五人服下丹药,起先并无变化,但是慢慢的,他们的脸上出现一层雾气,雾气覆盖在脸面上,就像是云雾遮掩着山岭,而后,那卡兹卡兹的声音从雾气后面传来。
驾车男子转过身,双手紧紧抓着孙淼的肩膀,严肃的道,“先生,麻烦您不辞辛苦与大哥他们会合,医道一事,就摆脱您了!”
“你,你要干什么?”
驾车男子淡然一笑道,“我是青衣卫,青衣卫遇见了挑衅者,便不能退缩。何况,有我在,先生才能走啊!”他将孙淼提上了马车,然后重重的一掌拍在了马身上,那马吃痛嘶鸣一声,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
驾车男子仰头望了一眼天空,那最后一抹霞光消散了,天空凝聚着层云。夜来了!青剑呛的一声出鞘,他箭步而出,手执利刃,宛若流光,刹那间到了那五人的身前。那五人起初一动不动,就像是被无形的力量定住,但利刃到了身前,他们身躯赫然一震,一股压抑窒息的气息勃然喷发。驾车男子身形一滞,急忙后撤,但是手中青剑却在他的视野里一点点腐朽然后断裂。
驾车男子心中一沉,面色凝重无比。那五人睁着冷酷凝滞的眼眸,脸上的雾气已然消散,一张张面孔平淡无奇却冷漠异常。驾车男子望着他们,内心一片空白。那五人宛若一人,咧嘴狰狞而笑,口中发出斯斯的声音。
“束手就擒,不然让你如那剑一样一寸寸腐朽一寸寸断裂,让你经历十八层地狱里的痛苦。”
“你们不是人!”驾车男子道。“是恶鬼,是邪魔。”
“嘎嘎嘎嘎,”那五人笑了起来,道。“没错,我们就是恶鬼,就是邪魔,是圣人坐下的鬼兵,凡是触怒圣人者,便由我们将其吞食。”
“天道昭昭,岂容尔等魑魅魍魉横行于世,别说你们不过是某人手中的傀儡,即便你们真是恶鬼邪魔,此等世间,岂容你们嚣张!”
驾车男子说话间,纵身而起,捏拳一拳轰了过去。那五人身形闪动,身影闪烁,就像是五团光束在那里冲撞交叠。驾车男子一拳轰在了那团光影之中,却毫无附着之力。面色一沉,驾车男子想要将拳头缩回来,就在这时他却发出痛苦的叫声,身形往后一退,趔趄的坐倒在地,而右手却已血肉模糊。
光影消失,只剩下五个穿着农夫衣服的男人并排站在那里,嘴在蠕动,咔擦咔擦似乎在咬着什么,鲜血便在他们的嘴里冒出来。诡异的气氛,天色暗沉,就像是为了遮掩这神秘的场景。
“好鲜美的血肉!”那五人笑道。“比死人肉美味多了!”
驾车男子左手紧紧抓着右手,仿佛如此能减轻痛苦似的,但是他的眸光已经散了,内心里的恐惧无限扩大,充斥在身体里的每一寸肌肉血脉之中。他在恐惧,在瑟瑟发抖,任何信念之力都被抽剥一空。
五人走了过来,居高临下的站在驾车男子的面前。
“虽然很想吃了你,但是为了圣人大业,任何能为圣人效力者,都值得收留。”
一人捏着一颗黑色丹药弯下腰,一把捏开驾车男子的嘴巴,将丹药塞了进去。驾车男子呆呆的坐在那里,没有半点的反抗。丹药入口,很快滑下咽喉,进入食道。苦涩,滞闷,烧灼,身体顷刻变得缥缈。
“嘎嘎嘎嘎,”五人齐声笑道。“现在告诉我们,那批孩子在哪里?”
驾车男子神色眸光呆滞,缓缓的站了起来,声音笨拙的道,“在芒砀山。”
“带我们去。”
“是!”
乌鸦嘶哑的叫声在田间杨树上传来,余光散去,黑夜降临,官道上,一点点血迹,延伸向芒砀山南麓。
沐浴熏香后的解子安静静的站在内院的花厅之中。花厅不大,却格外静谧,夜虽已深,却不显得孤独幽寂。墙上悬挂的字画,让人心神端正,仿佛那一笔一画凝聚着圣人之道。凝视着那些字画,解子安心魂沉静,遨游期间。直到一声咳嗽,让解子安收回心神,垂手而立。
“爷爷!”
“你回来了?”
“孙儿等到放榜便立刻回家,不敢耽搁!”
“唔,你的心是好的,但也不必如此急忙,考完了与同窗四下里走走看看,也是好的。听说你考了乡试第一?”
“孙儿不敢忘记爷爷的嘱咐,只能尽力而为,侥幸博得第一。”
“不用自谦,好就是好,考了第一,是你的荣誉,也是我解家荣誉。回来了可有打算?”
“殿试在秋季,孙儿当在家用心读书。”
里面的人沉默下来,似乎在考虑什么事情。好一会儿,那人开口道,“子安,你是解家顶梁一代,解家日后的繁荣昌盛,与你休戚相关。有一事需要你自己决定。”
解子安心中一动,忙道,“爷爷吩咐。”
“老夫谁说已是圣人,却也不过肉眼凡胎,脱不了束缚,摆不开天道,终有一日将化为尘土。于此,老夫不甘,虽说天命,却也不是没有天命之外的事情。”
听到这,解子安心神骤然一缩,偷偷扫了一眼屏风。那人却继续说道,“老夫自年轻时便追逐天道,期望成就大道超脱凡尘,直至如今,算是有点小成就。”
“爷爷!”解子安疑惑的唤道。
一个身影自屏风后面走了出来,解子安垂着的头抬了起来。神色骤变,解子安抬起手指着那人,惊愕的叫道,“你、你是谁?”那人长身而立,气质不凡,看模样不过三十来岁。见着解子安的反映,那人却淡淡一笑,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怎么,连老夫也不认识了?”
解子安紧紧望着那人,内心如乱麻纠缠,自己的爷爷明明一百多岁了,是个耄耋老者,曾经所见,是个苍老的老者,而今这人说是自己的爷爷,这怎么可能?世间或许有延年益寿之法,但返老还童,这岂不是天方夜谭!
“你是我爷爷?”解子安小心问道。
“这解家祖宅,若非老夫,难道还有谁能冒充老夫占据此地?”解缙道。
“可、可你、您怎么变成了这样?”
“天术,达成大道,超脱三界,命源无穷。”解缙道。
“您、您真是我爷爷?”解子安再次问道。
“这就是老夫要对你说的,老夫若是脱去凡胎飞升成仙,天术便无人继承。你是解家后辈,是解家鼎足人才,所以老夫看好你,鼎力培养你。老夫距离脱去凡胎飞升成仙指日可待,所以想问问你,你是否愿意追求仙道?”
“我?”解子安心中徘徊,“孙儿不知。”
解缙点点头,道,“仙道一途,九死一生,要么成仙,要么死亡。这的确需要慎重考虑。这样,老夫给你十日时间考虑,若是愿意追求老夫足迹,老夫便将天术传授于你,若是不愿意,你便继续追求功名,在凡世实现功业。”
“谢谢爷爷栽培!”解子安道。
“行了,去吧,不日老夫将召集解家子孙,大家多年未见,也该续续情谊了!”
“孙儿告退,爷爷保重。”
解子安退出,解缙静静的坐在那里,眸光深邃,宛若深渊,包容着无穷无尽的心思谋算。解缙淡淡一笑,喃喃道,“若是鼠目寸光胸无大志,如此废物,岂是人才,岂能受得了老夫的福报?”身影闪烁,他竟然凭空消失在那里。
解子安从内院出来,内心里全是刚才的震惊和疑惑。若此人真是自己的爷爷,那么如此巨大的不合常理的变化,岂不是说长生是真真实实的存在?即便不能长生,但延年益寿也是确有其事!若真是如此,那么去追求又有何不可!而且,自己的决定,如果拂逆了爷爷的心思,那么日后家族能如此重点培养自己?
正在思虑间,一个小厮跑了过来。
“少爷,张公子来了!”
解子安回过身,微微一怔,神色转瞬变幻,道,“就说我还在与爷爷谈话,无暇见他。”
小厮应了一声便跑开了。解子安面色一冷,喃喃道,“昔日有张全民在,或许你还是安吉镇的士子,可如今,张全民死了,家道中断,仕途受阻,你还算什么!”他这边不屑张全民的儿子张彭泽,那便张彭泽却面如灰色,坐在那里躁动不安。小厮过来,说了几句,那张彭泽起身长叹,苦涩一笑,拂袖便出了解家。
夜色沉沉,安吉镇仿佛睡着了似的。不远处打更的声音或远或近,似乎在召唤着夜游人。张彭泽满心颓废、愤懑和绝望,却无处疏解,只能信步而走。街道上空空荡荡,只有那青楼的灯火依旧辉煌,青楼上的人儿嬉笑如常。站在青楼下,张彭泽心里千头万绪。
“哟,这不是张公子吗?恭喜您考中举人,祝您鹏程万里直步青云!张公子,还请楼上请啊,我们这里的姑娘们可都盼望着您的垂青呢!”
面对着龟公涎着脸的恭维,张彭泽心中一暖,暗道,都说烟花之地无情,可有的时候却又是最讨人欢心的地方。张彭泽走了进去,顷刻被蜂拥而来的莺莺燕燕围拢起来,那重重的胭脂气味没有让他觉得滞闷,反而让他如步入了瑶池仙境之中。
镇外,江边。一个身影飘然落在了一排柳树下。夜已极深,天色暗淡。江水滔滔,画舫游船在下游静谧。柳条如伊人的柔夷,温柔的在风中飘曳,那绽放开来的翠绿叶子,似乎在那里欢呼私语。她站在那里,眸光却凝望着百步之外。两个人,对立而望,虽然昏暗看不清模样,那当中一人的身影却是她所认识的。
“我该叫你庞方,还是叫你陈二?”一身锦衣的男子淡淡一笑道。
陈二静静的站在那里,凝望着面前这个面带戏谑之意的男子。该来的总要来,无论你如何躲避,这就像是宿命一样,老天爷是不会让你避开的。
“不要怀疑我是如何发现你的,庞大人,”那人道。“青衣卫与广陵卫虽然不是一个系统,但广陵卫的建立,你也是出力不少的。广陵卫第一批人,哪个不是你培养出来的,所以,我们会有怎样的能力和手段,外人不知,你岂会不知!”
陈二叹了口气,道,“我没有犯法,更无对陛下的威胁,如今不过是想过平静的生活,我实在想不通你们为何会盯上我!”
那人摇了摇头,道,“你错了!”
“我错了?哪里错了?”陈二平静的道。
“你错在自以为隐藏秘密便不会被人发现,你错在明知自己干系重大却自认为无足轻重!”那人道。“庞大人,你们青衣六虎,除了方烈、宋果敢、蔡琰,你、庞方、荆猛,你们三人谁敢说没有私心,你们谁敢说没有背着陛下隐瞒什么!前太子死后,他的儿子呢,那个怀有身孕的女人呢?”陈二面色凝重起来,眸光闪烁,似乎流溢着往日的故事。那人道,“你们是陛下一手带起来的,当初若非陛下提携,你们六人不过是江湖草莽,可能早就死在了仇人的剑下,如何有今日的富贵。可是,身为陛下爪牙,你们却对陛下不忠,这便是你们身死的缘由。”
陈二长吸了口气,道,“我们没有不忠,无论当初陛下诛杀前太子,还是陛下登基以后平定内乱,我们六兄弟都兢兢业业不顾生死,这些年来,我们虽然富贵,但是我们却被全天下的人认为是乱臣贼子!我们没有背叛陛下,即便身死,我们也毫无怨言。现在,我哥庞方,方烈、宋果敢、蔡琰,还有荆猛,他们都死了,青衣卫也被广陵卫顶替,还要怎么样?难道非要让我们六兄弟死光死绝,才肯罢休吗?”
那人笑了笑,道,“庞大人,前太子的子嗣死绝了吗?”他直视着陈二,那眼神仿佛能刺破肉身直抵内心。陈二却平静的望着他,双方目光凝视,宛若两口深渊的对峙。而远在百步之外的人却心绪不宁,两人的对话无疑勾动了她心底里的秘密。
“我不知道。”陈二道。
“哈哈哈哈,”那人却笑了起来。“荆猛无子,人所共知,那么,他收养的那个小杂种是谁?前太子之子吗?”
陈二瞳孔骤然收缩。那人却继续道,“你不说,并不代表我们会查不出。陛下下旨除掉那小子,但是你却阳奉阴违,人不知鬼不觉的救了那小子,然后隐姓埋名潜伏在此地,你在这,那小子定然也在这,凭我们广陵卫的手段,即便是刮地三尺,难道还会找不到他!”
“你们敢!”陈二忽然怒吼道。
“呵呵,”那人道。“庞大人啊庞大人,你是武人,也是谋士,虽然庞方执掌青衣卫大权,但青衣卫的设立、行动及所涉及的重大事件的出谋划策,那件事离开了你!你是聪明人,明哲保身,隐蔽锋芒,可是到了如今,怎么变得如此愚钝!前太子的人啊,如此人物,陛下能留着他吗?我们广陵卫能放过他吗?”
陈二垂下头,显得身形沮丧狼狈,道,“放过他,他不是你们要找的人,他是荆猛的儿子,是我们六兄弟的亲人,他一心扑在功名上,只想为朝廷为陛下做事,他没有一点威胁,没有一点坏心思。”
那人对于陈二视而不见,只是淡淡的道,“还记得左迁一案吗?”
陈二抬起头,望着对方。
那人道,“左迁身为前太子的武师,前太子死后,潜伏于陛下身前,企图以渺小之力颠覆朝纲,可惜事未发而身却死。根据从他那搜寻到的线索,还有一个人,手握对陛下有威胁的东西,这个人,你们青衣卫无力查清,可是我们广陵卫却查到了线索。”
陈二站在那里,夜风吹拂着他那已经斑驳的头发,脸上一道道的皱纹如刀刻一般。他老了,曾经在血与火中不要命的厮杀的男人,在岁月流转间老了。
那人目光一凝,如利刃般盯着陈二,声音骤然提高,喝道,“任何对陛下有威胁的、不敬的,都是我们广陵卫所要击杀的。”腰间佩刀忽然落在手中,呛的一声,刀出鞘,寒光从眼前滑过。“斩邪刀,御赐宝刀,斩任何冒犯皇权之人。”
陈二缓缓抬起目光,那疲惫、颓废和苍老,随着滑过脸庞的夜风一点点舒展、释放,曾经的那种韧劲仿佛得到了召唤,在身体上展现开来。
“何必如此苦苦相逼,”陈二道,“我们六兄弟即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难道不能念着我们六兄弟为陛下所做的一切,给我们一条活路吗?”
那人冷声道,“你们所有的一切,包括你们的命,都是陛下的,陛下不想让你们活着,你们便只有死。”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我懂,我懂啊!”
“你懂就好,这就是命,你的命,我们所有人的命!”那人道。
“既然如此,那便来吧!”陈二缓缓道。
“死来!”那人身形一动,冲了过来,手中斩邪刀直指陈二,刀身寒光流溢,宛若夜色中的一抹流星。
陈二垂着头,抚摸着手里的包袱,宛若抚摸自己的亲人。
“多年了,总是想着你我能平平静静的入土,当初大兄他们的话,那时候总觉得好笑,可如今想来,他们说的切合人性啊!”
嗡的一声,斩邪刀已到了面前,寒意切开肌肤,一点血飙射而出。
“剑来!”
龙吟一声,寒光倏然爆射,刹那的光亮,顷刻将刀光掩盖,寒意如寒潮铺展开来。
铛!纯澈的声音宛若内心里的钟声,激荡肺腑。远处的身影紧紧握着手里的长剑,似乎等待着出击的那一刻,而她脸上,已经挂着晶莹的泪水,如那晨间的露珠,熠熠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