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第三十三章“圣人”下(1 / 1)
作品:《拔剑之血染书香》夜色静谧。
灯火如豆,自顾袅娜,帐幔之中,水汽缭乱,一个婀娜曼妙的身影,静静地沉入温热的水中,久久才从水中站起,由水汽和帐幔映衬出那天然的美来。
一扇窗户不知何时被打开,夜风从这个缺口小心翼翼的爬进来,就像是窥视美色的小贼。灯光和煦,帐幔被揭开,女子裹着薄如蝉翼的衣物缓缓走出。
“啧啧,无论你装成多大岁数的村妇,就凭你这身材就不知道会祸害死多少男人!”一个声音在屋子角落的椅子上传来,声音清脆,就像是雏凤之声。似乎刚刚沐浴的女子并不知道来人,所以听到声音颇为诧异。
“你怎么来了?”女子问道。
坐在椅子上喝着清茶的女子微微一笑,将茶杯放下,然后伸手揭去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一张俏丽的脸庞来。慕容婉含笑道,“怎么说我也是教主,本教的人出了事,我岂有退缩之理。更何况,你可是公主,人家说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你若是出了什么事,我这教主岂不是该千刀万剐!”
女子赤足在走到慕容婉的面前,目光凝视着慕容婉那迷惑众生的脸,柔声道,“这又何必呢!现在的安集镇如煮沸的水,多一个人出现,便多了一份危机!”
慕容婉伸手抓住女子的手,面色微微一凝,道,“你受伤了!”
女子挣脱开慕容婉的手,转身道,“小伤,无碍。”她走到木榻边,取过衣物缓缓穿上。“紫娟和红线有线索了。”
慕容婉站起身,道,“在哪?”
女子低声一叹,道,“我不确定她们是否在那,只是今日遭遇,算是提供了些许线索。不过,广陵卫出现了!”
“上次打伤我的便是广陵卫,我还差点死在他们手里。广陵卫不不足为惧!”慕容婉摇头道。“只是抓住紫娟和红线的人实力诡异,非易与之辈!”
“广陵卫不可小觑!”女子道。“据我们所知,广陵卫早在青衣卫鼎盛时期便存在,只不过被皇帝老儿引而不发而已。广陵卫是皇帝老儿的依仗,是他的底牌,若非实力不可测,也不会取代青衣卫而存在。所以,对广陵卫不要轻视。今日那个广陵卫似乎已盯上了我,差点逼我出手了!”
慕容婉站在那里,目光凝视着桌上的油灯,似乎在想着什么。
“明日便是院试了!”慕容婉轻声道。
“什么?”女子疑惑的回过头,望着慕容婉。“什么院试?”
“啊?”慕容婉回过神怔了怔,眸光微微一闪。“没什么?”
女子直视慕容婉那闪烁的眸子,忽而莞尔一笑,道,“你的情郎参加了院试?是什么人?人品如何?”
慕容婉面色微微泛红,嗔道,“什么我的情郎!我可是九天玄女之徒,拯救黎明苍生于水火的圣姑,岂会有什么情郎!你别瞎说!”
“瞎说?”女子已穿好衣物,踱步走过来。“你看你脸都红了,一个杀伐果断的圣教教主,一个经历刀山火海的女英雄,如果不是有了如意郎君,岂会面红!说说,到底是怎样的人?是不是你上次对梅姑说的那个?”
慕容婉垂下头,手捏着衣角,道,“那是我的救命恩人,何况人家现在是生是死我都不知道呢!不过,应该死了吧!”她抬起头来,眸光拂过一抹忧郁。“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怎么能从广陵卫手中逃脱?说到底我们是朝廷剿灭的匪,一个书生与我们这样的人牵绊在一起,能有什么好下场!”
“你回来难道不是为了打听他的下落?”女子问道。
慕容婉怔了怔,望着女子,然后点了点头,道,“一是来找你,二来也想看看他是否无恙。”
女子抓起慕容婉的手,低叹一声道,“说到底我们是女人,无论我们如何硬着心肠,到底我们还是希望有个结伴终身的伴侣,有个安稳的家。既然来了,那便去打听打听,说不定他活得好好的,明日就会参加院试呢!”
慕容婉任由女子抓着自己的手,垂下目光,嗯了一声。女子松开慕容婉的手,自顾走到木榻边,然后盘腿坐在了木榻上,凤目闭合,双手合十立于胸前。
“为我护法,至阴之气在我体内游荡,不驱逐出来,我体内元气难以顺畅。”
“放心,我在你身边。”
慕容婉坐在窗户下,侧着脸凝望着夜空,乌黑的眸子悠远而深邃,似乎穿透虚无凝视着心底的思念。
两条街道之外的楼上。徐福和贾文清站在门外,彼此眼观鼻鼻观心,默默想着自己的心事。屋里,龙葵盘腿坐在木榻之上,双臂半抡,交叠于头顶,苍白的面孔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冰霜,一缕缕气雾自头发间飘起。
“哎,”徐福率先打破沉寂,叹息道,“现在衙门一团烂麻,所有人都像无头苍蝇似的,乱糟糟的,真是让人颓丧啊!”
贾文清动了动眉头,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道,“听说新任知县不日就会到来,到时候就好了!”
“老贾,你还是小瞧了庙堂之争,这里边的水可是浑的很呐!”徐福道。“别说现在安吉镇风雨飘摇,就是那一桩桩一件件的案子,也够新任知县喝一壶的,这个时候,谁敢轻易淌这趟浑水!”
贾文清迟疑了下,望着徐福,道,“你的意思是,新任知县在拖!”
“能拖一日是一日,这样麻烦就离自己远一些!”徐福道。“安吉镇虽然看似太平,却历来被圣上点为道德文圣之乡,可是私底下的事情,你还会不清楚?那新任知县又是本乡之人,又岂会不了解此间厉害!还有,解家二爷之死,谁干的?解家到底隐藏着多少秘密,别说你我,就算是一任知县,也不敢插手。”
贾文清眸光一凝,点了点头,道,“难怪你大张声势四处撒网呢!”
“雷声大雨点小,作为贱隶,总不能遇事不管啊!”徐福道。
贾文清笑了笑,道,“以前倒没看出来,原来你徐福也是个油滑油滑的人!”
屋子里传来咳嗽声,徐福和贾文清连忙肃身敛色,恭敬的推开门,躬身走了进去。木榻上的龙葵徐徐吐了口浊气,脸上的那层冰霜已然不见,苍白的面孔也恢复了血色。
“这一两日,在嘉定办事的我的同袍会过来办点事,你们负责迎接和安排。”龙葵道。
“小人明白!”徐福和贾文清道。
“文清,让你查的事查得怎么样了?”
贾文清连忙道,“启禀大人,那个姓范的人有了线索,却不知是否是大人所要找的人。”
“你说来。”
“是。”贾文清躬身道。“安吉镇大户范登来,十八年前冬搬来此地,随行的只有他自己还有他那尚在襁褓中的儿子。根据当时其自述,其来自卞城,经商,有些积蓄。范登来操着卞城口音,出手阔绰,来到安吉镇后便广置田地商铺购买家奴,在安吉镇落户后从事盐、茶、布帛生意,销量可观,生意旺盛,十八年来,家财无计。因范登来属于商贾,声明不好,这范登来便四处捐赠,广结人缘,一时在安吉镇颇有声望和地位。”
“可知他与卞城的官宦可有联系?”龙葵凝眉问道。
贾文清想了想道,“这个属下无从查找,只是去年时节,听说范登来的儿子范子正曾对人说,说兵部侍郎左迁左大人是他父亲的至交好友。”
“左迁?”龙葵嘴角微微翘起,冷冷一笑。“是否属实?”
“这小的也只是听闻,”贾文清道。“是否属实实在无法确定。而且,大人,这范登来之子范子正平日里与士人关系不大好,士人对商贾轻贱故而对其颇为疏远,而且时或发生纠纷,这范子正有可能是狐假虎威。”
“狐假虎威吗?”龙葵起身道。“可是,空穴来风必定有因啊!”
贾文清和徐福互相看了一眼,贾文清道,“那小的继续追查。”
龙葵摆了摆手,道,“你没那么多手段,再怎么查你也查不出什么来。这件事就此作罢,我会调集京城的资源来追查。现在有几件事安排你们二人去办。”
“大人吩咐!”
“第一,青衣卫行踪;第二,白莲教余孽;第三,解家动向。当然,我的同袍来了,你们协助他调查这些事情。”
“小人遵命!”徐福和贾文清应道,却心里咯铮一声,这三件事可都是大事,哪一个拿出来都是大案,何况是三件一起。
龙葵瞥了他们一眼,似乎猜到他们的所思所想,淡淡的道,“你们记住,你们是我广陵卫的人,任何困难在我们广陵卫面前都算不得什么,除了陛下,没有谁敢凌驾于我们广陵卫之上。”
徐福和贾文清神色一肃,连忙道,“小人明白。”
“刚才吩咐你们的几件事都是大事,若此间了结,到时候你们飞黄腾达便唾手可得。”龙葵淡淡的道。“跟随广陵卫有的是威风,也有的是权势富贵,但若是没有能耐,只会败事,那别说什么威风权势富贵,杀身之日便在身边。”
徐福和贾文清走后,龙葵在桌旁坐了下来,手里转着酒杯,双目眯成一条线,凝思想着什么。那个身材曼妙面容丑陋的女人,反应敏锐,不是一般人物;那个当街杀人的老人,一身死气,定然修炼邪功,功力深厚,非易与之辈。安吉镇,安吉镇,一个小小的镇,果然卧虎藏龙!冷冷一笑,他将冷酒一饮而尽,喃喃道,“此番前来,果然应了张瞎子的谶语了!”
徐福和贾文清从客栈出来,彼此长舒了口气,每次靠近龙葵,总如泰山压顶一般让人难受和敬畏。月朗星稀,条条雾气漂浮在空中,空气里弥漫着初春万物生发的气息。徐福和贾文清互相对视一眼。
“老贾,去岳来楼喝两杯?”徐福道。
贾文清迟疑了片刻,摇了摇头道,“还是算了,大人交代下来事情,不办好总是心神不宁。而且你知道,我们这不过是小小镇子,我即便手眼通天,也没有那么大的能耐可以指挥上面的人。哎,老徐啊,大人给我的任务可着实让我犯愁啊!十几年前的事情,而且还是卞城那边来的人,连大人自己都查不到,我这个小角色怎么查?”
徐福苦涩一笑,道,“当初与广陵卫第一次接触,你知道吗?当时我都吓尿了!可是,人家说的在理,有广陵卫做靠山,我们还怕谁!”
“祸兮福依!”贾文清道。
“你真不去?”徐福望着贾文清道。
“算了,不去了!”贾文清道。“趁着解家还在处理家事,张县丞又不大管事,能得方便时我先把手里的事处理好,喝酒的事到时候我们兄弟两再聚。”
“好,既然如此,我也会去忙活我的事。老贾,”徐福凝声道。“既然我们都是同一条船上的人,那么日后还需互相帮衬。”
“这个自然!”
两人拱手而别,徐福站在街道上,望着空无一人的街道,远近的屋宇,面色慢慢沉下来,然后躲着步子离去。客栈对面的屋脊上,慕容婉直起身,目光戏谑的望着徐福那远去的背影,朝龙葵的住处扫了一眼,然后飞身化入黑暗之中。
嗒,嗒,嗒,嗒。
黑暗中,一个身影踩着青石地面,一步一步走来,脚步声沉滞而响亮,让这幽暗而深寂的地方显得空旷冷漠。
这像是一条幽深的巷子,亦或是空旷的山洞,只是在黑暗中,难以分辨。脚步声在四周回荡,犹如灰尘在四下里萦绕。
嗤的一声,一点火光划破黑暗,放射出炫目的光来。
火光中,一张瘦长干枯呆滞的脸,无情淡漠,就像是饱经世事而倦懒尘俗的僧人的脸,无喜无忧,亦或是洗去情缘的木雕,突兀的在火光中呈现。火光异议,光线跳跃。这个身影俯下身,随手在地上拨弄了两下。
微弱的火光,映照着苍白无色的脸,让黑暗长久包裹的孱弱身躯,如滋养疽虫的养料,在时空断层的世界里,凸显了它本来的模样。
地上躺着女人的身体,白皙如白玉一般,玲珑剔透,曼妙纤细,让人痴迷。可是,身体似乎只是身体,失去了神魂的身体便不再是生命,而只是一个物件。赤裸的身体静静地躺在冰冷坚硬光滑的地上,胸口还在起伏,但是神情模样却没了生气。
火光熄灭,黑暗刹那吞噬刚才的明亮。嗒,塔,嗒,嗒!脚步声再次传来,剩下的是黑暗里的幽深。当脚步声只剩下回荡,渐至消遁的时候,空气开始震荡,呼吸如潮流一般起伏。
光亮刹那出现,将整个幽暗世界照亮。
一个个如凝脂白玉的身体,一排排躺在如琉璃铺就的洞中,胸口同时起伏,呼吸如联系在同一个节点。光亮与它们的光洁,形成刺目的对比。而在这炫目之中,苍老而佝偻的身体,屹立其中,一张苍老的面孔,没有色欲之念,只是露出某种欲望的癫狂神色。
老人,生命的光华在岁月的流逝中消耗殆尽,身体的躯壳如老树的苍死裂痕斑驳。只是,那双眸子,却闪现出连年轻人也不能有的光华,锐利,疯狂,凶猛。他展开双臂,仰着头颅,睁大着双眼凝望着洞顶的纹络,无声而又似乎带有强烈力量的在那里吮吸无形的空气。
这个苍老的老人,赤裸着身体,行走在这沉睡着光洁身体的地方,似乎要以鲜明的对比,来展现美与丑,或者,以美丑来超脱凡俗的观念,升华出只有他自己才能理解的美。
在这里,时间和空间没有了意义,只有存在,才是最真切的东西。
黑暗与光明,交织而存,光明的出现,黑暗的退却,黑暗的覆盖,光明的消陨。刹那,黑暗重新降临,无声无息的世界里,只有寒意的流动,似乎要将这里的一切,融化在自己的身体里。
老管家静静地站在池水边,他已很老,老的似乎随时会死去。但是一个时辰一个时辰过去,他如木桩一般纹丝不动的站在那里,眸光如死水一般的无波无澜,甚至很多时候,连呼吸也不存在。池水流动,鱼虾悠游,池子里的荷叶已经伸出水面,擎着绿意探寻春天的脚步。老管家的眼皮这时动了一下,那双浑浊的眸子此时有了些微光泽。
空气里弥漫着死一般的气息,这种气息逆转了“抱阴负阳”的大道原则,是一种近乎极致的存在,极阴至阴,这种气息蓦然出现,周边的绿意突然黯淡。
“主人!”老管家躬身叫道。
“《仙法》云:脱去凡躯,复归自然,跳出循环,方得初始。一身肉躯,早已随着老夫多年的经营而耗散本能,变成了躯壳腐肉,成了唯一的累赘,只是要得大道,无这皮囊又何以避开天道,遁入循环之外!”
“主人功法已成,境界圆满,只等天机出现。”老管家道。
“天机难寻啊!紫薇星现,阴气至纯,方得机缘。老夫可以等,但是俗世纷扰,意外颇多,令人沮丧啊!”
“在外之事,老奴会为主人扫尽。”老管家道。
“想当年,老夫初得《仙法》,欣喜若狂,可《仙法》禁忌,为世人非议,老夫寸步难行。不得已,老夫唯有向俗世低头,经营名利权势富贵,扫清障碍,徐徐而图。老夫四十,凭《仙经》一文,问鼎圣人席位,凌驾于人族之巅,世受敬仰,从者如云。于此,老夫隐身避居,收揽门徒,遍寻灵花异草稀有金石,开炉炼丹,初得灵药五枚,丹毒甚深,服者无一人幸存。又二年,老夫再开炉炼丹,得灵药十八枚,服者无一人死去。丹成,老夫衰老之状顿减,精气饱满,血气丰沛,体康而泰。如今,老夫只待天时,以至阴为引,以女炉为鼎,以灵花异草地乳水精为药,炼制天妒地忌之仙药,可得永生。”
老管家缓缓跪在地上,道,“老奴祝主人早入仙班永生不朽!”
“可是老夫的炉鼎不够,”那个声音道。“至阴之体难寻,但老夫不信,普天之下的女人,会凑不够老夫的要求。”
“老奴定会按时为主人提供。”老管家道。
“老夫已不能等,皮囊的苍死虽然有死气可以抑制,却断绝不了,而且,老夫已经等了几十年,老夫等够了!现在老夫有的是名、权和富贵,老夫有的是资源,老夫为何还要再等!老夫是圣人,圣人之命可以让普天之下的所有愚民为老夫效死,可以让王侯将相为老夫奔波,可以让万物生灵对老夫匍匐,老夫一令之下,便是法旨,谁敢拂逆!所以,老夫所愿,谁敢拂逆,谁便给老夫去死!”
“解子安已死,广陵卫现身,各种势力在窥视!”老管家道。“但,主人请放心,这些跳梁小丑,只要主人一声令下,老奴便将他们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广陵卫?”那个声音低沉下来。“这是陛下的人,不可轻动。至于其他势力,谁?谁敢将爪子伸到老夫的地盘上来?”
“应该是白莲教的人,”老管家道。“主人的药奴之中,有两个是白莲教出身。”
“哼,这些自视清高的妖孽,假借天命,祸乱众生,也敢在圣人面前张牙舞爪,岂不知圣人之下无真神,只要老夫动动手指,便将他们碾为齑粉。”
“主人息怒,此等跳梁小丑,老奴即可处理。”
“唔,你办事,老夫放心,这些琐碎事情,不要等老夫吩咐,你处理就是。老夫手中炉鼎,炼至极阴,即可使用,你安排下去,三日内,老夫需要的九十九个至阴之体的女子,给老夫送来。”
“老奴领命!”老管家起身,“主人,老奴告退!”
死气散去,那些黯淡萎靡的草木如溺水之人忽然得到了喘息,一下子振作了起来。
夜色中,一个身影凭空出现,负手而立,静静地站在池水边上。
这人身穿玄色长袍,一头灰白参半的长发柔顺的垂在肩上,裸足雨地,负手而立。夜风习习,发丝飘拂。在幽幽星光映照下,这人瘦长的脸孔上,一条条皱纹无声而又迅速的消退,如墨汁的褪色字迹的消失。
流水潺潺,枝叶扶疏,月色下,一张瘦长而白皙的脸自傲而淡漠,戏谑天地。
“圣人者,得天地之造化,聚万物生灵之精华,超脱凡俗,遁身大道,率性所为,入有欲而出无欲,脱躯壳而化长生。鼎足于生灵之上,俯仰于仙俗之间,呼吸可为风云,咳嗽可为雷霆,须发可为草木,精血可为江河,脏腑可为山岳,成造物者也!圣人者,吾之谓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