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王妃，到了。”

马车停好，赵若曦和南宫瑾等人下车，站在正天司的门口，仰头望了望那个正大光明的牌子。

两人对视一眼，便进了门。

“王爷，王妃，你们来了。”李清源正好出来，笑着打招呼。

“李大人。”南宫瑾拱手道，“我们带着小世子来看看大皇子。”

“好，小李啊，带着王爷和王妃过去。”李清源指了身边的一个侍卫，对南宫瑾道，“卑职还有别的事要办，您跟着他过去就成。”

南宫瑾点头，道：“您忙。”

看着李清源离开，小李才道：“王爷，王妃，请跟属下来。”

小家伙似乎很不喜欢这个地方，一进来便开始挣扎，不老实，清风废了好大的劲儿才哄住。

“王爷，王妃，到了，我家大人叮嘱了，最多一炷香的时辰，到时属下会来请您。”小李打开了牢门，说道，“属下就在一旁等着。”

南宫瑾点点头，道：“多谢。”

小孩子终于按捺不住，哭了起来。

听到婴儿的哭声，坐在角落里的大皇子终于有了动静，他缓缓地抬起头来，看向清风的怀里，那个正在挣扎着哭的小婴儿。

“这是……”

大皇子挣扎着爬起来，就想扑过去，被南宫瑾拦住。

清风被吓了一大跳，躲在门口，虎视眈眈的盯着大皇子，心里想着，若是他再扑上来，她就立刻往外跑。

被拦住的大皇子冷静了下来，又坐了回去，不再搭理他们。

南宫瑾一直看着他，道：“没错，这就是你的孩子。当日苏一送月儿和孩子出城，结果在十里外遇到刺客，月儿为了保护孩子，中箭身亡了。”

“你说，月儿……她……死了？”大皇子终于有了反应，他似乎是不相信这个说法。

“对，死了。”南宫瑾冷笑一下，“更加可笑的是，皇上竟然将你的孩子送到了南宫府来养着，你说，我们南宫府是不是欠了你的？月儿因你死了一次，又因为你的孩子又死了一次，你说，她是不是欠了你的？”

“我没有，我那天说了，我说我和她和离，让她以后找个好男人嫁了，她有你们罩着，定然是不会受刁难的……我……”大皇子说着说着，便有些语无伦次了。

赵若曦于心不忍，但是也没有为他感到难过，毕竟这个男人曾经带给了太多人难过。

“好了，这件事我就不和你追究了，我们来聊聊别的事。”南宫瑾坐在凳子上，面对着他，说道，“我问你答，如果答案令我满意，那我便可以让你抱一抱你的孩子，如何？”

大皇子抬眼看了看清风怀里的小家伙，此刻他已经完全不会哭闹了：“你问吧。”

“千慈观全观被屠，是你干的吗？”南宫瑾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大皇子看了赵若曦一眼，摇摇头：“不是。”

“你撒谎！”赵若曦激动地说道，“我们在那里找到了朔月国的刀具，不是你还有谁？”

大皇子笑了笑：“除了我，还有木月啊。”

“你的意思是，人是木月杀的？”南宫瑾皱眉问道。

“对，是她派人去杀的，我知道，但是没有阻止。”大皇子道，看着赵若曦，笑了笑，“虽然心里动摇过，但是想了想，上辈的恩怨，在这一辈结束，也挺好的。”

“上一辈的恩怨？”赵若曦皱眉问。

“对呀，上一辈的恩怨。”大皇子冷笑一声，“你们是不是都知道我的母亲不过是个小宫女，因为皇上的一次醉酒这才有了我？”

“不是这样吗？”赵若曦疑惑，看向南宫瑾，但是对方似乎也是不了解，她只好看向大皇子，想让他说清楚。

大皇子也不卖关子：“我的母亲其实不是一个小宫女，她是香零的富家小姐，年少时天真烂漫，任性的很，常常跟在她父亲身边跑生意。当年皇上微服私访，到了香零，正好遇到我母亲男扮女装出门，机缘巧合便聊得投机。后来知道了我母亲其实是女子，便追求她。”

“九五之尊，追求起来一个女子，想来是浪漫的不得了，我母亲情窦初开，便被他骗住了。”大皇子冷笑一声，“我母亲将他带回了家，我的外祖觉得入赘也没什么，但是皇上想要带母亲回京城，我外祖舍不得。我母亲想要让他们再谈谈，便留了他们住在府上。

结果是，皇上当然不可能入赘到一个偏远地区的小城里，反而自己的手下还看上了府上的大小姐，我的姨母。再后来，他们不知道怎么谈得，皇上和他的手下便带着我母亲姐妹私奔了，到了京城。我外公非常生气，发誓没有她们这样的女儿，断绝了来往。

那时候我母亲才发现自己被骗了，他不是什么商户的公子，而是大泱国最尊贵的男人，还有妻妾无数。当时我母亲便想回香零，却被皇上强行带进了宫，成为了被圈养的金丝雀。她自小便是受尽宠爱，初入宫时也得了些宠爱，但是也遭人妒忌，被陷害进了冷宫。

那个时候，她怀了我，已经两个月了。旧人哭，新人笑，皇上自然是想不起来那个让他眼前一亮的女子了。后来，我姨母进宫，皇上看到她的脸，这才想起来，自己曾经在香零带了一个小女孩回来，当晚便去了冷宫。那时候，我母亲已经心如死灰了，自然是不再相信他。”

赵若曦紧紧地抓住南宫瑾的手，颤抖着。

“虽然她不再信任皇上，但是皇上那份愧疚之心起来了，便一定要弥补，这才是成为了她最后的刽子手。皇后知道了她怀有身孕，嫉妒的发狂，派人来给她灌毒药，正巧被皇上发现。最后，我早产，我母亲苟延残喘了一年，最终也没撑过去，皇后也被皇上赐死了。”

清风震惊的问：“皇后娘娘不是突然恶疾吗？怎么会是被皇上赐死的？”

大皇子冷笑一声：“宫里死的每一个人不是突染恶疾，便是寿终正寝。只要不是正常死亡的，都要说是突染恶疾。”

想了想，大皇子勾唇：“你们看，各朝各代都是如此，你们就不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吗？”

“那他们怎么都说你的母亲是个小宫女？”赵若曦不解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