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19、第 19 章(1 / 1)

作品:《锁金枝

其实于宋津言而言,姓甚名谁并没有那么重要。无论是慕容氏还是沈氏,在他心中都无甚所谓,反倒是宋氏对他而言有些特殊,只是他若是想一夺大位,宋的姓氏是注定不能要的。宋津言踏出突厥王帐,迎面撞见如今的突厥新王,这位王是先王的第四子,前头的几位兄长都死绝了。如今的突厥是慕容端敏当权,她行径嚣张跋扈,虽立新王,却不予他权柄。慕容端敏居于突厥王帐的主帐,而新王只能屈居偏帐。宋津言踏出王帐前,已经同慕容端敏有了大致的谋划。他要将齐王遗腹子的身份昭告天下,借齐王的名声为自己招揽旧部,而宋津言的这张同齐王生得几乎一般无二的脸,便是最好的证明他身世的证据。故此他踏出王帐之时,并未重新带上面具。突厥新王是见过齐王画像的,因此瞧见宋津言面容十分惊讶。“这位客人,您与大周的齐王……?”突厥王拦下宋津言开口问。“在下沈念,大周齐王之子,见过突厥王。”宋津言未待那突厥王问出口,便已将身份道出。沈念,是旧时齐王为自己今后的儿女所起的名字,慕容端敏知道宋陵也知道,在宋津言临出王帐前,慕容端敏将这个名字告诉了他。自今日起,他就是沈念了,宋津言的身份注定死在了那日长安动乱中。如今在世人眼中,活着的只能是齐王之子,大周皇室血脉沈念。“在下尚有事在身,先行告退。”他同突厥王告辞,打马离去。如今正是寒冬,突厥的疆域入眼便见一片雪原。宋津言纵马在雪原上疾驰,行至可远望朔州城门时,他勒马停下,凝视着朔州城,心思从这里飘到了千里之外的长安。身后的随从紧跟他勒马,宋津言似有若无呢喃道:“如今,已是先皇去世后第四十九日,京中却仍未传来祁衍之登基称帝的消息,他筹谋多年,一朝得偿所愿,为何迟迟不曾称帝。”随从摇头,自然不知晓京城里掌权人的心思。宋津言低叹,接着喃喃低语:“琼华她,会知晓我尚在人世吗?”当然不会。长安城中,深宫内殿。夕阳的光亮透过紧闭的宫殿门窗照射进来,悉数铺洒在床榻上裹着狐裘的琼华身上。那日的燃香让她几乎睡了一个对时,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日暮时分。而这一日,正是先皇去世后第四十九天。她揉着眉心醒来,掀开眼帘却被眼前的环境惊愣住。这里是她未出嫁的寝殿。琼华猛地起身,身上裹着的狐裘滑落,露出她未着寸缕的身子。琼华眉眼俱惊,呼吸一滞,她凝眉回想,只记得自己在公主府睡去,之后一睁眼,就是眼下的场景了。她隐隐记得,昨晚似乎做了个梦,梦中云雨巫山,缠绵入骨。琼华并非未出嫁的闺阁女子,她倒并不惊讶自己会做这样的梦,只是,今日一早醒来,她竟隐隐察觉到自己身上不大对劲。这不对劲,倒不是说真的行过房事,而是,像被撩拨过后,在一池静寂的死水中骤然砸起波澜,内里的风浪显现出斑斓一角。琼华埋首呼气,拼尽力气回想,却始终想不起来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她能确定,自己的身子,绝对没有行房后的痕迹。可如今她赤身在此,必然是有人对她做了些不干净的事,至于那个人是谁,谁又能从戒备森严的公主府将她带到宫中,不言而喻。罢了,琼华咬牙暗谇,索性起身,不在执着去思索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