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英南说：“我现在知道禹王庙里的怪异曲线到底是什么含义了，古人重视图腾崇拜，也许那个曲线就像征着当时人们的守护神。”

老约翰说：“狗屁守护神，那个曲线明明就是一条蛇的形状，我们本应该早做好准备，在这种地方，时刻都不应该放松警惕。”

张瑞年说：“话也不能这么说，多亏了那条黑蜧，我才找回了身体的最佳状态。”说完他伸出双手，上下比划了几下。

林晓月向他吐着舌头：“吹牛！要是你刚才动作慢一点的话，现在我们就该给你收尸啦！”

脚下的蟾蜍们开始骚动起来，它们的队形从刚才的圆形包围圈开始逐渐拉长，变成一条长长的带状条，不过始终把四人围绕在中间，接着蟾蜍们开始缓慢地沿着地面爬起来，它们动作整齐一致，好像军队里受过训练的士兵。

几人面面相觑，张瑞年大手一挥，说：跟着它们走！接下来他们小心翼翼地随着蟾蜍的队伍开始前进，蟾蜍们发出的磷光照亮了前方的道路，它们排成的队伍在黑暗中显得格外醒目，蟾蜍们逐渐构成了一个箭头的形状，箭头所指的方向就是它们前进的方向。

周英南说：“这些爬虫要把我们带到哪里去？”

张瑞年说：“最好的结果就是是洞穴的出口。”

林晓月插嘴说：“要是不好的结果会怎样呢？”

张瑞年说：“那就不好说了，也许会把我们带到一个更倒霉的地方。”

周英南说：“从前都是畜牲跟着人走，我们总不能跟着畜牲走吧？”

张瑞年说：“这些蛤蟆都是有灵性的，我们刚才救了它们的命，所以它们排列的那么整齐向我们致意，我相信它们能懂我们的心思。”

周英南冷笑了一声，只吐出两个字：“但愿。”

他们跟随着蛤蟆箭头一路前行，道路崎岖蜿蜒，不过这一路下来倒是很顺利，走了很长时间，路上无话。最后蟾蜍们停在了一个朝上开的山洞口，清爽的空气从上面吹下来，让几个很久没有呼吸到新鲜空气的人精神为之一振。

蟾蜍们把他们送到这里，就默默地循原路回去了，仍然排着整齐有序的队伍。

从洞口向上望去，人们看到久违的月亮就挂在天上，地下的时间里根本不知日夜，直到再次接触到外界，他们才恍然想起原来世间有昼夜更替一说。

老约翰说：“这真是匪夷所思，我们好像看到了上帝的灵光，耶和华指引着我们前进的方向！”

张瑞年笑道：“我刚才说什么来着？它们是有灵性的动物。”

周英南则在一旁叫道：“先别忙着赞美上帝，也别忙着自吹自擂，先想个办法把咱们的人都弄出去再说。”

他刚才就打量过这个洞口，它离地面约有三米高，四周的石头光溜溜的，极难攀爬，特别是队伍里有林晓月这样的女流之辈，如何把大家安全地护送出去，成为摆在人们面前最大的难题。

周英南搓了搓手，用力跳起来，想抓住洞口的石头，无奈他连续跳了几次，都无法到达那个高度，他懊恼地说：“都怪那个鬼父，老子好不容易得到的超能力全让它给毁了！”

林晓月推了张瑞年一把，说：“你不是刚刚吃了什么宝贝蛇胆吗？你能跳出去吗？”

张瑞年说：“我试试吧。”说完他站在正中央，暗自运足了力气，双脚一较劲，使了一个旱地拔葱，腾空跳起一米多高，他心想：这蛇胆还真有效果。跳起之后，他的双手已经能接触到洞口边缘了，不想石壁光滑无比，手指根本无法抠到上面，他只能无奈地落到地上。

“太滑，抓不住。”

“你能不能在石头上抓出洞来？”

“别把我当妖怪！”

他又连续跳了几次，可都没能攀附住石壁的边缘，周英南在一旁看着，突然想出了一个主意，他把张瑞年拉过来，对他说：“其实你只差一点就能成功，关键就是你不能多跳出那么一点。”

张瑞年说：“我知道，这已经是极限了。”

周英南说：“我有个办法，能给你添点力，不过…”

张瑞年说：“不过什么？难道你不想出去？”

周英南说：“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这办法有一定的危险性。”

张瑞年说：“什么危险咱没碰到过？我不怕。”

周英南说：“废话，不是说对你有危险，而是对我很危险。”

张瑞年说：“我跳我的，跟你有什么关系？”

周英南说：“你先别着急，我是这么想的：等你跳起来的时候，我蹲在你脚底下，然后当你落下的时候，借着踩在我身上的力量再跳起来，这样兴许能跳出去。”

张瑞年说：“这可不是开玩笑，你到底行不行？我的体重可不轻。”

周英南说：“本来想找两块石头垫上，可惜这些石头都是圆的，你踩上去肯定得扭断自己的脚脖子，老约翰年纪大了，肯定经不住你一脚，除了我，你还能找谁？”

张瑞年眼睛有点湿润，他觉得周英南是一个在关键时刻能靠得住的伙伴，可眼下不是大发感慨的时候，他于是拍了拍周英南的肩膀，说：“英南，难为你了！”

周英南说：“也别这么说，我也想出去，你跳出去后赶紧找些棍子，树枝什么的，把大家拉出去才是。”

张瑞年说：“你准备好了吗？”

周英南咬着牙看看他，然后咽了一口吐沫：“你跳吧，你跳起来我马上趴下。”

张瑞年深吸一口气，看了看蹲在地上的周英南，然后使出全身力气纵身一跃，他还是希望这一次能成功，只不过结果还和从前一样，到了最高点他开始下落，在落地的一霎那脚底感觉踩到了一大片软软的东西，他知道那是周英南的脊背，为了能尽快出去，他只好咬咬牙，狠狠一脚蹬了上去。

周英南看到张瑞年跳起来，就用一个狗爬的姿势，四肢着地跪在他的脚下，他也希望张瑞年能一下子抓住洞口的石头，不过看到他还是没有成功，就只好硬着头皮，咬着牙，把气都憋在身体里，等着张瑞年的大脚踩过来。

张瑞年蹬到他背上的时候，发出“砰”地一声闷响，巨大的冲击力让他一下子背过气去，他眼前一黑，只看见金星乱冒，大约几秒钟后他缓过气来，看到张瑞年的半个身体已经露出地面，如今正拼命往外爬，他这才松了一口气，绵软地躺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张瑞年终于抓住了洞口的石头，对于他来说，只要有了一个支点，爬出去并不是很难的事情，只见他四肢并用，像一个大蜘蛛一样，三两下就翻出洞外，这么些天来，重新站在天空下，感觉很舒服，不过想起仍旧困在洞里的同伴，他也不敢耽误时间，从野地里找来一根粗树枝，从洞口伸下去，老约翰和缓过神来的周英南用肩膀架起林晓月，先把她送到洞口，让她抓住树枝，张瑞年在洞外用力拉，慢慢把她拉出洞外，然后老约翰也抓住树枝，安全出洞，最后一个是周英南，等他出来的时候，大家围绕在他身边，见他脸色尚且发黑，老约翰和林晓月在他左右搀着他慢慢前进，张瑞年前面探路。

周英南看看野外的天空，脸上微微露出一丝微笑，轻声说：“神仙保佑，我们重新回到人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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