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第240章 你父亲的坟头上有个大洞(1 / 1)

作品:《大河峥嵘

“道长,你说的不错。”许久,黄卫东才冷声说,“这宁鹏确实是一个很关键的人物。可以这么说,他就是头马。只要制服了这匹头马,整个马群都会乖乖地跟着头马走路。”。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又想到了黄承宗的所作所为,心中略略一沉。如今,儿子做出了这等损人不利己的事情,又该如何制服宁鹏这匹华城集团元老派的头马呢?

说起宁家,黄卫东就觉得心里有点不舒服。宁鹏的父亲宁宽,生前是大安县城里有名的浪荡子,不论在旧社会还是新社会里,一贯为非作歹,无恶不作,可以说,丧尽了天良,干尽了坏事。

四十年前,在那场席卷全国的史无前例的运动中,宁宽趁势而起,组织了一帮子人马,号称宁司令,专门批斗当权派,出尽了风头,逼死了很多人,也包括黄卫东的父亲黄耀国。

后来,上面清算“三种人”时,宁宽因为有人命在身,被判了几年有期徒刑,最终,因病死在监狱里了,也算给父亲黄耀国报了仇。

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在蒙县,宁鹏与黄承宗为争夺有限的煤炭资源而大打出手,又精心设计了一个很大很深的圈套,将涉世不深的黄承宗套了进去,导致自己投入煤矿的那几百万资金,最终血本无归。

尽管这样,但是,说句心里话,抛开往日的旧怨不说,黄卫东还是很欣赏宁鹏极其高超的江湖手段,不仅远远超过了其父宁宽,也远远超过了当年的自己。

唉,还是人家范文斌有眼光,会看人也会用人,让宁鹏这种半白半黑的人当华城集团的总经理,既能够控制其作为,又能够放手让其作为,达到了收放自如的地步。

几个月前,在原风雷厂生活区的拆迁工作中,如果不是宁鹏软硬兼施,黑白两手交替运用,恐怕那几百号下岗老职工,不会那么心甘情愿地就很快搬离那块生活了几十年的地方。

与宁鹏相比,黄承宗就有点太硬手了,不懂得关键时刻应该灵活变通,也欠缺一种随机应变的江湖手段。说到底,就是社会经验不足,对这个很复杂残酷的社会,还没有真正认识清楚。

想到这儿,黄卫东又自我安慰了起来。不过,随着经历的事情逐渐增多,儿子也会变得圆通灵活。因为,黄承宗不像宁鹏在给范文斌打工,而是自己给自己干事业。

“道长,不知你有没有制服宁鹏这匹野马的高招?”黄卫东瞥了一眼震阳子,随口问道,“我想,请你出马,帮我这个大忙。”。

如今,能够将宁鹏收服的希望,寄托在震阳子这位方外人物的身上,也是迫不得已。可以这么说,是没有办法的最后办法。

因为,黄卫东暗自认为,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依着黄承宗的犟驴脾气,是绝不会主动屈服于宁鹏的,而自己也碍于江湖身份与情面,不能亲自出头。

想来想去,能够在关键时刻用得着的人,有且只有震阳子这个翰弘电器的高参能够出面。至于成功与否,都不会伤及黄家的脸面。

见黄卫东一副郑重其事的样子,尽管话里用了“请”字,但震阳子很清楚,这个时候,对这位黄老板的要求,无论如何,自己是绝不能推辞的。

如果没有黄卫东的暗中积极运作,他一个外来户,在白云观老道长羽化升天后,怎么很快就能够成为其新任掌门人呢?

于是,震阳子微微一笑,语气很坚决地说了一句,“黄总,我会尽力而为的。”继而,又给自己很巧妙地留下了一条退路,“至于能不能制服宁鹏这匹没用笼头的野马,我也没有十分的把握。”。

见黄卫东没有说话,震阳子略一思索,道出了一个秘密。“听说,宁鹏已经与范文斌的儿子,就是那个先锋公司的范学华,暗中联手,想扶持范学华这个太子上台。”。

听到这里,范文斌微微一怔,片刻,语气很坚定地冷声说:“不管太子不太子的,我们要想尽一切办法,让周博逸当选华城集团的董事长。”。

见黄卫东态度很坚定,一副不制服宁鹏不罢休的态度,震阳子不由自主地点点头,说了一句,“黄总,你放心,我会尽最大努力的。”

紧接着,又情不自禁地叹了一口冷气,说了一句大实话。“你知道,宁鹏当过煤老板,在大安县城里,也算的上是个硬茬子。”。

话虽说的这么很谦虚,但是,内心深处,震阳子还是信心满满的,暗自认为,凭着自己的道行,制服宁鹏,恐怕不是一件多么为难的事情。

可是,他绝对没有想到,宁鹏,确实是一匹没有笼头的野马。要想很轻松地制服这匹野性十足的野马,遇到了很多困难,几乎让震阳子陷入了骑虎难下的很尴尬的地步。

按照他与黄卫东的谋划,要想很快制服宁鹏,就得采用软硬两手。先用软手笼络,如果实在不成,就来硬的,让宁鹏知道,不支持周博逸的后果是很不利的。

最起码,也要让华城集团董事局里的那些墙头草,不能紧紧跟着宁鹏的屁股转,要很坚定地支持周博逸当华城集团的董事长兼董事局主席。

于是,震阳子很快就采取了行动。几天之后,在一个拿捏的很准确的日子里,他来到黄河边的工地,找到宁鹏,对其说了几句很惊心的话。

“宁总,前两天,我去北山给孙家搬坟时,偶然发现你父亲的墓穴上有一个大洞,进了水。这对后人很不利,就特意来给你说一声。”。

震阳子说的孙家,就是华城集团董秘赵瑜的婆家。其公公,也就是孙宇凯的父亲孙守喜的坟墓,就在北山,距离宁家的老坟地,很近,仅仅隔着一座很小的山头,可以说,是邻居。

这两年,孙宇凯先是大安县教育局的教育股长,后来,又转换成了师资股的股长,换来换去,都是股长,没有上升一步,令其很是沮丧。

见自己大学时的那些同学,一个个在仕途上混的风生水起,这几年,都成了各单位的一把手,人前人后很是风光,孙宇凯觉得内心更加不平衡了。

于是,跟哥哥孙宇俊商量,想将父亲的坟墓动一下,搬迁到风水更好的地方,也有利于孙家后人很平安地升官发财。

孙宇俊初中毕业后,没有考上高中,先跟着几个志同道合的人,混了几年社会,也没有混出个头。结婚后,开了一家百货批发部,生意也很清淡,只能勉勉强强糊口度日。

自然,对弟弟的这个想法,也很赞同。做生意的人,最讲究风水。祖先如果有一个风水很好的墓地,就能够保佑他们生意兴隆日进斗金,哪个又不高兴呢?

可是,两兄弟没有想到,跟母亲一说,却遭到了很坚决地反对。母亲的理由很充足,父亲死了没有几年天气,如果就这样冒冒失失地随意搬坟,不仅会惹来邻居的耻笑,说不定,还会招来灾祸。

对母亲的这个反对理由,孙宇凯很是不以为然。正因为这几年,两兄弟的事业很不顺利,才要搬坟,以求得顺顺利利,怎么会招来灾祸呢?

至于邻居笑话一说,根本不值得一提,理都不用理会。如今这个社会,各过各的小日子,能来往则来往,不能合作就不合作,与过去完全不同了。

再说,如果搬迁了父亲的坟墓以后,自己在仕途上有了更大的发展,哥哥孙宇俊也发了大财,邻居眼红都来不及,还会站着看笑话吗?

于是,弟兄两人轮番给母亲讲道理做工作,最后,母亲也心思活动了,认为两个儿子说的很有些道理。再者,儿大不由娘,如果真地要搬坟,她也阻止不了儿子的行为。

不过,最后,母亲很郑重地提出来,这次不能再用那个小魏阴阳了,要请就请闻名黄河两岸的阴阳大家震阳子道长,重新选择一处风水更好的宝地。

因为,孙宇凯父亲现在的墓穴,就是那个号称“魏半仙”的小魏阴阳选定的。如今回过头仔细一看,确实不是什么风水宝地。

母亲的这个意思,与孙宇凯两兄弟的意思不谋而合。他们也认为,小魏阴阳与震阳子道长相比,水平差的不是一个两个档次,可以说,相差十万八千里。

母子之间的意见高度一致后,搬坟的具体事情,就有孙宇俊出面落实。本来,孙宇凯想出面,但考虑到自己的身份,就让哥哥出头露面,自己只在后面拿主意。

于是,请来震阳子道长,根据这位名震黄河两岸的阴阳大家的指点,很精心挑选了一个良辰吉日,将父亲的坟墓,搬迁到了一个风水更好的地方。

也就在这个时候,震阳子很偶然地发现,与孙宇凯父亲原来的墓穴相隔不远的宁宽的坟头上,有一个拳头般大小的黑洞,里面进了水。

此刻,见震阳子说自己父亲的坟头上有毛病,宁鹏确实吓了一大跳,随即,用非常惊异的眼光紧紧盯着对方,好久没有说出一句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