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第34章 复仇文 十四(1 / 1)

作品:《[快穿]背景板人物传

第一次上门不能太随意,王倦拿了外套要带她出门买点礼物,突然被她笑眯眯地抓住了手:“不急,咱们先去把证领了。”

王倦没反应过来,一下子撞在门框上,她总能让他措手不及。揉着脑袋,惊吓过后又忍不住咧开了嘴角。

揣着新鲜出炉的结婚证,王倦带着温白凛和整个后备箱都快装不下的礼品开车去了温家旧宅。到家时,温玺正在院子里浇花。

温白凛先下车,王倦进车库停好车才抱着礼品过来。

温玺看过来时,王倦有些拘谨地叫了一声:“爸爸。”再看温玺不善的眼神,又结结巴巴地改口:“叔……叔叔。”他好像是有点太心急,得罪本来就不满意他的老丈人了。

温玺没说什么,只让他把东西放下,既不热切也不冷待,只是平淡地表示了欢迎。

让温白凛去泡茶,温玺示意王倦跟他到楼上书房坐坐。有的时候男人间的交流不必多说,一个眼神就能领会。

温玺点了支烟,直到烧到只剩一半,他才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当时我一度挺后悔,去找你,说了那样的话。”

王倦诧异。

温玺抽了口烟,“我没想到,你居然一句话都不说,就胆怯离开。”

王倦看过去,并没有为自己辩解。实际上王倦是感激他的,如果不是他那一番敲打及时把他打醒,他可能还是温家酒店后厨打杂的那个穷小子,也不会下定决心去做他一直犹豫迟疑的那件事。

比起六年前,眼前的男人并没有多少变化,即便发鬓已生白发,也都讲究地染回了黑色。虽然同为男人,但王倦也不得不承认,温玺身上天生有种叫人折服的气度,那是积年累月出入各种高级场所养出来的潇洒风度。

可当这个无数女人趋之若鹜的男人,谈及爱女时,却也只能低下了头。

“白凛虽然是我女儿,但我不是个称职的爸爸,也从来都不了解她。她手术前后那一两个月,我常常见她坐在床边对着画板发呆,有一次我问她,在看什么,她说她在等她的模特。我说给她再找个过来,她却拒绝了。”

“直到后来出国,我再也没见过她的画板,她一天一天好起来,并没有什么异常的样子,但好像也再也没有为什么真正发自内心地高兴过。我才知道,我以为为她好的事情,可能只是为了显示我作为父亲的威严和存在,替我对她从小到大的疏忽找一个自欺欺人的借口。”

“她并没有因此快乐,也没有因此爱戴我。”

他抹了一把脸,可能也是快知天命的年纪,所以他时常会反思内省,才发现,不管是作为儿子,作为丈夫,还是作为父亲,这人生中最重要的三个身份,他没有一个是合格的。

年轻时候爱玩,收不了心,觉得人生得意须尽欢,放浪形骸、寻花问柳,到头来其实什么也没得到,什么也没留下,什么都没有。才发觉自己荒唐。

王倦规矩地放在膝盖上的手蜷了蜷,“您当年说的对,是我无能,没有资格也没有脸留下来。我和白凛那时年纪都还小,总会冲动,做些不理智的事,分开冷静一下,沉淀一下,不是坏事。好事多磨,才会珍惜,轻易到手的,容易失去。”

温玺笑了一下,“你是个好孩子,也很有能力。我女儿六年前就看出的事情,我六年后才看明白。我眼光不如她。”

他从前是看不上眼前这小子的,一穷二白,什么都没有,也不知道自己眼光甚高的女儿到底看中了他什么,只以为是一时情爱上头,那荷尔蒙的作用是不需要理由的,所以他也没以为能长久,更没在意她在周家太爷寿宴时同他说过的那番话。

父女俩有相似的血液和基因,陈何爱情观念淡薄,也不是唯爱至上的人,温玺会这么觉得也不奇怪。

在烟灰缸里按灭了烟头,他从书桌上拿起了一叠薄薄的资料,随便翻了翻,虽然没有几页,但上面写的每一件事都不是小事,若不是他调查求证过,还真看不出来,眼前这闷不吭声也不起眼的小子,竟带着这么大的狠劲儿和凶性。

“六年前你做不到的事,六年后你都做到了。我也看到了你的能力和决心,但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报仇出气都可以,那几家你就是搞得天翻地覆都没关系,但郑家你不要去动。现在动不得,不是时候。”

王倦点头,表示知道。但他这个人虽然诚心受教,却并不会因为他人改变自己的计划,从中作梗的郑家他从没打算轻拿轻放,就算一棍子打不死,也要他元气大伤。只不过时机问题。

当然他也不会激进到贸然行事,要么就是一击必中,比如小湖边的茶楼,就是第一次试手时,从那几家手里撕来的肉。孩子犯错,都是父母没教好,该讨回来的他一分都不会少。

没多久陈培然就带着王优过来了,王倦跟在温玺身后从楼上下来时,把两人都吓了一跳。陈培然是六年没见他,乍一见到还是在温白凛这里,有点吃惊。王优也很吃惊:“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温白凛出国后,她哥修养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好,一边打工一边自学,花了一年半的时间申请了国外的几所名校,最终选择了法国一家餐饮管理专业最出色的学校。

等她考上大学,他不仅把她的学费攒出来了,还把自己的学费也攒出来了,生活费拮据一点没关系,只要有手有脚,不怕没饭吃。按理她哥现在在哪也不该在这出现。她太吃惊了。

王倦摸摸她的头:“刚回来,没多久。”其实有段时间了,但他做的事怕给王优带来麻烦,所以回来也没告诉她。

陈培然拉着温白凛到一边:“咋回事?姐,你有点出息吧,他说走就走说来就来?昨天茶楼里,你突然发消息说有事先走,是不是找着他了?怎么就这么巧,你回来第二天就给你遇上了,肯定早有预谋!”

温白凛塞了块橙子到他嘴里:“你这脑袋,想不明白就别想了。我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谁让我去的?”

陈培然恍然大悟:“嗷,是进哥!卧槽,我方阵营出现叛徒!”

温白凛敲了他一下,“笨蛋,那本来就是潜伏在你方阵营的卧底。”

如果不是早知道他们有联系,这么些年王倦又怎么可能从周不进那里打听到她的消息,都是她故意漏出来的。

陈培然把橙皮吐出来,后知后觉感觉到酸,“进哥怎么会和他搞在一起?”

温白凛端着水果盘,又给他塞了块酸橙:“这就要问你咯。”

陈培然被酸的龇牙咧嘴,又听见温白凛告诫他:“不要对他有不满和偏见,我早知道他要走,我默许的。而且你可别忘了,他还是你大舅哥,你今天的事能不能成,他还有发言权的。”

当初温白凛看见他房间里的书,还有各种申请资料,就早知道他迟早会离开的,没有温玺那番话,他也不会甘心在后厨打杂一辈子。只不过可能一时的美好和眷恋困住了他,让他舍不得从温暖里抽身,那场有预谋的伤害和温玺不太留情的话最后推了他一把罢了。

陈培然听了她的话,果然一个激灵。这次带王优过来,他是骗她来给他姐庆祝回国,顺便拜访一下的,没说其他。他其实有点胆怯,不确定自己是否可以向她求婚了。

趁着父母还没来,陈培然拉着王优到院子走两圈,王优看出他犹犹豫豫有话要说,从前就是这样,他有话闷着不好意思讲,就各种疯狂暗示等她来问。

王优配合他:“有话要现在单独跟我说?”

陈培然点头,踢着脚底下的鹅卵石:“我可以……不对,我能……不好不好,我想问你……”他支吾了半天,最后唉声叹气垂头丧脑地说了一句:“算了,没啥。我爹妈等会也要来。”

王优听见他最后一句话,气坏了:“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叔叔阿姨要来,我一点准备都没有,你这个、这个,总之,气死我了!”

王优的巴掌落在陈培然的后脑勺上,陈培然抱着头,小声说:“这不是只是给咱姐庆祝一下的嘛,我爸妈来就来了,你激动啥,还要搞得多隆重?”

王优对他绝望,那是他的父母,不管什么时候,她重视一点,不都是应该的吗?

陈培然只能抱头被打。

温白凛瞧他可怜,远远地叫陈培然回来,支他去找王倦聊天,就叫王优一起吃些点心。

温白凛旁敲侧击了一番刚才陈培然说的话,果然不出她所料,那臭小子看着虎,实际上还是小时候那个只会在她屁股后面哭的小破孩。有话不敢说,怕被拒绝怕被伤害。

“培然他没告诉你,他的求婚戒指都买了好几年了。他怕你不愿意,怕你们俩还没到那个程度,就一直没拿出来。其实你二十岁那年,你们两个庆生,你喝醉了,培然偷偷地跟你提过,你没说话,他就再也没敢提了。那天他抱着电话跟我哭,哭到我手机没电。”

王优干着嗓子,觉得点心堵在嗓子眼里,上不去,下不来。她完全没印象,如果她当时知道,她绝对不会让陈培然那么难过。

“我希望你能珍惜他,作为他的姐姐,我想他能幸福,当然,也想这个幸福是你带给他的,因为我知道,这是他心里希望的。”

“王优,你准备什么时候改口叫我一声姐?”

王优动了动嘴,“我会对他好的。”她停顿了一下,终于叫到:“姐。”

温白凛知道,对于王家兄妹来说,改口代表什么意义,不仅是承认,更是承诺。

她笑了一下,觉得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