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歌子

老树盘根错，乌鸦古刹落。

微风扶曲柳残弱。

进出无人、香火作虚获。

叹百年传承，入深山浅壑。

无辜成了废墟阁。

大道三千，于岁月浑浊。

花子行，一条木貭小巷，遍地坐满了人，那些人衣衫褴褛也不管地上是否干净便坐在，有几名个子大点的乞丐手中拿着半块脏兮兮的馒头歪头啃着，馒头上布满了霉点，周围的乞丐坐在地上脖子伸了老长，两只眼略微放光看着他们将馒头吃下，不禁咽了口口水，个大的乞丐向他们瞪着一眼，扭头脸贴着墙，大口大口吞这块馒头。

三伏天，火辣的太阳，刺眼的阳光照下，许多人身上生满了毒疮，腐烂的气息散布整个小巷，为了留下最后一口气，多数人都选择了睡觉那时之间堆成了一条人路，天气闷热，人心浮气燥，此处死乞沉沉多有蝇虫兹扰，不时得打死一只，放在嘴里嚼着，扰了扰头又即便闭上了眼睛。

几名老乞丐睁不开眼，呼吸也逐渐变弱，一会儿猛得睁开了眼，瞳孔放大，干张了几下嘴，气息已近全无。

“死了，又有人死了”

那声音显是兴趣，几乞丐爬至跟前，大家伙纷纷而至，霎时之间便地是残肢破体，小一点的乞丐怎么也挤不进来，嗅着血腥味，他好久没有吃肉了。

墙角处坐着一个半大玩童，头发糟乱，天气大热就算不动汗水下流，脸上面流下的灰水，露出一道道白嫩的皮肤，他看了看人群正想起身挤进去，后面有一人拍了拍他的肩头，又一个脏兮兮的小乞丐。

“花脸猫，那个是不能吃的，你看这是什么”

那个叫花脸猫的回头见一个黑脸小乞丐拉着他，躲进一处夹角，手里拿出两块白馒头，小花脸不禁向他看了眼：“小黑哥”。

“放心吧，不是偷的”小乞丐摇了摇手说：“你看我的手，这么白还好意思叫我小黑哥么，现在也有好人呢，遇上一个大叔，他好历害，身上背着一把大宝剑，带着一个斗笠”说着他眼中含有崇拜又道：“这种人叫作侠客，行侠仗义方那种，飞檐走壁无所不通，还带我飞了一圈呢”小花猫见他涨红着脸明知他是胡扯，只是呆呆地听着。

小黑拍了拍干巴J的胸脯，向是对天发誓：“我长大以后才要作那种人，拿着一把剑，来救助像我们一样的人，小花脸，你想不想？”

小花脸摇了摇头，面露出痛苦道：“小黑哥，我饿”

小黑将手中的白馒头给他道“当大侠就不饿了”

小花猫大口吃着白馒头也没听见小黑说什么，但见他一脸真诚看着自己不由得点了点头。

小黑拍了拍他的身子说道：“慢点吃这还有的，看这馒头白吧，我特意去洗了手，那人还夸我乖呢”被那人无意中夸了一句，他脸上的幸福直到现在还没有消去。

“这块你先拿着”将手里的馒头交给了小花猫，小黑又跑来一处，那里坐着一个妇人，头上面顶着一块蓝色老烂布，身子廋弱，观面像应是一位贵妇，此时丝毫不见当年的风采。

那妇人呆呆地坐在那里，看着人群并没有上前，也不感觉奇怪已习惯了每天死去的人成为乞丐最后的晚餐。

见小黑跑过来，在那里大口喘气，眼中虽有怜爱，但口上却责怪道：“黑子你又跑哪去了，大热天的好好呆着，多留一口气，才不会觉得饿”

那黑子低上头，从怀中掏出一块白馒头，上面似乎留有余温。伸手递给妇人。

妇人闻见了香，看了一眼白馒头，暗吞了口口水，吃惊地问道：“打哪来的”

“一个大叔给的”黑子生怕那妇人乱猜，连忙解释。

“问人家名子了吗”

“问了但他没说”

“没说”这年头还有作好事不留名的，话说这年头有作好事的？妇人心人暗叫奇怪：“记得清人的样子了吗”

“记清楚了，大宝剑带斗笠，头上还有个字花”那人带斗笠便是要盖住字花，黑子还小，所以看得见。

“字花？”妇子心中怀有疑问，喃喃自语道：“字花么，那个人犯了什么罪”

“娘，什么犯罪，那是个好人”妇人虽小声嘀咕，但小黑子还是听到了，闻那人是罪犯急得直跺跺脚，不知如何为那人辨解。

“不管怎样你要记住咱家不欠人”妇人不断强调这句话，不希望自己的儿子成为忘恩负义的人。

黑子点了点头。

那人真是罪人吗？是的，天下第一等大罪。

妇人虽然饿着，并没有急于去接那块白馒头，反道说：“这三伏天太热了，娘没什么味口。”

小黑知道妇人故意留给自己吃，从旁边拉来正在啃馒头的花脸猫急道：“娘你都好几顿我已经吃过了，我个儿大，所以吃得快些。花脸猫你说是不是”

花脸猫胡乱吃了几口点了点头，口中出字不大清道：“是的，小黑哥说他吃过了”

看了一眼小黑瘦小地身子，那妇人不忍在拒绝儿子的好意，拿过馒头拌成两半，拉小黑拉了过来揽在怀中轻抚着儿子的脸蛋，将他头发理顺道：“你再吃点，娘看着才吃”

小黑只好将半块馒头接，娘儿俩吃着一块馒头，谁都没再说话，眼框中的湿润表达了一切。

此时小巷中走来一人，头戴斗竺，后背一把大宝剑，高大的身躯，看不清那人的脸，黑子突然看到，从母亲的怀中下来，扑向那个人，口中喊道：“大叔。”

那人向小黑走来摸了摸他的头道，妇人有所警觉也跟了过来，但见这男子高大的身子，一股男子气概扑来，不由得涨红了脸：“这…这位大人是您给我儿子买的馒头吧”

那人点了点头，妇人正要感谢，见那人已向花脸猫走去，不由失声道：“这…这位大人”

花脸猫吃过了馒头正在品咂手指，忽觉被后有人，看到那人后，缓缓道：“你是小黑哥说的那个侠客吗”

那人笑了笑，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我是小黑哥说的那个，但不是侠客，我是一名剑客”

“剑客，那是什么”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而作为一名剑客，只知手中这把兵刃而已，你还小不懂也没关系，很快你就会懂了”然后他顿了顿道：“愿意跟我走吗？”

“去哪？”

“天下第一山”

“天下第一山？”花脸猫表示不知道。

那妇人走来道：“天下第一山，你是雪山派的吗”

那人惊奇地看了一眼妇人，摇了摇头道：“你知道的还不少，但我不是”

妇人有些担忧：“这孩子是他妈妈临终所托负于我，不知您与你是？”

“故人之子”

“他父亲是你的朋友了”妇人松了口气，见这人虽不是正派人的打扮，但一股英雄气还是有的，固然不会骗一个要饭的乞丐。

那人又道：“你愿意吗”

“我，我”花脸猫看了小黑一眼道：“我去了是不是就不能在一起了。”

“对”

“那我不去了”

“不行”

说着伸手便要扛起花脸猫，小黑子忙跑过来，对着花脸猫说道：“我以后会天天去的你放心。”

“真的？”

“真的”

花脸猫才向那人点了点头道：“我跟你去”他心中没有距离的概念，只当是两村相隔不大远儿。

那人拉着花脸猫走向妇人：“据听那皇帝搬新政，知江南水灾派王谦来据说是个此人十分有才干”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包碎银，交给妇人道：“你先拿着，这足够撑到他来，或从你们娘俩逃到别处去做为盘缠都是够的”

那妇人本想不收，但这男子很强势她又拒绝不了：“小女子对大人的感情无以为报，来世甘愿做牛做马”又转头向小黑道：“记住位这位大人，以后长大定要报答今日之恩”

小黑点了点头道：“大叔，我以后能当侠客吗”

那人不忍骗他，只有对妇人说“令公子天资丰凡，日后定成大器”

小黑明知他在骗自己心中却是一喜。

那人已拉着花脸猫离开，花脸猫不禁回头，小黑跑了过来大声说：“定了好，以后都要当大侠”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要变谁是小狗。”

那人看了两个孩子们是依依不舍，觉得这得分别没有尽头，低声说：“该走了”

妇人在后问道“大人姓氏名谁”

那人身形早已不见，只留下一句浓厚的声音在他们娘儿俩耳还徘徊：“江城子”

“是他”那妇人失声道，不禁摭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