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第四十四章裂变三(1 / 1)
作品:《拔剑之血染书香》骑兵的对决往往是刹那决定胜负,而这也意味着残酷和血腥。
数百人蜂拥而上,如激流冲入瀚海,要么凭着后劲继续搅动,要么被瀚海所包裹融化。由二狗和高小飞所带领的骑兵,分批次冲杀,犬戎的骑兵虽然凶猛,却在面对这些经历过大阵仗的杀神面前显得狼狈不堪。千余人与数千人,看上去数量悬殊,但在残酷的杀戮面前,这样的数量之比毫无意义。
双方顷刻间纠缠在一起,犬戎伤亡惨重,高小飞这边的人已有所死伤。
滚滚黄沙,便鲜血浸染变得粘稠,呼啸的北风似乎在怒吼在狂啸。
血顺着剑身流淌在手臂和马背上,让人非常的不舒服。浑浊的天空,剑的寒光流溢。马喷着湿热的鼻息,马蹄不时抛着沙地。受伤的二狗将衣服撕烂将胳膊绑在一起,满身是血的他凶狠而暴戾。高小飞面色凝重,眸光不时注意在东面沙丘上一动不动的身影。
百姓在慌乱之中已经走出很远,有些人慌不择路竟然朝西面而去。
宁定公主蒙着面纱,眸光忧虑而冷静,她没有参与战斗,只是站在沙坡上凝望。疾风猎猎,裙秀飞舞,秀发如飞瀑一般舞蹈。她身边的枣红骏马高大挺拔,一看就是良种战马。她轻轻抚摸着马背,握着剑的手紧紧捏紧。
“其实我们也没有哪里可去,任何一个地方于我们而言,不过是陌生之地,那里没有我们要找的人,没有我们可以依靠的人,这样走下去,我们不过是在流浪在游离,那样会不会很辛苦很难受?既然如此,如果死了,是不是会好受一些?”
长剑出鞘,熠熠生辉,宛若混沌之中的一道清虹,折射那清澈的光芒。
“我不知道你晓不晓得,在那一刻,我将我的余生托付于你,可是你先我而去,将我的寄托和依恋,化为乌有,我恨你,可是我又恨不起来,因为那并不是你的旋转,我们的命运,都在这漩涡里无力决定,只能任由摆弄。如果可以,等着我,我去找你。”
骏马长嘶,马蹄铿锵有力的踩踏绵软的沙地,在混沌之中,疾驰如箭,射向那混乱的人群。
东面沙丘,一群身着锦袍手持长刀的人忽然动了。随着宁定公主的移动,仿佛触发了他们所接受的使命。他们顷刻潮动,如疾风如骤雨,瞬息间扑向那混乱的战场。
“那是公主,陛下之命,必须将公主带回京城。”
孟尝一剑砍落一名犬戎兵士,抬起头便见到了蜂拥而来的锦袍人,嘴唇微微颤抖,旋即飞身上马,催着坐下马匹转身迎向锦袍人。高小飞也发觉了。此刻的犬戎人没有了战意,正在一步步退缩。二狗等人纷纷汇聚到高小飞的身边,摆成了两面攻击的阵势。
“他们走远了吗?”高小飞抿着嘴唇问道。
“已经看不到了。”二狗道。
“我们已经安排的人手在百姓之间,如果他们路上遇到偷袭,安排好的人会护佑他们。”蔡铭道,他与明月在黑风城之战中活了下来而且成了亲,明月随百姓先走,他自然要留下来。只是此时的他身上已经带伤,面上也苍白了许多显然疲惫不堪。
“既然如此,那便为百姓们多拖延些时间,时间越长,他们越安全。”二狗嘶哑的叫道。万余名百姓,可不是几百上千,这么多百姓要迁移自然很困难。面对如此局势,自己败了,那么百姓危险不能解,当此之时便只有为他们延长逃跑的时间。
锦袍人越来越近。孟尝面色凝重,道,“这些人便是所谓的广陵卫吧!”
“去他娘的广陵卫!”二狗骂道,“青衣卫还在的时候,他们还在哪里窝着不敢露面呢!看着威风,不过是我们青衣卫的替代品而已,算得了什么!”
“不要小视,”孟尝道,“这些人一看就不简单。听说广陵卫的设置按照天干地支分为十天干十二地支,上面还有三条恶龙。看他们的服饰,显然是十二地支之中的人。”
“前辈说的不错,不能小视,但是有一句话老子要提醒你们,那便是,我们不小视他们,但是也不怕他们。”高小飞道。“无论他们是谁,无论他们多么厉害,要想从我们这些血水里滚过来的人面前轻而易举的闯过去,那没门。兄弟们,来生再做兄弟!”
“青衣不死,青剑长存!杀!”众人大喊一声,瞬息间朝着百步之外的锦袍人冲了过去。
“须发苍苍不畏死,胆气不足血脉张,黄沙一战匹夫勇,执剑凌天誓不休。哈哈哈哈!”孟尝大笑之中,已经随着队伍冲了上去,那声音在激荡之中飘扬。
安吉镇,川平巷,院落。梧桐巍巍,枝叶繁茂,让人心生惬意安闲。正贤院正望着发呆的陈辛,颇为迟疑,他走过去,问道,“怎么,与老夫的约定忘记了?”陈辛回过神,连忙执弟子礼,却被正贤院正阻止了。正贤院正问道,“发生什么事了?是为范子正的事?”
陈辛摇了摇头,道,“家里出了些变故,有些难以适从。先生来访,学生失神,对不起先生。”
“你家里出什么事了?”正贤院正朝四下扫了一眼,安静的很,陈辛的二叔和那老仆不见身影。“你二叔病了?”
“先生进屋坐吧!”陈辛连忙让开。正贤院正却摇了摇头,自顾走到石桌那里坐下来,并招手让陈辛过去。陈辛在旁边坐下,面色阴郁。
“到底怎么回事?”正贤院正问道。
陈辛沉吟片刻,苦涩一笑道,“具体学生还没有想明白,不过,学生的二叔和方伯不见了,不知谁人放了一块我二叔的灵牌在屋里,似乎又说我二叔出事了。哎,现在他们二人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学生也确定不了他们二人到底怎么了!”
“你们没有仇家吧?”正贤院正凝神问道。
陈辛摇头,却显得迷惘,道,“学生的二叔说学生还了失魂症,对于以前的事都忘记了,所以家里情况到底是怎么样的,学生也不明白。”
“说不准你二叔二人不过是外出了,并没有别的什么事。要知道,你们都不过是普通人,谁会对你们有不良之心!”正贤院正开解道。
“希望如此吧!”陈辛道。
正贤院正沉默下来,在心里斟酌要不要再提上次所说之事,如今的陈辛面临家事困境,现在提似乎不好,可若是不确定下来,自己的心愿日后再难实现。不由得抬起目光细细打量陈辛,便斟酌着开口道,“老夫上次所说之事,不知你意下如何?”
陈辛呆了一下,疑惑的望着对方,似乎不记得他说的是什么事了。现在的陈辛一头乱麻,二叔、方伯、范子正等等事情纠缠在一起,让他头痛欲裂。见他发呆的样子,正贤院正心里一叹。
“有些事老夫不便明说,但是那位姑娘见过你,对你也心生爱慕,老夫不知道你是否认识,但是基于那姑娘与老夫的特殊关系,老夫很希望你们能走到一起,到时候让那姑娘能有个稳定的家不要到处闯荡。这个世道,女孩子到处闯荡总是不好的,能有个好的归宿,至少于她有人照顾于她的父母,也算是一个安慰。”正贤院正道。
陈辛蓦然想起考试之前正贤院正连夜来访时说的事,不由得茫然起来。
“先生,这婚姻之事,学生不敢承诺。现下多事,学生一头乱麻,以至于连自己是谁都搞不清楚,先生将心爱之人托付学生,学生愧不敢当啊!”陈辛道。
正贤院正无奈一笑,自嘲道,“老夫也是自作主张了,其实这件事即便你答应了,那姑娘是否是这个意思,老夫也确定不了,只是有些事情,老夫若是不现在办好,到时候死了就完全来不及了!”
陈辛关心的道,“先生,难道你有什么事?”
正贤院正摆了摆手,道,“老夫没事,只是年岁渐高,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长时间。”
“先生春秋鼎盛,自然长命百岁。先生现在担心这个事情是不是多虑了?”陈辛道。
“有些事情你们年轻人不会懂的,只有到了我们这个年龄才会深切的感受到。好了,这个事情我们怎么说也是糊涂账。院试考得怎么样,有把握吗?”正贤院正道。
“学生自我感觉还好,就是不知道符不符合考官的要求。”陈辛道。
“你的功底扎实,书写有火候,只要不会做错,那基本上是没问题的。那些主考及阅卷的人,往往重视的是考生的书写和背记,旁的没什么。”正贤院正捻着胡须道。“不日就要发榜,到时候就知道结果了。”
“嗯,所以学生现下也不担心这个事情。”
“你二叔和那仆人,你有没有出去找找?”
“学生正有此意,只是心里烦乱,无处下手。哦,先生稍坐,学生去弄点茶水来。”
“好,你去吧!”
陈辛进入屋子,本想看看周莽,却四下找不到他,心里纳闷,却也没办法,只能认为他是外出去了。于是他在厨房里烧水、清洗茶壶茶杯,盏茶功夫,他便提着茶水出来。
“家里没有什么好茶,只能将就了。”陈辛给正贤院正倒上茶道。
“不碍事!”正贤院正四下打量,这个院子虽然不大屋宇简陋,却也算是难得的清静,对于读书人而言却是好地方。轻轻饮了口茶,茶香弥漫,入口清爽,这茶不错。正贤院正道,“范子正的事你也不要过多参与,据老夫所知,那范子正确实舞弊了,历来朝廷对于舞弊惩处很严,所以你即便参与也不会对他有多少好处,反而会让你自己惹上一身骚。”
“学生自知无能,空有拳拳之心,却无帮助之力!”
“你的品行是好的,你愿意为朋友付出,老夫很欣慰,但事要分对错,若真作奸犯科,难道你要维护作奸犯科的人?其实你如果要做,便从旁处入手,比如看望他的家人,或者等案件确定,你可以去探望他。”
“学生明白。现下学生思绪混乱,好多事情一团雾水,实在没有主意。”陈辛苦笑道。
“如果想不清楚,便来陪老夫,老夫现在闲来无事,你愿意来,老夫也乐得有人陪。”
“先生如果愿意,那学生陪先生去钓鱼吧!”
“诶,不错!”正贤院正起身道,“我们现在就去!”
溪河微澜,绿荫掩隐,青鸟啼鸣。河岸上,两个身影静静的坐在那里,一边品茗,一边静静的垂钓。却在不远处,一个俏丽的身影躲在树荫之下,凝望着这一老一少的垂钓者。
就在这个时候,两个人却大步朝这边走来。躲在绿荫之下的俏丽身影微微迟疑,随后飞身而起,落在树上。来人很快到了正贤院正两人的身后。
“你们倒有闲情逸致,居然躲在这里垂钓!”慕容浩责怪的道,弯腰抓起地上的茶壶,咕嘟咕嘟喝了起来。正贤院正皱了皱眉头,苦笑起来。
“你个猢狲跑来作甚,不躲在孙淼那老家伙的药铺里混吃混喝了!”正贤院正道。
慕容浩长叹一声,将总角童子赶走,自顾坐在一旁,道,“出大事了!”
正贤院正和陈辛都好奇的望着他。正贤院正道,“出什么大事了?”
“孙淼,孙淼那个老东西居然背着我们隐藏了天大的秘密!”慕容浩道。“你们知道他除了是大夫还是什么?你们知道他和那范东来是什么关系?”
正贤院正和陈辛面面相觑、不明所以。慕容浩道,“那个老东西居然是太医,太医你们知道吗?他那吝啬的老混蛋居然侍奉过先皇!”
正贤院正目瞪口呆,陈辛却惘然无措。正贤院正道,“此话当真?”
“当真?”慕容浩嗤的一声笑,道,“若非看到他暗室里的东西,我也不信啊!你们想想,一个御医竟然跑到我们这鸟不拉屎的鬼地方开药铺,而且穷的可怜!你们能想象吗?反正我是想象不来的。”
“御医,”正贤院正念着胡须沉吟道,“御医来安吉镇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很多人离职后大隐隐于世很正常的。”
“可是你们知道他们暗地里在祭拜谁吗?”慕容浩道。“前太子啊!”
正贤院正面色骤变,陈辛却仿佛想起什么事面色变得苍白眸光流露出痛苦之色。慕容浩却不以为意,继续说道,“孙淼和那范东来都是前太子手下的人,前太子出事后,他们躲到了这里隐姓埋名。本来这也没什么,毕竟新皇登基,前太子手下的人都做鸟兽散,躲起来不让人发现自己的过去很正常,可是他们似乎还隐瞒着别的事情,这事情牵涉太广太大,以至于需要绝对的保密。”
正贤院正忽然抬起手制止了慕容浩,慕容浩惊讶的看着他。正贤院正道,“此事你什么也没说,我们也什么都没听见。”
“你!”慕容浩似乎有些生气,却又颓丧下来。“你说得对,我们什么也不知道。”
总角童子在林子里奔跑,总是这瞅瞅那看看,甚至追着蜂蝶跑,好不开心!站在树上的女子见了此景象,也不由得露出甜美的笑意,只是这样的笑意很快消失,当目光落在正贤院正身上的时候,她脸上浮现的是哀伤和痛苦。
陈辛不知何时已是满头的汗水,面部的表情都显得有些扭曲。正贤院正和慕容浩都没有察觉。陈辛忽然起身,说了句“学生方便一下”便跑了开来。正贤院正和慕容浩都吃惊的望着远去的背影,彼此互相对望一眼,尽皆沉默下来。
“啊!”陈辛忽然一头撞在一颗树上,额头瞬时流出殷红的血来。他需要发泄,刹那间涌到脑海的无数碎片将他的意志击溃,年幼的读书人,年轻的杀人者,幼童绝望的眼神,老者临死的神情,挂在树上的女尸,烽烟四起的城镇,遍地的尸体,血流成河······他紧紧攥着双拳,紧咬着牙关,任由这些记忆碎片不断的出现不断的堆挤。他的身体在发抖,整个人如沉入冰冷的水底,寒意彻骨,孤独绝望。
鲜血从额头流淌在脸颊上,顺着脸颊滴落在衣服上。四下里的清幽刹那打破又刹那恢复。远处的女子踟蹰不定,似乎想立刻扑身过来,但却被自己的顾忌所阻扰。总角童子惊奇的朝这边望来,正贤院正和慕容浩飞奔而来。
血与火之中,一个穿着青衣的男子手握染血的长剑,缓缓转身!
你是谁,你是谁?
我是你啊!
不,我是我,你是你,我是个读书人,你是个杀人犯。
是啊,读书人,读书人,多么久远的记忆,那时候寒窗苦读,忍受着寂寞忍受着幽清,只想着读圣贤书考功名。可是为什么我会杀人,为什么我满身染着别人的血,为什么?为什么?
陈辛猛然身躯一震,呆呆的凝视着虚幻的身影,那片血火,那个身影,让他仿佛明白了。他跪在地上,凝视着自己的双手,那双手此刻仿佛沾满了鲜血。
沙丘上,高小飞等人已被两边的人马所夹住,他必须将人手分作两列,前后照应。锦袍人已经过来,但是他们的目光却落在枣红马背上的宁定公主身上。
“公主,”其中一人坐在马背上微微躬身道。“卑下广陵卫校尉,特来迎公主回京。”
“回京?”宁定公主冷笑道。“回京做什么!我已经被他送出去了,现在的我已经不归他管了!回京?那里的一切已经不属于我,我不再是这个国家的公主,我,我宁定不过是一介平民女子而已。”
“公主慎言!”那人道。“公主不论身在何方,都是陛下的女儿,都是大陈的公主。如今和亲之事因为黑风城战乱作罢,但犬戎与我大陈交好,双方姻亲仍在。陛下之意,公主回京,公主与犬戎国子之亲事,待钦天鉴择定日期,再行举行。”
“放你娘的狗屁,”二狗突然怒吼道。“公主已经不属于任何人,更不受那狗屁皇帝支配,只要她不愿意,谁敢拿她当礼物送人!”
宁定公主朝二狗望去,心里一股暖流涌过。二狗虽然不过一介莽夫,但却心地单纯重情义。可是,那锦袍人闻言面色一沉,手中长刀次郎一声出鞘。
“你们是青衣卫和黑风城边军背叛陛下背叛大陈,罪不可赦,你们放下兵器,束手就擒,我广陵卫给你们全尸。”锦袍男子冷声喝道。
“要打就打,废话个鸟!”站在后排的大胆大声喝道。
锦袍男子却盯着宁定公主,宁定公主抬手将面纱揭下,淡淡的道,“从我走出京城那刻起,我宁定便与皇室无关,什么公主,什么家国社稷,都与我宁定无关,我宁定死了一回,如今还活着,便是为自己而活,为自己所关心的人而活。你们若想要我回去,那便,杀了我,带我的尸体回去!”手中剑骤然一扬,寒光瑟瑟。
“公主既然如此执迷不悟,那便休怪我广陵卫无情。杀!”锦袍男子眸光一沉,喝道。
“杀!”
杀声震天,前后两边的人马立时间朝着高小飞的人马扑杀过去。高小飞等人却毫不畏惧,眼瞅着对方越来越近,高小飞猛然扬剑,喝道,“杀!”骏马长嘶,马蹄飞扬,刹那间已是天昏地暗,飞腾在空中的尘土让所有人面目模糊。
噗!鲜血在尘埃间飞溅。
时间仿佛在凝滞,空间被定格。只剩下尘土中穿梭的身影,只见到光影的纵横交错,痛苦的叫声,愤怒的咆哮,低吼的咒骂。马匹辗转,嘶鸣不绝。
一个个身影落地,一条条生命消逝,那干燥的砂砾,那纷飞的尘土,如饥饿的野兽,肆意的吮吸。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在杀戮面前,任何生命都如草芥,没有了任何的意义和价值。
夜色降临,星辰凌空。尘土渐渐降沉。在喘息声中,只见到寥寥身影执剑握刀兀自搏杀不休,而地上,那面目全非为尘土所遮掩的尸体,遍地皆是。孤零零的马匹站在那里,凄哀的望着最后一抹斜阳,发出嘶鸣,仿佛在呼唤。
“老子早就知道这一路没那么顺畅,孟尝你个蠢货,你要是死了,师傅他人家在九泉之下就得怨恨老子一辈子!你他娘的可别死啊!”
一个身影忽然腾空而来。倒在地上奄奄一息浑身是血的孟尝闻言睁开双眼,骂道,“你他娘的混账王八蛋,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赶过来,你他娘的还敢骂我!”
“我擦,你他娘的还没死,竟然还有力气斗嘴,怨我,怨我,我他娘的就不敢火急火燎的赶过来!”
那人骤然落地,瞬即电闪一般冲了过去。锦袍人等忽然齐齐往后退去,面上露出警惕的神色。
“哈哈哈哈,在汉唐待了几个月,早憋得老子骨头生锈了,好,好,好,就让老子看看这大陈的广陵卫到底有何能耐,竟然敢对老子的师弟下死手!死来!”
“撤!”锦袍人忽然遁身而起,化作一抹流光朝东面掠去。而突然出现的男子紧追不舍,宛若幽灵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