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嫁给首辅落魄时 第86节(1 / 1)

作品:《嫁给首辅落魄时

梁小将军提着酒葫芦,摇摇晃晃地朝城外走过去。他其实不喜欢汴京城,有几个真正有才华的武夫会喜欢这里呢,他怀念石雁城,父亲却说,你如果想长久地留在十堰成就,必须在汴京城呆五年。只有在禁军待过,在天子眼睛里留下印象,或者有足够文采的武人,才能够正儿八经的统领边营,而不是做一个杂牌将军。五年太长了,他怕到时候自己就忘了在战场上厮杀的滋味。这次上栗园之行,他的身份还不够去,梁小将军这些日子便借酒浇愁,怀念过去的日子。许是有些醉了,他居然看见了一个熟人,是本来应该在上栗园的鹿娘子。他有意外,鹿娘子点点头,冲他一笑,指着一个脚店,说::进去聊聊?”那是平乐侯的产业,梁小将军想,他沉思了一下,欣然答应。鹿琼素来是个开门见山的人,但这种大事儿容不得她开门见山,所以她先问梁小将军最近做什么。梁两小将军却没什么顾忌,把这些日子的苦水都吐了出去。“咱们都是从石雁城那边过来的,”梁小将军醉醺醺的,“咱们才是一路人。”鹿琼心中突然一动,意识到她现在还有另一种说法,他说道:“梁小将军所愁之事,我却有个办法解决。”她说:“石雁城这边也是有皇子同路的。”梁小将军猛的抬头。严格意义上来讲,空照最多也只能跟他母亲算是江南同道,但这并不重要,只要告诉梁小将军,那个在西域呆了很久,和小王子关系很好,甚至梁小将军都见过好几面的少年,就是如今的十一皇子就够了。在知道了空照的允诺后,两小将军那双眼睛猛然亮了起来,鹿琼知道这事就已经成了一大半。“我需要做什么,”虽然看着颓废,但梁小将军现在却出奇的冷静,他到底也还是个年轻人,现在打算争一争。“分化禁军,只放一部分纨绔出去,”鹿琼道,“会有人负则假冒那部分禁军,和纨绔们一同去上栗园。他们人手还是不够,不然就可以让所有禁军留在京郊园子里了。不过如今最重要的书不引起动静就解决,把精锐赶进京郊的园子,只要拖过了这段时间便足够了。梁小将军深吸一口气,他捏住酒葫芦,突然找到了握刀的感觉。“定不辱命。”在京城的胡善龙有点烦,谢圣恩追着他回来了,这些天都反复念叨着一件事儿,就是想带进胡善龙门下,胡善龙瞧不上他,试探了几句,才知道他也是眼热谢子介这个真遗孤能跟着胡善龙考状元。胡善龙心里又好气又好笑,偏这个人毕竟顶着谢家的名义,他还不敢做什么。面对这种牛皮糖一样的人物,胡善龙最终决定,反正事情做完了,干脆回上栗园吧。临行前,他收拾着要带去给皇帝的奏折,突然间一股寒意窜上了脑子,近日来种种在他脑海里过了一遍又一遍,一些极其细微的细节引起了他的注意。他迅速地查找卷宗,果不其然,大理寺那边上报,看押的慧德和尚,昨夜逃跑了。这样的大事,明明不该被压在最底下!有人在京城布局,而这个人,胡善龙其实明明该很熟悉的。他二话不说,想要往外冲,差点把自己绊了个踉跄,小仆过来扶他,他摆摆手,近乎嘶吼的说:“走!走!回上栗园!”他担心自己会迟了一步。回上栗园的路从来没有像这时候一样显得如此漫长,胡善龙算计着,还有三个时辰才能到上栗园。心里暗暗祈祷一定要成功到达,他心中不祥之感越重,果不其然,随着越来越近,从山的旁边慢慢出来了一群人,领头的是一个书生。他面容清俊,如今是一身劲装,看起来倒也有几分英姿飒爽。正是谢子介,或者说谢嘉鹿。胡善龙看着他身后那些禁军装扮的武夫,知道自己到底来迟了一步。他哑声道:“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你可知道?”谢子介却笑了起来:“江南大乱时,流民无数,也有一些勇武之人,就这样落入匪窝。这些人会拳脚功夫,武艺也不差,你觉得他们对禁军能有几分胜算?”不是衙内的恐怕早就被调走,而衙内……那些对上这些生死里走过一遭的,胡善龙闭了闭眼,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你输了,”谢子介说,“你和大殿里坐的那位都是一样的错误,他认为他是龙子与凡人不同,而你呢,则是觉得,只要你做好了那位手里的刀,至于普通庶民又与你何干。”胡善龙嘶声道:“天地君亲师,本来就是这个道理。每一个读书人都讲的这个。”每个读书人都讲的这个,谢子介笑了笑,他是没有回答这句话,一剑朝胡善龙刺去,作为文臣,胡善龙的武艺属于勉强能骑马的类型,怎么可能躲得过这个。“不留活口,”谢子介道,这山上除了他的人,就是胡善龙带来的,可不能回去报信的了。长剑刺进他的胸口,胡善龙勉力愤恨道:“你就算做这些又如何,你就算今天杀了我又如何?世上再无人能了解你,就算今日杀了我,你也不可能再恢复身份,活着又有什么意义?谢嘉鹿,你不可能是谢嘉鹿了!”收回长剑,谢子介面上并没有表情,他看着胡善龙,胡善龙依然表情扭曲,身体却已经慢慢凉透了。他并不知道自己这番话有没有作用。“不能当谢嘉鹿如何?”谢子介哼笑了一声,“我活着有什么意义?我是谢子介,已有我的琼娘相伴。”谁说世上无人了解他?谁说世上他再无活的意义?若没有遇到鹿琼,或许是,可他现在只想和另一个人一同长命百岁。而本来躲在树后,两股战战的谢圣恩也被揪了出来,他此时脸色发白,但他看见那个高坐马上的青年看向他,却如同看向一件死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