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罪证确凿，秦慕龙很快就被公安机关提审，作为提供证据的人，秦宋也三番两次被警察请了过去，期间秦宋再次见到了被关在戒毒所的冯莫。

冯莫瘦了很多，但肉眼可见的精神了。看到秦宋，他却依旧有些害怕，从他身边走过去时都缩着脖子。

冯莫在此案中是最重要的证人，因为他是药物提供者，而且是经过他的指控，警方才最终把秦慕龙锁定成了嫌疑人！

他说是秦慕龙让他给宋凤英下药，对她进行精神方面的诱导，再加上药物控制，从而导致宋凤英精神失常。而他给宋凤英吃的药中也有慢性毒素，常年累月服用，等积攒到一定的量后，足以让人器官衰竭而死。

根据他的供述和秦宋提交的证据，警方将此事定性为蓄意谋杀，而秦慕龙就是本案的凶手。

秦宋不知道什么原因让冯莫终于开口，但也是他这一行为让宋凤英的死亡终于有了真相大白的一天！

“谢谢。”

“什么？”

冯莫诧异的看向秦宋，他刚刚好像听到了一声谢谢，是幻听么？

秦宋好脾气的又说了一次 ，“冯莫，谢谢你。”

这一次冯莫听得清清楚楚，他脸上闪过惊奇，看秦宋的眼神就像是再看一个怪物。

“我没想到有一天居然会听到你说谢谢。”他说着，还手舞足蹈的笔划，“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可一点都不留情，不仅一脚把我踹地上，还把我关地下室逼供。秦宋啊，在我眼里你就是罗刹，是从地狱来的！我没想到地狱里来的罗刹还有跟我道谢的一天！天呐！”

他在那边夸张的抒情着，但秦宋却一直不为所动，仿佛没有听到般。没人搭理，自己一个人玩也无聊，冯莫渐渐安静下来。

他突然问：“你是不是好奇我为什么开口了。”

秦宋抬眸：“是。”

看着终于有了反应的他，冯莫咧嘴一笑，“我就是想通了。”

他刚说完又自己改口说，“不，不是这样。应该说我不想再过那样的日子了，天知道我每天都有多痛苦。”

对于一个靠du品续命的人来说，被关在戒毒所里接触不到任何du品，是件痛苦的时候，每次du瘾发作他都痛不欲生，甚至会出现各种各样的幻觉。

冯莫惨笑：“我看到了宋凤英……”

秦宋眸色一厉，冯莫打了个哆嗦连忙改口：“宋女士，我看到宋女士浑身是血的站在我床边，更让人恐惧的是她的胸腔是透明的，里面的器官全都衰竭了，缩成了拳头大小的一团！”

冯莫的眼前似乎又浮现出了那画面，害怕得瑟缩起来。

宋凤英在秦宋印象中原本就只留下了两个形象，一个阳光灿烂，一个血肉模糊。而随着冯莫的讲述，秦宋也在脑海中渐渐勾勒出了那画面，他呼吸一滞，眼睛都红了。

他无法再去想象，他见不得宋凤英的惨！

他强行将自己的思绪从那上面拔出来，转移了话题，“之后呢？”

“之后，我太害怕了！”

冯莫说着又是一声惨笑，“我不是良心发现，而是害怕。我怕他会找我索命，所以冤有头债有主，我不过是提供药物，而秦慕龙才是策划者，所以我就主动招供了。”

说到这儿，冯莫眼睛都睁大了几分，嘴角的笑容堪称恶劣，“凭什么我这么多年东躲西藏，跟个过街老鼠一样，最后还要在这里受折磨，而秦慕龙呢，那老不死的还在外面呼风唤雨，享受着荣华富贵和万人追捧。”

“秦宋，你觉得我这样能甘心么？”

秦宋虽然没有回答，但胜过回答。

因为换做是他在冯莫的立场上，也会选择将人拉下水，同归于尽。

结束了这个话题，探视时间也快到了。冯莫主动挥了挥手 ：“再见了秦总，下次见面我们应该就是在法庭上了。你是原告，我和秦慕龙是被告。”

“嗯。”秦宋点头。

冯莫吸du贩du，还参与了谋杀，虽然是从犯，但最终的刑罚却不会低。

“希望你下辈子能做个好人。”

秦宋的企盼让冯莫微愣，他呆呆看着秦宋起身朝门口走去，突然回神喊道：“你妻子是不是叫文昔？”

秦宋猛然回神，眼睛阴沉又锐利，就连声音都嘶哑了几分，“你想说什么？”

冯莫又再次被吓得打了个哆嗦，他连忙说：“别这样，我没有想要害她。”

秦宋不置可否，想到文昔一开始时的检查报告，他的眼神又冷了几分。

冯莫说完，自己也觉得尴尬。他抓了抓脸说，“好吧，我承认我对她做过不好的事情，但那并不是我的本意。真的！”

为了表现真诚，他把自己知道的全盘脱出，“是有人要害文昔！就跟当年秦慕龙要害你妈妈一样！我不知道那人是谁，自从宋女士的事情过后我就谨慎了很多，一般不会接这样的任务！这一次是有人突然找到了我，要我给文昔开药，那人给的价格很高，而我又是正缺钱的时候，所以接下了这个单子。你给文昔做过身体检查，应该知道她身体并没有过多损耗，因为我控制了药效！我曾经也看着文昔长大，我也不忍心！”

最后这句话说得冠冕堂皇，秦宋讽刺道：“如果你真的不忍心，那么从一开始就不该给她下药！文昔她信任你，可结果她的信任全都喂了狗！”

感受到秦宋身上散发出的戾气，冯莫缩着脖子往后靠了靠，尽可能的跟他拉开距离，他甚至有些担心秦宋会冲过来提前将他了结。

好在秦宋理智尚存，他只是问：“让你害文昔的人是谁？”

“不知道。”

冯莫刚说完就感觉室内的温度急速降了十来度，对上秦宋那双几乎嗜血的眸子，他连忙说：“我真的不知道！那人跟我联系的时候用的是网络号码，而且还用变声器处理了声音，甚至连钱都是给的现金，是放在指定地点让我去拿的！我到现在都没见过那人！”

冯莫眼珠子转了转，说出了自己的猜测，“我觉得可能是张茜，文昔的那个后妈！秦总你可以自己去查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