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春日降临 第22节(1 / 1)

作品:《春日降临

但刚才在雪山上闹得那一通,原莺却有些饿了,吃得不亦乐乎。

突然,一条围巾兜头兜脑地罩下。

她困惑地撩开。

何宴回来了。手里一支白色的软管药膏,抛在桌上。

原莺指了指围巾:“干什么?”

他说:“马革裹尸。”

“……”原莺瞪他:“这个成语好像不是这么用的。”

他冷笑:“不要就还我。”

原莺把围巾裹在身上——似乎是羊绒质地,薄,但很暖和。只是照顾的地方有限,她的腿依旧裸露在外。

她瘪着嘴盯他的大衣。

……为什么不脱外套给她披上嘛。

何宴未有所觉。

坐在原莺对面,慢条斯理地开始享用边上的热红酒。

原莺怏怏地收回目光,拿过那只药膏,对着手机,涂在鼻梁上。

一顿饭结束得悄无声息。

到了集合时间,他们乘火车下山。导游宣布明天是旅行团的最后一天,在卢塞恩解散。一部分人和导游一起乘大巴回德国,一部分人自行回程。

原莺问陈秋缄:“那我们明天也……”

“原莺。”李恪周从后面走过来:“明天要不要再玩一天?”

她愣了一下:“学长,你们明天有事吗?”

陈秋缄说:“我明天要和他们回一趟德国,不能留下。但也不能把你一个女孩子留在这……”

他忽然扭头:“宴哥?”

何宴微微皱眉:“你要再留一天?”

“有几个博物馆正好想看。”她说:“不过,我一个人也可以的,你们有事就先忙。”

李恪周也笑:“我会看着她的。”

陈秋缄朝何宴使眼色:墙角都挖到你脸上了!

他不愿管,但到底烦躁地轻啧一声:

“我没事。”

“那我们一起啦!”原莺高高兴兴地应下。

之后乘大巴返回酒店,已经天黑。原莺累极了,洗了一个热水澡,舒舒服服地钻进被窝里睡觉。

半夜上厕所。

她迷迷糊糊地睁眼,发现隔壁——周眠的被窝,亮着灯。

随口:“你还没睡呀?”

被窝一阵兵荒马乱。

周眠紧张地关掉手机:“吵醒你了?”

“没有。”她下床找拖鞋:“你干嘛呢?”

“看、看。”

原莺来精神了:“我也喜欢看!”

周眠小声:“你喜欢看什么呀?”

原莺羞涩:“我喜欢看虐文。特别虐心又虐身,最后两个人双双死掉。”

“……”周眠:“好特别。”

原莺问:“那你呢?”

周眠不好意思地开口:“我……我喜欢看甜一点的。比如霸道总裁什么的……”

原莺想了想:“我也喜欢霸道总裁。最喜欢他跪在雨中求女主复合。”

周眠:“……”我们不一样。

-

因为与周眠聊到凌晨,原莺第二天完全起晚了。

根本来不及打扮。

胡乱套一件毛衣,东西往行李箱一扔,踩着点赶上大巴车。

一边用手指梳头发,一边往后排走。

陈秋缄看她眼下乌青:“昨晚做贼去了?”

原莺没好气:“那我一定先把你偷了。”

大巴驶上高架桥。

瑞士天气晴好,碧空如洗。灿金的日光把目及一切都渲上明朗的温度。

原莺趴在车椅上补眠。

睡得昏天暗地,中途被陈秋缄拉去对着狮子纪念碑许愿,才算清醒点。

李恪周走到她身边:“你们定了住的地方吗?”

“定好了。”原莺把地址给他看。

“那等会放完东西,我来找你。”他说:“你们离博物馆比较近。”

原莺点点头,顺口把话转达给何宴。

他说:“我不去。”

原莺怔住:“啊?”

他换一只手推行李箱:“记得回酒店,有事打电话。”

“……也行。”她想了想答。

酒店不远,也挺小。楼上四个房间,他们对门。

原莺收拾一下就跟李恪周出去了。

隔音很差。

她的皮鞋敲击地面,发出欢快的哒哒声,从何宴的门口经过。

他正接起陈秋缄的电话。

“有事?”

“奇怪,”陈秋缄的电话夹在耳边,手里翻阅一沓文件:“你没陪她去玩?”

“没有。”

陈秋缄痛心疾首:“这可是拉近关系的大好时机!”

何宴淡声:“不在这一时。”

陈秋缄:“什么不在这一时。到时候,她被那个谁——拐走了,你看她还会不会理你?”

何宴皱眉:“为什么不?”

陈秋缄扼腕:“你别说,以我多年经验,现在什么情分啊、世故啊,都他妈比不了爱情。”

何宴挑眉:“听起来你深受其害?”

陈秋缄呸两声:“别扯我,说你。”

“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

他懒散地扯一下唇角:“追她。这不就是你的主意吗?”

陈秋缄被口水呛到:“不是。我只是让你注意点……”

“你说得有理。”

何宴站在窗边。一只小小的灰羽麻雀,站在栏杆边,乌亮的豆眼好奇地打量他。他也报以回视。不知想到什么,冷冷地嗤笑一声。

“爱情,才让人最忠诚。”

陈秋缄挠头:“你真的要把她扯进这滩浑水里吗?”

那只小麻雀已经蹦到了何宴的食指上。

歪着脑袋,左顾右盼。

他面无表情地捋过它的下巴:“就当,是一招九年前埋下的暗棋。”

-

夜幕低垂。

皎洁的月光,泼洒在卢塞恩湖面。湖风卷过花桥,掀起草木的青涩味道。

原莺坐在一张圆桌边,搅了搅杯子里的冰块。

湖对面就是酒店。

她仔细地分辨,那些亮起来的窗口,哪一间属于何宴。

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呢?

她支着下巴想。

“原莺,走吗?”李恪周结完账回来,“我送你回去。”

她说:“不用啦,就在对面。而且,我好像有点吃多了,想再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