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若曦被清风说的脸红，却也没有反驳。

之前还不觉得，眼下赵若澜、黛妃、木月和南宫月都怀了身孕，赵若曦也有些着急了，只是这身子不允许，叫人好恼火。

她已经嫁给了南宫瑾快四年了，若是再无所出，旁人也要笑话他们了。想到之前靖王妃还在的时候，想方设法的给南宫瑾房里塞人，想来也是想给靖王府开枝散叶吧。

清风见赵若曦不说话，知道自己多嘴，说到了赵若曦的痛处，有些懊恼，想了想说道：“青妙从大小姐房里出来之后一直板着脸，不知道他们二人说了什么，娘娘，您要不要去问问？”

赵若曦这才想起来南宫月跟她说让青妙去找她的事情，便让清风赶紧去叫人。

青妙脸挺臭的，进门之后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道：“有什么话快点说，我还要去忙呢。”

见青妙如此态度，清风顿时不乐意了：“你吃了枪药了！怎么跟我们娘娘说话呢！”

赵若曦摆摆手，让她去倒茶，等着屋里没人了，赵若曦才说道：“是不是月儿让你帮他把孩子打掉？”

青妙一愣，看了她一眼：“你不知道这件事？”

“我当然不知道，若是知道，定然是不会让你去的。”赵若曦得了答案，气得脸都红了，“你一定不能答应她，这堕胎之事凶险，可不能让她年纪轻轻便如此胡闹！”

青妙见状，脸色也好了许多：“我也是这么想的，而且大小姐体质特殊，若是此胎保不住，日后怕是要调养多年才能再次怀上。”

“那就更不能让她胡闹了！”赵若曦气恼的拍了一下桌子，“无论如何，你一定不能让她以身犯险！”

“我就是害怕我不答应她，她就要去找别人，这样更会害了她。”青妙一脸纠结的说道。

“月儿身边都是我们的人，没人会帮她的。”赵若曦说道。

青妙无奈的看向赵若曦：“难道她不能自己跌一跤吗？难道木月给她下毒她不能将计就计吗？若是有了这样的想法，无论如何都能让她得逞的。”

这下赵若曦也有些犯愁，南宫月去大皇子府上，本来就是奔着复仇去的，若真是一心想要打掉这个孩子，以她这样誓不罢休的性子，定然是拦不住她的。

“之前在大殿之上，南宫瑾要打掉那个孩子，月儿不允，想来是不会轻易放弃的吧？”赵若曦皱眉道，“你可替她把了脉？她的身子如何？”

“大小姐一向健康，可是这次把脉，却有些问题。”青妙皱眉道，“忧思过重，想来也是睡不好觉，现在孩子还小，若是一直这样下去，就算我不给她下药，她的孩子也不会健健康康的生下来。”

“这话你可告诉她了？”赵若曦着急的问。

“尚未。”青妙摇头，“若是大小姐真的不想要这个孩子，打了也好，但是到底是医者父母心，我是觉得只要好好调养，是可以健健康康的生下孩子的，可是……唉！”

赵若曦的心慢慢沉了下去，她就知道，南宫月突然性子大变，身心定然受创，若是好好调养还好，可是现在她一心复仇，或许也是存了必死的念头，到时候就算是强行留住她的命，她的心也死了。

一定要想个办法才行。

青妙见她如此，也有些于心不忍，南宫府已经遭受了太多的苦难，南宫月他一定会保住的！

“你放心，之前我研究过一款避子汤，对身体无害，虽然不完全适用于南宫月，但是改进一下定会将伤害减到最小。”青妙说道，“只是这件事一定要在三月之前完成，最好是二月中旬之前，不然就算是堕了胎，也会元气大伤。”

赵若曦咬着唇，不知道该答应还是拒绝。

“你先好好想清楚，我先回去研究，这几日便可有消息。”青妙站起来，见赵若曦失神，想了想，还是说道，“凡事都有取舍，有舍才有得，娘娘，日后这样的抉择还有很多。”

赵若曦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愣在那里。

南宫泽说有舍才有得，所以不去秋猎，而是留在家里设计机关人；青妙也说有舍才有得，将事情的损害减到最低；南宫月也说有舍才有得，毅然独闯龙潭虎穴……

只有她，坚持着自己的坚持，就算那些坚持在这个时代皆是无用的东西。南宫月说羡慕她，可是真是可笑，她现在最讨厌的便是自己所坚持的这些无用的东西啊！

众生平等，不伤人性命，不阿谀奉承，努力让事情朝着自己的价值取向走。

可是，自己的价值取向便是对的吗？是对的就要做吗？

若是有朝一日她也成了手握刀刃之人，挥下去便会让人人活得开心，那她便要挥吗？

赵若曦心里很乱，两种截然不同的价值观在她的脑子里打架，互不妥协。

清风推开门进来，看到赵若曦抱着头痛苦的坐在那里，吓了一跳，赶紧跑过来抱着她：“娘娘，您怎么了？可是头疼？奴婢去叫青妙来好不好？”

赵若曦抬起头，看着清风，缓缓地摇摇头。

清风见赵若曦脸色苍白，心中着急：“那奴婢扶您先去床上躺着。”

清风帮赵若曦盖好被子，正想去找青妙，便被赵若曦拉住了衣角：“娘娘……”

“你说，是不是成大事就要有一些牺牲？”赵若曦声音很轻。

清风不知道赵若曦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能让她觉得好一些。

“就按照你想的说就行，”赵若曦看出她的犹豫，说道，“我就是随便问问。”

清风自然是知道她不是随便问问，但是还是遵从本心说道：“确实是这个样子，其实不管是成大事还是成小事，只要想要一件东西，就要拿另外的东西来换。”

“有舍才有得？”赵若曦问。

“对，就是这么个意思。”清风道，“奴婢嘴笨，但是从来都是这样的。”

赵若曦点点头，往被子里缩了缩，道：“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等用晚膳的时候再来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