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凛夜城的灾难

北境王都凛夜城。

亚历克斯堡。

自从莫利亚大公进入裂缝之后，这里就交给了他的儿子利安姆·莫利亚代为管理。

利安姆·莫利亚是莫利亚大公的长子，也是雷文·莫利亚的父亲。

与守护北境之墙的塔里卡并称为北境支柱，利安姆·莫利亚更擅长管理，而塔里卡更擅长作战。

但是即便享有不错的威望，莫利亚大公依旧不满意自己的两个儿子，认为他们不能继承北境之主的位置，不能带领北境走向新的繁荣。

莫利亚大公希望能够找到一个天赋在自己之上的子嗣，这难度如同大海捞针。

这一次的家族竞逐，甚至对私生子开放，只要证明自己是莫利亚家族的血脉，通过初步的考核，就能进入裂缝，可惜大部分人都是飞蛾扑火，不仅没有取得最后的胜利，反而葬送在了裂缝之中。

利安姆·莫利亚希望自己的儿子雷文能够成为最终胜利者，这样即便自己不是北境之主，依旧能够成为摄政王。

雷文是一个孝顺的孩子，相信他不会拒绝自己。

此时的利安姆·莫利亚还在幻想雷文能够在竞逐中取得胜利，宫廷中正在召开奢靡的舞会。

他要为雷文选一位合格的妻子，在这些贵女之中。

穿着华丽的贵族少女们在舞会上翩翩起舞，如同一朵朵盛开的郁金香。

繁复细密的纹在丝绸和天鹅绒量上悦动，领口和袖口镶嵌着金线与宝石，束腰长裙勾勒出她们曼妙的身姿，宽大的裙摆衬托出她们的优雅端庄。

利安姆·莫利亚几乎看了眼，如果不是他身边已经有一位风韵犹存的正妻，以及一位风情万种的年轻情妇，他肯定会再次迸发青春，与美丽的少女们来一段浪漫邂逅，就在王宫中，在阁楼上，在露台上，在后园或者马厩里，这些地方都是他曾经与情妇一起到过的地方。

利安姆·莫利亚理了理自己梳理得一丝不苟的金发，对一旁美丽的情妇说道，

“罗伯特家的女儿怎么样？她的脸蛋精致圆润，像是一颗洁白无瑕的鸽子蛋。”

情妇煽动着羽毛折扇，笑着说道，“但是她的鼻子很塌，看起来索然无味，相信我，雷文不会喜欢这样的未婚妻。”

“艾利森家的次女看起来不错，看啊，她的舞步优雅，像是一位美丽的精灵。”

利安姆·莫利亚说道。

“哦，她也太像精灵了，那么娇小的体格，是没办法为雷文诞下健康强大的子嗣的，我觉得一阵风就能把她吹倒。”

情妇用羽毛折扇挡住了自己鲜红的嘴唇，眉眼弯弯。

利安姆·莫利亚被她逗笑了，

“我美丽的黛芙，告诉我，你看上谁了？”

“我看上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夫人看上谁。”

情妇黛芙的目光落到了利安姆·莫利亚的正妻身上，她是雷文的生母，眉宇间透着对丈夫和情妇的不满。

“还是等雷文回来了，再为他寻找未婚妻吧。”

“夫人真是扫兴，你总是这样冷着脸，才会把利安姆不断推向我。”

年龄和雷文相当的年轻情妇黛芙依靠在利安姆·莫利亚身上，挑衅地看着罗丝夫人。

罗丝夫人冷哼了一声，她站起身，离开了奢华的宴会。

利安姆·莫利亚并不为妻子的离开而懊恼，反而和情妇黛芙聊得更开心了。

他已经习惯了妻子总是给他甩脸色，总是这样提前离场，不欢而散。

作为一个风流的男人，利安姆·莫利亚觉得自己没有与妻子离婚再娶，就已经是对妻子最大的尊重。

他本人对妻子没有多少感情，两人是政治联姻才走到一起，即便前几年还有一些温存，但随着他一个个情妇领回城堡，温存不复，两人之间变成了单纯的利益交换。

妻子现在更像是他的合作伙伴，一个合伙人，而不是爱人。

他美丽的情妇黛芙原本应该是雷文的同学，在一次击剑课上，利安姆意外遇见了她，对她一见钟情，展开了热烈的追求，两人很快就走到了一起。

黛芙让他感觉重回少年，就连处理政务时都不再那么无聊了。

他喜欢听黛芙如同百灵鸟一般的声音，喜欢看她说出一些不合时宜的，属于年轻人的话语。

这让他觉得自己也很年轻，就像自己的儿子，雷文一样。

其实他知道黛芙是儿子的初恋情人，在将黛芙变成自己的情妇之前，他还亲自问过雷文的意见，得到了儿子的首肯，他才追求的黛芙。

黛芙也承认，她从前喜欢的是雷文，但现在身心都属于利安姆。

为了验证黛芙的忠诚，利安姆甚至曾经让她和雷文独自被关在地下室，结果两人什么也没发生。

这让利安姆更有成就感，更喜欢忠诚的黛芙。

“来吧，黛芙，让我们跳一支舞。”

利安姆拉起黛芙的手，两人步入舞池。

“黛芙，你越来越优雅了，你身上的味道像是春天盛开的百合。”

“利安姆，你的嘴总是这么甜，是不是吃了蜂蜜？”

两人判若无人，旋转跳跃，踩踏着优雅的舞步，身体渐渐靠近。

直到身边穿出尖叫声，他们才停止了热情的舞蹈。

“怎么回事？”

利安姆·莫利亚脸色不悦。

人群在惊恐中不断后退，让利安姆·莫利亚和黛芙看见了晕倒的女仆。

这位女仆是黛芙的四位贴身女仆之一，刚才她还在与一位绅士跳舞，而现在却倒在了地上，身体抽搐。

有人在她身上看到了红斑，所以尖叫出声。

“红痒病！是红痒病！”

和她跳舞的男人疯狂尖叫，害怕自己被传染，丝毫也不顾及风度礼仪。

黛芙一脸惊愕，眼中透着恐惧与担忧，她捂住了口鼻，

“露丝，怎么会这样？”

露丝正是那位贴身女仆的名字，黛芙的其他三位女仆立即围了过来，照顾黛芙。

利安姆·莫利亚上前，让仆从查看了露丝的情况。

她的手臂上已经有许多红斑，整个人表情痛苦，蜷缩在地上。

“救救我，利安姆大人，黛芙小姐，救救我。”

利安姆·莫利亚转身拦住了正要上前的黛芙，遮住了她的视线，

“别靠近她，来人，把她带走。”

露丝就这样被带走了，舞会也戛然而止。

“去教会，请神父和修女过来，让他们帮忙净化这里。”

圣水在一定程度上可以遏制瘟疫的传播，只要发现及时。

骑士立即领命，去教会请求帮助。

亚历克斯城堡中人人自危，都担心沾染上可怕的瘟疫。

利安姆自己是四星骑士，可以免疫不少疾病，自信不会感染上瘟疫，但他的情妇黛芙只是个普通人，他的妻子罗丝也是，以及城堡中许多人，都无法免疫疾病。

红痒瘟疫绝对是传染性最高的疾病，只要通过接触就会传播。

情况忽然就变得糟糕了起来，城堡内大门紧闭，除了神职人员可以进入其中之外，任何人都不能离开。

“告诉我，露丝会没事的。”

黛芙看着利安姆·莫利亚。

利安姆·莫利亚安抚情妇，“相信我，神会庇佑她。”

实际上比起露丝，利安姆·莫利亚更担心黛芙是不是已经感染了瘟疫。

听到消息的罗丝夫人提着宽大的裙摆，在一群仆人的簇拥下再次来到宴会大厅。

她走上前，一巴掌扇在了黛芙娇嫩的脸上，愤怒地说道，

“你想害死所有人吗？”

黛芙捂住发烫的脸颊，泫然欲泣，“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露丝为什么会感染疾病，她大部分时间都和我在一起。”

“利安姆，你现在应该远离这个女人，排查所有人，看看是否出现疾病的症状。”

罗丝严肃地说道。

黛芙无辜地看着利安姆·莫利亚。

其他贵族也都看着利安姆·莫利亚。

利安姆·莫利亚知道这种时候必须和妻子战在一起，否则无法让贵族们信服。

“好，这里交给你了，罗丝。”

利安姆·莫利亚抱歉地看了一眼黛芙。

“不行，利安姆大人，你不能把我交给罗丝夫人，她会因为嫉妒除掉我的，利安姆大人，你不能这么做。”

黛芙哭着说道。

“我嫉妒你？”

罗丝夫人冷哼了一声，“你想多了，利安姆有25个情妇，其中有13位是我给他找的，我早就没有了嫉妒这种感情。来人，把她和她的侍女都带下去。”

实际上，罗丝夫人当初就不喜欢黛芙，为了避免雷文和黛芙继续交往，她才设计让黛芙与利安姆偶遇，最后黛芙成为了丈夫的情妇，彻底断了雷文的念想。

所以罗丝夫人确实从来都没有妒忌过黛芙，黛芙在罗丝夫人眼里，只是一个小人物罢了。

但是红痒病却关系到整个凛夜城。

罗丝夫人的女仆端上炭盆，她将刚刚接触过黛芙皮肤的手套取下，丢进了炭盆之中，

“现在就审问那个叫露丝的女仆，询问她究竟接触了什么人，才会感染上疾病。”

“是，夫人。”

骑士领命离开。

“神父和修女来了吗？”

罗丝夫人问道。

“夫人，已经让人去请了。”

仆从回答道。

罗丝夫人看着利安姆·莫利亚，“你现在应该祈祷红痒病没有扩散。”

“当你发现一只老鼠，证明周围至少有100只老鼠，我没有这种侥幸心理，只希望这是普通的瘟疫，而不是帝国的阴谋。”

利安姆·莫利亚缓缓说道。

宴会大厅内，贵族们惊恐地看着利安姆·莫利亚。

“利安姆大人，您什么意思？”

“帝国不是和我们北境签署了和平条约吗？”

“是啊，难道瘟疫和帝国有关？”

北境的贵族们面面相觑。

“我只是猜测，没有证据，现在所有人都准备好接受净化吧。”

利安姆·莫利亚说道。

罗丝夫人皱了皱眉，低声自语道，

“如果是帝国的阴谋，那恐怕不会是普通的红痒瘟疫。”

“女士们，请先到偏殿休息吧。”

罗丝夫人带着女眷离开，移步到了偏殿，为她们准备了茶点和换洗的衣物。

绅士们则和利安姆·莫利亚一起留在了大厅。

很快罗丝夫人和骑士们一起回来，带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

“露丝早上与宫廷的侍卫杜比在一起约会，她应该是被杜比感染的，而杜比今天称病离开了城堡，侍卫已经去寻找他了。”

一个小时后，去寻找杜比的骑士归来，再次带来了一个坏消息。

杜比已经确定感染了，而这几天杜比接触过的卫兵不止一个人，这些人也全部确定感染。

“杜比说自己是被休假归来的莫桑比传染的，两人住在同一个房间。”

“休假归来？”

罗丝夫人已经想到了最坏的结果。

“他的家住在哪里？”

经过短短几个小时的排查，终于找到了第一批感染者。

凛夜城南部小镇，甜水镇。

镇子里的人已经全部感染了，感染的人数远超利安姆·莫利亚的预料。

神职人员匆忙进入了亚历克斯堡，帮助这些贵族净化。

在利安姆·莫利亚的命令下，教会紧急组织人员，对卫兵和平民区进行净化和词条检测。

可惜事实证明，圣水对新的瘟疫无用。

感染的情况正在恶化，神职人员们尝试使用高级的净化法阵，可惜也收效甚微。

除了三星骑士之外，很多接触过瘟疫病人的人都被传染了。

几天后，从凛夜城抬出的尸体已经堆积如山。

乌鸦的叫声回荡在空旷而幽深的街巷，它们围绕着堆积如山的尸体，却无从下口。

尸体堆积在城外的荒地上，卫兵们捂住口鼻，点燃熊熊烈火，将它们集体焚烧。

整个凛夜城沉浸在一片死寂之中。

城堡中的贵族们也纷纷患上了疾病，黛芙和她的四位侍女无一幸免。

即便是凛夜城的城主利安姆·莫利亚大人也对此毫无办法，众人沉浸在了一片绝望中。

为了不让红痒瘟疫影响到其他城市的人，安姆·莫利亚下达了一个艰难的命令，封锁全城。

“大人，您真要这么做吗？”

“罗丝，我会连夜送你们出去，我必须留在这里，这是我的职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