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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从卧底木叶,到我才是火影!

第205章 我的慈悲(6k)

木叶四十八年,三月十五日。

清晨,五点二十分。

雾隐内战爆发了。

最先开始接战的地方,是位于雾隐村外围的几座粮仓,而后是军火库,再到钢铁厂。

从高空向下望去,如乌鸦般自房檐上纷纷跃过的忍者们,与街道地面上成流状从房屋内被强制性或自主的逃往各处地下避难所的平民们形成有序的逆流状。

无论是革新派还是血继派,都不约而同的没有对这些同村的普通人施以毒手——即便这些人中也包含不少他们敌方的族人。

彷徨的平民们大多还没有意识到村子出了什么事情,不少人还以为是战争又开始了,村外有什么人来袭。

唯有消息更加灵通的各路商队像是发了疯一样顶着人群往村外挤,而后又被看守各处的雾隐忍者们杀光。

街道空荡的地面上,只留下一辆辆被砸碎缺了轮子的马车与蒸汽卡车,到处都能望见直入云天的黑烟,以及偶尔响起的爆炸声。

不过这一切,最后又全都被常年积留于村子上空的浓雾所笼罩,让人看不清晰。

街角不知被谁落下的孩子发出尖锐的啼哭声,小小的身子蜷缩在杂物堆积的房门前红肿着眼睛。

只有偶尔一两道身影飞快从街道中央掠过时,他才会突然的止住哭声,望着他们远去。

再远远听见几声短促的哀嚎,又或是伤残者瘫倒在地上压抑的痛呼声。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年幼不知世事的孩童感到发自本能的恐惧,以至于连原本高亢尖锐的哭声也渐渐停息下去。

直到几个明显穿着忍族特色服饰的忍者从房檐上跃过时,望见这平民打扮模样的孩子,眼中不经意流露出一抹深恶痛绝。

只随手一枚手里剑。

噗的一声沉闷响过后,连那本就轻微的呼吸,也一同断绝了。

“该死的贱种。”

生活在和平年代的普通人,往往很难想象战争哪怕是短时间内爆发的内部战争,对人的社会角色的异化究竟有多么严重。

平日里随处可见的同胞突然的换了角色,和蔼善良的面孔突然转为狰狞可怖,见面即开始的厮杀在冷兵器刺入血肉的闷响中飞快进行,往往三两秒钟过去,曾经要好的同伴与亲人,就会在你短促的犹豫里,从生龙活虎的模样,化为一具冰冷的、僵硬的尸体。

绝大多数人都被动的被裹挟着。

他们被仇恨、被社会矛盾、被生死的威胁裹挟着,绞入这一处处猩红的战场里。

整个雾隐村,都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化为一座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混乱修罗场。

“死!”

刺耳的呼啸声穿透雾气,如同一条漆黑的匹练斩穿数米距离,勾勒出一道浑圆的弧度,横向斩过面前照美一族忍者的躯干。

短促发力拦截的苦无艰难的试图抵挡一二,但在坚硬的斩首大刀面前,却连一瞬间都没能支撑。

木叶高碳钢打造的精制苦无,连通他的身躯,都在一声“纳尼?!”声中被断作两截,洒出的鲜血点入深邃的白雾里,连通大小肠体与一连串的脏器,都跟着被惯性抛飞的上半身泼了一地。

只不过这猝然发出的声响终究还是惊动了另一边的两名忍族同伴,他们神经紧绷着朝身后回过头,其中一人更是干脆的甩出一枚起爆符苦无。

然而枇杷十藏的速度却远比他们要快得多。

作为第一代‘忍刀七人众’中的‘斩首大刀’使用者,早在被选入这个杀手团体之前,他就已经是在整个雾隐村中都出了名的精英上忍,单凭体术就能压制住绝大多数血继忍者。

此刻,只见他手中斩首大刀举重若轻的向侧面一拍,半空中飞射的起爆符苦无就被砸向另一侧,在仓库角落炸开一团光火。

至于他的身形则已经踏着无声步,以快到常人难以反应的速度接近到第二人面前。

不过,那人已经完成了手中的结印。

“沸遁·沸”

高鼓的腮帮里孕育着特殊的查克拉,可还不等他喷吐而出,枇杷十藏已然飞起一脚,‘砰’的一声砸进他的腹部,令他口中的声音为之一断,整个人都弓下了身。

这恰到好处的动作,令半空中刚好扫过的斩首大刀,直接切进他的颈侧。

在旁人眼中看过去,就好像他主动把脑袋送上去的一般。

那人仍鼓着腮帮的脑袋,在体内压与喷射的血水冲击下,一下子飞起好几米,大片洒开的血水,则遮蔽了一瞬另外两人的视线。

但他身后的‘同伴’则目光狠辣,早在对方的沸遁还没施展出来时,手中探出的骨刀就已然接近到了他的背心,明显一开始就打着要连通这个照美一族和枇杷十藏一起干掉的打算。

从那手臂中探出的骨刀来看,这明显是个昨夜侥幸逃生的辉夜余孽之一。

“给我的族人偿命!!”

他如同疯魔了似的嘶吼着,却径直被突兀奔涌的血水泼了满脸的红。

只是,这志在必得的一刀却是后继无力,身形踉跄着撞在对面无头的尸体上。

待到对方低头一看,就见滚地俯身挥刀的枇杷十藏身若柳叶,贴着地面横向轮舞而过的斩首大刀径直扫断了他的两条小腿。

此时身躯在惯性驱使下不自觉的前倾,剧烈的痛苦骤然顺着神经贯入脑海。

可还不等他面上的狰狞转为恐惧,背心的衣物已然被一股大力拉扯着带起,整个身体都被这绝世凶人好似飞镖般甩出,翻旋着砸向对面的最后一名同伴。

“秘术·魔镜冰晶!”

但相比于他小队里的其他几个废物,这个雪之一族的忍者明显要沉稳得多。

早在枇杷十藏出现的一瞬间,就施展冰遁秘术,以一片片如镜般的冰面将这狭窄的范围包围成圈,身形隐入镜面里。

那半截身躯轰然一撞,仅仅是砸碎了最前方的几面。

枇杷十藏的速度很快,几乎是在那具身体砸进冰面的同一瞬间,就要顺着缺口朝外面冲去——没有人会傻到在其他人的优势范围内作战。

不过,那雪之一族的忍者所捕捉的,就是这样的一个刹那。

“秘术·千杀水翔!”

仅仅是一瞬,又如同早已准备完成,静待猎物踏入的陷阱。

枇杷十藏身形才刚通过缺口,上下左右陡然被数十枚水汽凝结的冰针笼罩,疾射满身。

“噗噗噗——”

那高大强壮的身躯,立时被射成了刺猬。

直到这一刻,那雪之一族的上忍才缓缓从镜面之中现身而出,冷笑着望向他的尸体:

“忍刀七人众,也不过如此。”

只是,那尸体才刚倒在地面上,又忽的化作一滩水流。

那雪之一族的上忍一怔。

水分身?!

几乎是在意识到这一点的瞬间,他连头都没回,径直就要扑进最近的一处镜面中。

而后,就见一柄大刀安静的拦在他的必经之路处。

“噗。”

又是两截躯体落在地上。

枇杷十藏转过头,望向身后的军火库。

早在他这边斩杀第一人的时候,他身后的分队就已经冲进了大门里,开始与里面驻守的忍族忍者展开厮杀。

此时,里面已是一片连绵的喊杀与爆炸响,惊怒的嘶吼声以飞快的速度减少着。

待到他快步走进军火库,里面的血继派忍者已经被杀了大半。

然而,枇杷十藏才刚轻松下来的神情,却在望见军火库里的情形时,陡然凝重了几分。

他猛地拽起一个仍在苟延残喘的血继派忍者,大声喝问道:

“这里的起爆符和苦无在哪?!”

那被砍掉了一条腿和一只手的照美忍者已经因失血过多而面色苍白。

但是,在听见了他的这个问题之后,面上缓缓露出一抹嘲弄的笑意。

“啐!”

他无力的往这个凶人脸上喷了口掺着血的唾沫。

没啐到。

而后,他的脑袋就被摔在地上砸成了一滩混着白与红的烂西瓜。

“十藏大人!”

反倒是身侧的一名感知忍者喘着粗气大喊出声:“有很多、很多目标在往村子中心移动!”

“我们.?”

听到他这话,枇杷十藏的面色顿时更黑了几分。

他二话不说,当即扭头出门。

“走!”

枸橘矢仓站在水影大楼的天台上,安静的望着村子各处腾起的硝烟,神情是一片死寂般的漠然。

数名身着白袍面具的‘雾隐暗部’,此时正一步不离的跟在他身后,同样安静的等待着命令。

他手里的大部分兵力,都已经被派遣出去了。

此刻,这座水影大楼里所剩的,只余下他这一个最高战力。

仅仅凭借着村外边缘方向腾起的一座座爆炸尘烟,枸橘矢仓就能判断出,那一座座作为雾隐村军事制造业命脉的军工厂、钢铁厂与仓库,正在被革新派与血继派两方拼死争夺着。

以完全违反忍者隐匿行动原则的方式,从正面如武士、足轻那般相向搏杀。

从清晨到现在这下午时分,雾隐村里所渡过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有大量雾隐忍者的鲜血在流淌——那都是这个村子的底蕴与潜力。

但是此时此刻,枸橘矢仓就这般以如此冷漠的态度,安静的望着这黏稠的鲜血无意义的在内战中流淌。

在这短短的半天多时间里,究竟已经死了多少人呢?五千?七千?

亦或是更多?

他望着这空荡荡的街道,忽然有些出神了。

即便早在这之前就做过无数的心理预期又如何呢?

亲眼看到自己葬送雾隐这一场面的时候,即便是再强大如钢铁的内心,也要被这熊熊的火气熔成铁水。

突然间,众人就听他没来由的询问道:

“即便这样,也还不够吗?”

“当然。”

下一刻,在周围所有人都没能察觉的‘空白’里,温和平淡的声音,凭空传入在场所有人的耳朵。

宇智波富岳的神情先是陡然紧绷住,如同被猎鹰盯上的灰兔。

直到他的大脑反应过来这个声音的主人之后,他面具下的面庞上,才不经意流露出一抹舒缓的神色,甚至隐隐有些庆幸的望向那道突兀出现的身影。

身形修长的年轻人立在枸橘矢仓身旁,与他并肩望着这座被薄雾所笼罩的村子,那温和淡然的声音,在这位四代目水影听来,简直如此刺耳。

佐原雾同样眺望着雾隐村空旷的街景,柔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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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明明很清楚吧,矢仓大人。”

“即便对于木叶而言,一口气吞下单位为‘万’的忍者,也实在是太过困难了。”

“在木叶情报室评判,五千这个数目,是相对合适的。”

枸橘矢仓像是被人用针狠狠扎了一下,猛地回过头,低吼道:“你知不知道雾隐有多少忍者?”

“两万三千二百左右。”佐原雾的语气依旧平淡无波,“现在应该跌到一万七千多了。”

“血继派的杀人效率要比你们这一方高得多呢。”

听着那飞快下降的数字,哪怕是枸橘矢仓这个心甘情愿的叛徒,也像是全身被火点燃,陡然转过身,朝着他的方向踏出一步,踮着脚揪住他的衣领。

“放手!”

“你想干什么?!”

“矢仓!”

几乎是他做出这动作的一瞬间。

枸橘矢仓身后的一众‘雾隐暗部’全都动了,齐齐用手中的各式武器指向他。

然而,却又在佐原雾抬起的手掌前停了下来。

佐原雾居高临下的低下头望向他,对上枸橘矢仓通红的双眼。

“您想说什么,矢仓大人?”

身材娇小的少年人死死的盯着他,一字一句都如同泣血一般,压抑着怒吼声:

“该死的混账!”

“你这家伙明明有那么强的力量!”

“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

“如果是当年的千手柱间的话.”

佐原雾仅仅是望着他,什么动作都没做,枸橘矢仓紧攥着他衣领的手掌,就突兀的被无形的力量弹开,不禁后撤了一步。

他仍旧立在那里,目光柔和的望向矢仓:

“所以千手柱间死了。”

“他愚蠢的意志也随着他死去的力量消失殆尽,只余下这名为木叶的战争遗留物。”

待到话音落下,枸橘矢仓似乎愣住了,沉默着望向他。

佐原雾则已经收回目光,向天台边缘的方向迈出一步,望着顺这条中心街道,率众如潮水般涌来的黑压压的人群,淡淡的叹了一口气。

“矢仓。”

“我肯将雾隐的问题交到你的手里,并非是我的恶意,而是”

他的声音顿了顿,再转过头时,原本温和柔软的视线,已然化作了一片死水般的沉寂,声音叩入心扉:

“我的慈悲。”

他的话音落下的时候,远处那黑压压的人群形色已然逐渐清晰。

由照美、鬼灯、水无月等族长亲自押送的最终兵器,被推到了人群最前方。

跟在他们身后的,则是一众从雾隐村边郊收缩回来的,整个血继一派最精锐的兵马。

所有人都对这栋象征着雾隐最高权力机构的大楼,虎视眈眈。

“出来吧!矢仓!”

鬼灯族长立在最前方,以近乎蔑视的语气大喊道:

“你以为你还能躲得下去吗?”

“现在,到了该结束这场战争的时刻了!”

听着最前方这位血继派领袖之一的咆哮声,他身后的一众血继忍者,都随之露出了狰狞凶狠的笑容。

他们的整个战争策略实际上相当简单。

先快速占据周围的军火库汇集武器,然后抛弃长期战斗选项,以最快的速度集结兵力,趁着革新派一方中心空虚之际避实就虚,以最大的优势,先行干掉枸橘矢仓这个首脑,然后再一鼓作气拿下整个雾隐。

平民忍者不过是被少数几个强者所团结起来的乌合之众,群龙无首之下立刻就会暴露出他们的脆弱本质。

除此之外,正如枸橘矢仓担心雾隐村的实力消耗过大一样。

血继派的这些族长们虽然不在意平民忍者的性命消耗,但是却很在意自己的族人,即便是他们也撑不住长期战争所带来的巨大损失——尤其是这种在空旷地带上的正面冲突。

那简直是在拿人命当子弹来消耗。

雾隐村之外,可还有其他四大忍村在觊觎着这个国家呢。

只是,正当他这么想着,试图以最快的速度干掉枸橘矢仓这个蠢货的时候。

鬼灯族长原本还带着一抹狞笑的表情,忽然以一种极其艰涩的状态冷却下来,整个面部肌肉纹路都定格在原地,以至于面部肌肉隐隐有些抽搐。

“哒、哒、哒”

忍鞋踩在水泥地面上的轻快脚步声,在一众血继忍者的耳畔响起。

越来越多的人愣在那里,不明所以的望着出现在他们面前的那一道身影——这与他们预料中的那个该死的小矮子,可完全不同。

立在最前方的鬼灯族长望着面前那道人影,瞳孔不自觉的震颤,连声音都开始变得干涩了。

“你你,怎么会.?”

不仅仅是他一个人。

立在车笼边的几位血继派高层全都愣住了,定定的看着那个该死的、绝不能忘记的面孔。

“嘎吱——!”

反倒是被关在封印术式车笼中的君麻吕蓦的抬起头,以一种不知道是惊恐还是威吓的目光,死死的盯着那道人影。

佐原雾在他们正前方立定,手里把玩着一枚金属硬币。

“叮。”

泛着银亮色泽的硬币在半空中转了个圈,回落到他掌心里。

佐原雾抬头望向他们,两侧唇角勾勒出一抹完美的弧度,笑容毫无温度。

“抱歉。”

“这场战争必须再持续一段时间。”

“所以,能麻烦你们都消失一阵子吗?”

话语间,他拇指轻弹,手中的硬币又随之在半空中转过无数圈。

只不过与之前不同的是。

此刻的佐原雾已然侧过身体,伸直手臂,作弹指状。

炽烈激昂的暴躁雷光,如烈阳般从他体表迸发开来,极具攀升的高温与高密度查克拉骤然凝缩成一点,湛蓝的眸子里闪过一线血腥而璀璨的华光。

“雷遁·超·电磁炮!”

鬼灯族长的眸子几乎凝缩成一点,身体比大脑以更快的速度朝着一侧避开,同时口中还发出尖锐的嘶嚎,宛如乌鸦在哀哭。

“躲开——!!”

指尖弹出。

“轰!!!”

难以想象的高温在一瞬间于青年人指尖与银币之间的短暂距离迸发开来,大音希声的震动如环状扩散,于他修长的身形前方洞穿开一圈连着一圈的连绵真空带,以至于他前方数百米范围内的直线上,仿佛突兀多出一圈圈凝缩的云。

呈现出耀眼炽白色的金属气态流,在一条条由雷遁查克拉所构成的加速线圈束缚下被始终凝聚于中心线,然而仅仅是这极速爆发的余波就足以让空气像压路机碾过豆腐那般撕碎忍者千锤百炼的肉体。

最终,立在水影大楼高处的枸橘矢仓眼中,只余下一条贯穿了整条街道的白痕,撕裂水泥路面所留下的深深沟壑,以及铺洒在这沟壑两侧,如孩童泼洒颜料般留下的红色与白色——连尸体都被蒸发了。

即便是敌人的死亡,这极致的惨状,也令他不由下意识的偏开了目光。

上一秒那数百上千名还呈现出黑压压潮水状般,气势汹汹的血继派精英忍者们,这一刻只余下两侧断壁残垣里被波及开而未死的幸运儿。

绝大多数人甚至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只是呆呆的看着这宛如天灾般的一幕,整个人都像是短暂的失去了灵魂。

这一幕幕的画面,简直像是要把无力感烙印进枸橘矢仓的内心最深处。

他双手扶着天台的栏杆,口中不禁呢喃:

“慈悲.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