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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谁没有个特级过怨咒灵似的》唯一的变数,就是源信。
眼前?这?个方才还一脸单纯天真,只知道傻傻听话的小和尚,在听见八神?缘的猜测之后,脸色一变,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他纠结良久,似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眼瞅着高大的城门已逐渐消失在视野中,他才撇过脑袋,不敢看缘的脸色,一咬牙,道出了自己?的想法。
“缘施主,你走吧,我得留下来保护这?些民众。”
只是可能也好,终究有?一定的几?率发生,既然看见了,源信就无法视而不见。
师父对两?面宿傩的存在讳莫如深,明?明?知道些什么也缄口不言,只让门下弟子,不管出于什么原因,都不能与对方接触。
不管是为敌,还是为友。
从前?的他乖乖照做了,可现在的他,却宁愿身?死,也要?践行自己?的道!
脑海中刚升起这?个想法,下一刻,源信却觉得后颈一痛,眼前?一黑,再也没了知觉。
耳畔传来的最后一个声音,是缘施主有?些惊讶的语调。
“原来大河剧里?播的,敲后颈能把人?敲晕是真的啊。等等,不会?是被我敲死了吧?”
第八十四章
第?八十四章
太阳坠入极西, 天际吞没最后一缕光线,世界再次回归黑暗的主宰。
乌鹭亨子立于营帐门口,目视远方, 脸上没有一点表情, 她的双手?紧握,能看见青色的血管, 在其纤细的手?腕上蜿蜒。
“大人。”
早些时候的那个肌肉壮汉,再次出现在了她的身边,俯身恭敬地行了个礼。
乌鹭轻轻“嗯”了声, 头也没回地问道:
“先锋队那边,有传来新的情报吗?”
“并无。怀疑和先前的队伍一样……”
讲到这时,他微微一顿,语气陡然变得沉重起?来, 艰难地吐出了四个字——“全军覆没。”
听?到这个答案的乌鹭,其实并没有多?惊讶, 或者说, 早在这支队伍被派去探查两面宿傩的具体位置时,就已经?注定了他们的结局。
他们这样的人, 每天的生活就是在刀尖上起?舞, 十死无生罢了。
她深吸一口气, 再次回想起?了八神缘通过咒灵给她传来的那则讯息。
两面宿傩啊……
为?了验证消息的准确性, 她这一次特?意派出了两支队伍, 一支作为?明面上的先锋队,另一支则埋伏在城郊,也就是宿傩前往城池的必经?之路上。
可现在, 两支队伍都音信杳无,这也就说明, 八神缘的猜测没错,两面宿傩他,真的来了。
拳头握得更加紧了些?,感受到掌心传来的尖锐痛意,乌鹭恍然,蓦地松开手?,转身下?令道:
“传令下?去,准备迎战。”
壮汉的脸上闪过一丝错愕,似乎没想到命令来的如此突然,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低声应是后,又有些?犹豫地问道:
“城中还有一部分居民,需要派出人手?,掩护这些?民众撤离吗?”
“不需要。”
回应他的,是乌鹭冰冷的眼神,和毫无起?伏的语气。
“记住我们的任务,是不惜一切地杀死两面宿傩,至于?那些?普通民众的性命,与我们何干?”
像他们这样低贱,甚至连名字都难以拥有的人,就越应当明白——人,就应当自私自利,只?为?自己而活。
那些?冠冕堂皇地说着要拯救苍生,拯救天下?的人,永远身居于?庙堂之上。在荣耀和赞颂下?长大的那些?大人物们怎么会明白,他们轻飘飘一句话,葬送的,却是一条条鲜活的人命。
莫非只?有生长在阳光底下?,饱受雨露甘霖照拂的生命,才算是生命吗?
他们这些?在阴暗角落里?苟延残喘的老鼠们,就没有属于?自己的人生吗?
大概是这样的。
所以在数月前,那个名为?“羂索”的男人,向她提出所谓的“交易”之后,乌鹭并没有拒绝。
她太想知道,生活在太阳底下?,究竟是什么感觉了。
不用畏惧死亡,死亡,即她的新生。
鲜红浓稠的血液在地表流淌,顺着干涸龟裂的地面蜿蜒向前,像是大地生出了血管,如此有力而蓬勃地跳动着。
枯死的植被再次得到滋养,浓郁的血气几乎化作一层鲜红的薄纱,笼罩着天地万物。
宿傩坐于?高高堆起?的白骨王座之上,一手?撑头,侧边的另一只?手?则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敲着白骨,极为?愉悦地看着眼前这由?他亲手?“执笔”描绘的美景。
“真不错啊,这种景色,实在是太美妙了。”
他脸上的笑容,灿烂到近乎扭曲。
就如同贵族子弟们在庭院中欣赏鲤鱼和花卉一样,两面宿傩也是如此看待这一幕的。
究竟又有什么不同呢,总归都是上位者取悦自己的手?段罢了。
“我现在心情好,聊聊吧。”
他将身子缓缓向后靠去,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地面上那个,正跪着瑟瑟发抖的男人,眼中不带有一丝情绪,仿佛只?是看见了路边的一只?小虫子。
真可笑啊,这个自称来自于?藤原北家?,拥有着尊贵血脉和高贵姓氏的男人,在数十分钟前,还一脸骄傲地朗诵着对他的檄文?,现在却害怕得连头都不敢抬。
想到这时,两面宿傩颇为?苦恼地揉了揉眉心。
他最近的脾气果然太好了,连这种虫子都没有第?一时间杀死,还留下?对方来问几句话。这都是八神缘那个女人的错,等找到她,他该怎么惩罚对方才好呢?
正漫不经?心地想着,耳边却传来了男人颤颤巍巍的回答。
“大,大人。”
这位从小在仆从的簇拥下?长大,受到过无数赞誉和恭迎的贵族老爷,此时却恨不得将自己埋进尘埃里?。
太可怕了,真是太可怕了。
他们对抗的,根本就不是人类,那是怪物,是天灾!
别说城内那些?来不及撤走的普通人了,就连“日月星进队”和“五虚将”这些?由?家?族特?意培养起?来的咒术师,都不是对方的一合之敌。
不过一个照面,倾尽家?族心血,培养数十年?的咒术师团队便已溃不成军,死伤过半,他还是靠着某件防御型的特?殊咒具,才成功活了下?来。
可其他人……一想到当时的情景,男人就一阵颤栗,控制不住地想要呕吐。
血,都是血,铺天盖地的血,活生生的人比蝇虫还要好杀,被轻易砍成几段,在他们还没反应过来之际,依旧蠕动着的内脏便从身体的断口处流了下?来。
他无法忘记那些?人的眼神,在看见身体被截断之后,才后知后觉地感到疼痛,惊恐,绝望,不解……
紧接着,人就变成了一堆肉块。
而尸山血海之上,那个怪物,却如同闲庭漫步一般,惬意又自然地穿梭其中。
见跪于?下?首的男人那胆战心惊的样子,宿傩微仰着头,眼中一片暗色,良久,才轻“啧”了一声。
“算了,没心情了。你可以开始害怕了,我要杀你。”
想到那个女人就烦,不会感觉到恐惧的蠢材,还得思考怎么用其他办法困住她,干脆用铁笼子锁起?来算了。
切,还不一定锁得住,真麻烦。
有些?不耐烦地向前倾了倾身子,他抬起?手?随意一挥,下?一刻,血花四溅。
“走吧,里?梅,准备好去抓住那只?偷偷溜出去的小狗了吗?”
撤去领域,看着眼前宛如黄泉之城般的景象,宿傩的心情,总算好了些?。
空气中传来一阵极轻的脚步声,那是木屐踏在已经?被血液浸泡得松软的地面上的声音,有点像是踩雪之声,却要更加粘腻些?,他爱极了这种声音。
里?梅走了过来,在离宿傩还有两三米的距离之时,便停下?脚步,恭敬地汇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