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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和魔祖断情后我飞升成仙

他在门口停下脚步,转面看她,阳光落在他脸上。 她笑道:“我在姻缘树下等你……” 独孤极对她笑了下,走入阳光中,离去。 她对着空荡荡的门口,喃喃道:“这次,你可以不来。” 这一次,她希望,他不要来。 * 她被叩音护送到都城。 独孤极说,魔族属上界,他们留在人间太久,消耗太大,如今战事既了,魔族就该回去重整。以防上界修士叛乱。 邪祟们和魔祖不合,巴不得人间只剩他们狂欢。 叩音让都城邪祟们全部前往蜀地拜见独孤极,参与庆典。 待送走所有都城邪祟,叩音对白婉棠道:“我还记得,第一次看到尊主的时候,我还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魔,被大魔欺负,打得奄奄一息。尊主那时也好不到哪儿,但他救了我。” “我快死的时候,他一直叫我活下去。他说活下去比什么都重要,只有活下去,才能让那些曾经欺辱过我们的人付出代价。” “我跟着他,一开始也吃了很多苦。但无论旁人如何羞辱他,如何伤他……有好几次我气得想和那些人同归于尽,他都会用他的手按住我,说不要在意那些,最重要的是要活下去。哪怕他的手在那时候,总是血肉模糊的……” 叩音长吸口气,这个表情总是悠然自得的魔,望向蜀地的方向,眼眶泛红。 他颤抖地吐息,不再说话,回了上界。 白婉棠带着行李走进姻缘树旁的客栈。 客栈里的人,都在为邪祟走了而欢呼,也有为邪祟不知何时回来而惆怅的。 瞧见白婉棠,他们愣了下,便诚惶诚恐地避让开她。 他们都认识她。 曾经她是他们崇敬的守城仙,如今她是他们避让不及的魔头夫人。 白婉棠对他们的异常视若无睹,让掌柜的开房,问道:“马上就是乞巧节了,今年还办吗?” 有人难忍怨气,道:“那么多邪祟盯着,就连守城仙都与邪祟为伍,我们哪儿还敢办。” 说完又躲进人群里。 白婉棠抿了抿唇,一言不发。开好房后不进去,问了哪里有卖花灯,买花灯去了。 卖花灯的不愿意卖她。 她第一次体会到被所有人厌恶的滋味,捂着心口想,原来是这样的感觉——酸涩,无地自容。 这就独孤极千百年来所体会的一切。 她转身离开,有人带着侍卫从她身边擦身而过,对卖花灯的店家道:“你店里的花灯我都包了,给她。” 他声音熟悉。 白婉棠转过头看他,是萧煜。 他让手下拿走花灯,问她要挂在哪儿。 他对她笑,一如她当初能够嬉笑打闹的友人。 白婉棠道:“挂在姻缘桥上。” 她望向河中央的姻缘树,道:“我还记得,我第一次去姻缘树下等他,那天的桥上挂满了花灯,很好看……那时的我真的很想让他和我一起看花灯。” 萧煜:“乞巧节两日后才是,届时我再让人挂吧。” 他向她走来,停在她身边道:“他没有伤百姓,没有动皇族……这算什么倾覆人间呢。” 生于帝王家,他的心计也不少。有些事,他也能隐隐感觉到。 他离开,笑着留下一句:“今年一定能让我们的守城仙过上乞巧节的。” 白婉棠红着眼眶笑道:“多谢。” * 姻缘桥被从河中拉起,花灯挂上了。 暮色笼罩天地,无人敢在外逗留。 他们听闻,从昨日起,蜀地便天雷不断,说是邪祟与三界帝君打起来了。 混乱之中,被关押的各城守城仙也逃回了各自的城。 百姓们怕波及自己,连门都少出。 天色暗下,街市上空无一人。 湖面波光潋滟,灯火如星。 白婉棠穿着鸳鸯翎的红衣,慢慢地走过挂满花灯的姻缘桥。 一步,便看到一个从前。 她和他在阴阳关相遇,她和他结下红线牵…… 她在山崖下找到因她而遍体鳞伤的他,她与他一起在城外看烟花,寂静的天地间,只有他们…… 还有,一个月前的那天晚上,他来找她。 他说:“我累了。” ——我累了,白仙仙,你也和我说过这样的话,你还记得吗? 她记得。 她说我累了,然后,她自尽在了小仙境。 邪祟依溯时镜而生,没了溯时镜,没了他,自然也不会再有难缠的邪祟。 他在邪祟对百姓动手前,先一步控制他们,先一步管住各座城池。 他将那些最难处置的邪祟,齐聚蜀地,一人应对。 他将那截神骨交给她,说神骨能杀了他,说她可以用他的心、用溯时镜回家。 他说他累了。 他对她真的很自私,很残忍。 可是一千三百年了,他真的很累了。 白婉棠踏上姻缘树所在的小小孤岛,在树下无人的桌椅间坐下。 她望着漆黑的天空,望向蜀地的方向,在心中祈祷。 这一次,他不要来,就让她在这枯等一夜也好。 夜色渐浓,花灯阑珊,灯火微弱。 她趴在桌上,用手指在桌上写他的名字——独孤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