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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他与风息共缱绻》“你真是个细致温柔的人,何遇,我刚开始还以为你是受不了……欸,何遇,你去干吗?你不看小羊吗?” 尤金朝着侧门伸着手,何遇却迈着步子跟在川昱后头走了。 蒙古包里用彩钢板分隔出来的洗浴室相对狭小,川昱正弯腰洗手,一旁的布门帘里探进了何遇的脑袋。 小巧的脑袋,配着她随意披散的头发显得毛茸茸的。 她问:“生下来的羊崽都能活吗?” 他蹙了下眉,觉得她就像从门帘里生出来的羊崽,还是连着脐带逼他动手修理的那只,可爱是可爱,但比别的都坏一点儿。 她问话的样子太乖,反而让川昱轻易察觉她另有目的,但他还是点头回答何遇:“可以,晚一点儿给母羊和着温水吃一点儿麸皮和食盐,再剪去母羊乳房周围的长毛,然后清洗,擦干,挤出羊奶来帮助羊羔吃到初乳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何遇说“哦”,走进来站在他旁边。 川昱打了肥皂在搓小臂上沾染的血渍,发黄的泡沫逐渐密密鼓鼓地往他挽在手肘处的袖子上爬。两只手都不方便了,他只好屈肘在自己腰上蹭袖子,衣服厚实叠得太紧,蹭不上去。 何遇在一边看着,瞟着他。他莫名觉得她是愿意帮他的,不过刻意在等他开口,像某种只有她自己懂的军事战略,带一点儿作。 川昱直接冲掉了另一只手上的泡沫,准备去挽袖子时,何遇开口说:“还没搓干净,味道沾在衣服上带回队里去你想熏谁?” 她语气平淡,但川昱还是看到了她计划败落般地抿嘴的小动作,心里莫名有种得胜的舒服。 “帮个忙。” 她说:“好吧。”然后又得意起来了。 袖子被挽到了更高的位置,露出了四道抓痕,看得出来是许多年前留下的疤,但如今还这么鲜明,可见当时入皮入肉之深,他一定为了这几道口子吃了不少苦头吧。 何遇没有立刻松手让他冲洗,而是将自己的手放到他的手臂上,一道、两道、三道……她慢条斯理地贴上了那几道抓伤。 轻微的凹凸感,区别于一般的皮肤,有种格外的性感,然后,她笑了一声。 川昱知道何遇想说什么,于是往旁边撤了一步,斥她:“有病。” 何遇一点儿都不生气,搓了搓从他手臂上粘过来的肥皂泡,小声说:“这是我挠的。” “不是。” “‘我抓住你了,你放心’,这句话是你昨天晚上跟我说的。” “不记得了。”川昱一脸镇定,又走回水龙头前准备去冲洗。何遇一下关掉了水龙头,挤到他与水池间窄窄的间隙里,两个人的小腿几乎贴着。 “这话你以前也跟我说过,是不是?” “我以前没见过你。”川昱向后迈了一步,离她半米远。 “四川凉山,当时我13岁,是你把我从洪水里拽出来的对不对?你去过四川,我知道。” “你不是北京人吗?”狭窄的洗浴室,她几乎将他逼到了角落里,川昱半仰着头不看她,像是不愿搭理她的胡闹。 “当时我什么也看不见,害怕得用尽了全力去拽那只手,就是那时候挠伤了你,对不对?川昱,你救了我。” 川昱低头,盯着何遇看了两秒。 从在宝拉格旅馆见到何遇时,就觉得她有两分眼熟,只是当时自己救下的那个女孩瘦小单薄,扑腾在泥洪里像一只被人丢弃的塑料袋似的,没想到…… “是不是?”何遇又问,一双眼睛里写满了那种吞人入骨的渴望,像极了他当年拉起她那刻,她发疯般将指甲扎进他的皮肉里的恐慌。他以为,自己再也不会见到那样拼命攥住一点儿希望的眼神了。 川昱又打开了水龙头说:“不是,我去四川除了吃火锅没干过别的,至于手上的疤,前两年别人挠的,当时我们……” 何遇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川昱很轻佻地笑了一下:“想知道详情你自己上网找部小电影看看,过程都差不多,挠背挠手,挠哪儿的都有。” 他将手臂放在流水下冲洗干净,带血腥的沫子在水槽里打了两个旋儿流了出去。 川昱看了一眼何遇的手,拧了一把毛巾丢给她:“擦擦吧,你看你要不要给小羊照几张相,这会儿它的毛快干了正是可爱的时候,你……” 脖子上的衣领一紧,何遇踮脚吻在了川昱的唇上。 跟常年生活在这儿被冻得干裂起皮的嘴不同,她的唇瓣水润且温暖,像一个汁水饱满的小水饺,轻易便可以尝到江南春季里什锦菜的味道。 川昱意识到了这种享受夹杂的危险性,想撇过头去尽快结束这个动作。就在这时候,何遇拽着他衣领的手圈在了他的脖子上,川昱感觉到自己的嘴唇被她不重不轻地咬了一口。 “何遇,你来看看这个,实在是……” 尤金端着相机撩开了门帘,抬眼看到水池边的两个人吻得火热。 “oh,i'm sorry.(哦,对不起。)” 门帘被快速放下,川昱反手解开她环绕在自己脖颈上的手从她的贴附中抽身。 “何遇……”他气息明显不稳。 她笑了一下:“那就是你。” 再没有别的话,何遇心满意足地踱着步子出了洗浴间。 川昱深吸了一口气,无意识地用食指指节擦了一下自己的嘴唇,湿湿的,出血了,被她咬破了一点儿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