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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情终》卧室、浴池、厨房、宠物间,就连花园内的小育苗房顾延都找了,就差将家里翻个底朝天,可依旧没有她的人影。 但活着要见人,哪怕死了也要见到尸。 这个年,注定是过不好了。 / 冬喜走的时候将柏画说过的的每一句话都牢牢记在心里,她似乎很善于记住别人的话,无论别人说过什么,她总是能记得,而且是会深深地铭记在心里,好像从小到大她都是这样过来的。 冬喜按照说好的计划行动,先去坐公交。 她套着于她而言极其不合身的大衣,一路上走的费劲跌撞。 帽子、衣领几乎将整个人都淹没,可为了避人耳目她必须强打精神。 满大街都是红色、金色。灯笼横幅,金色的雨,年味暄腾。 人们守在高楼、广场上欢呼,烟花漫天。 可冬喜像是什么异类一样,捂的严严实实穿越人海,从未在任何地方停留。 最后她上了一辆开往城郊的空荡荡的公交车。 司机师傅望见她站在车门口,艰难地往投币口塞硬币,又姿态笨重地朝车内挪,颇嫌弃的摇头。 今次是年度最后一班车,将这辆车送到站就意味着本年度的工作任务结束,他就要回家团圆去了。 没想到最后一班居然还有人,有谁大过年的会出来瞎跑,还是一个很奇怪的女人。这个女人和刚才上来的一个大冬天套卫衣的少年一样古怪。 一个像是要热死不觉得零下五度冷,令一个冷的不行像是要跑去南极过冬天。 一天天的怪人真多。 司机本就是强制加班,心里早就不快活了,这样一来就更有些窝火。 冬喜她还没站稳,司机猛然就发动车子。 她一个趔趄,惊得抓住一旁的扶手柱子,差点摔。 但冬喜此刻无暇顾及什么,她受到的恶意已经很多了,不差现在开车的司机一个。 她的内心,更多的是激动和后怕,她不怕冷眼,只怕自己重新被捉回去。 可是,现如今,望着外面活生生鲜明的世界,她意识到自己是真的从那个囚笼似的地方逃出来了。 ... 一路上公交车的速度很快。 冬喜盯着窗外全然陌生的情景,五指在车窗边缘刮动。 她不知道在她身后,最后一排其实坐着一位年轻人。 少年似乎很累,卫衣帽子遮住了大半张脸,看不清楚他的相貌,此刻的他双臂抱胸,头正半垂着假寐。 随着汽车的颠簸,主城区的年味渐渐开始变弱,转而开始向含蓄的城郊风格靠拢。 同样随着距离越拉越远,路上的人也越来越少,此刻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 冬喜深深地意识到自己终于从那里逃出来了,以后可以不用再面对那个疯子。她噗通乱跳的心也随着一节节到站播报开始变得安定下来。 狂喜,激动,未知…… 她无比感激那个名叫柏画的女孩,或许她们曾经是很好的伙伴,一想到她,冬喜就能抵消很多未知和恐惧感。 以后等她全部记起来,就去找哥哥,找家人,彻底离开那个魔鬼,过本属于她自己的人生。她是如此的期待。 车窗上凝聚着雾气,车内很暖和,冬喜用手在窗户上刨开一个洞,这才能看清外面的世界。 … 足足开了一个半钟头,车终于到站了。 冬喜一路上颠簸得反胃,胃里空空但是她不觉得饿。 下了车,她将大衣又用力地裹紧自己很多,缓缓走入夜风中。 司机送完最后的客人,火速打转方向盘,车子宛若鱼打挺般唰的掉头。 尖锐的急刹车还有尾气慢慢地消散在风中,直至成为一个微不足道的小黑点。 冬喜默然将视线收回,望着四周全然陌生的地理坐标,这里已经靠近城郊。 此时是新年夜,家家都在畅饮团圆,这片区域路上一个人都没有。 她深呼吸着,将领口向下扒开一些,这样就能呼吸更多新鲜的空气。此刻已经不在男人控制的范围内了,她内心的雀跃多过害怕。 动了动有些被冻僵的腿,冬喜抬头,接着开始去找那家名叫欢喜的琴行。 于无人处,她不知道其实有道身影一直在跟着她。 街道上的店面几乎都关门了,走之前柏画告诉她,那位老板常年独居,琴行是他母亲开的,后来他母亲去世了,作为继承人的他从大城市里辞去高薪工作,回来顺便就接手了那家琴行,老板人很好,等她记忆恢复,一切都好说。 冬喜深呼吸,将憋了很久很久的怨气还有不堪和恐惧都给呼出来,往后,她一定要好好生活。 … 冬喜顺着人行道拐进一条小巷。 地图上画的虽然比较清晰,但面临真正弯弯绕绕的现实场景,找起来依旧有些费力。 年关岁末,路上压根没人,冬喜走着走着,突然胃一阵反酸。 她一晚上都没有吃东西。 冬喜还有经常性的低血糖症状,必须时常补充糖分,可是她兜里的糖果袋子已经空了,因为走得太匆忙,她无暇补给。 此刻一整晚的奔波,精神状态极度紧绷,大脑的血液突然之间供给不上,她感到一阵晕眩。 冬喜扶着墙壁,她似乎看见了不远处有亮灯的人家,她想跑过去,可是...体力不支,下一秒她倏地栽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