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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情终》“小喜听话,把药喝了。”顾延实在没法子了,只能耐着性子哄,哄一句是一句。 可冬喜死死咬住嘴唇,不停地摇头,直瞪瞪地注视着他。她不想喝,太苦了,喝完就会吐。 他想让她做什么都可以,就算他想抱着自己睡觉,冬喜也认了,可是吃药?太苦了,她不要。 那种食道逆流,苦涩的药水从喉咙回流的滋味她再也不要遭受。 似乎很久以前,她也曾经被这样咸苦的水流刺激过,光是想都要她疯。 不要了,真的不要—— “丈夫,小喜不想喝的,苦。”她小声说,试图同他讲道理。 这么多天,她唯一学会的,就是将他从顾先生的称呼改为丈夫。 顾延端着药,心蓦然一紧。 冬喜不停抗拒地挥手,胡乱在他掌下扑腾,“求求你了丈夫,小喜不要喝,求求你!” “小喜,听话。”顾延的声音明显沉下去了。 医生说了,只有乖乖喝药她才能调养好原本受损的身体。 “不,我不要……”许是知道男人的心意不轻易能改变,冬喜更加痛苦了,没有办法她只好选择将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 “姆姆,宋姆姆……”她半个身子挪出床外,她想叫人,“姆姆救我,我不要喝。” 只可惜卧室里只有他们两个,顾延只身挡在她的身前,冬喜口中的徐姆姆还在房门外面,这间屋子的隔音效果好到她听不见屋里传出来的半个字。 冬喜叫了好多声,越来越绝望。 顾延见她神情恍惚,头发也被弄乱了,他伸手想帮她把头发捋到耳后,可冬喜突然之间却像是惊弓之鸟一般的用手护住头,不停哆嗦着。 顾延的手蓦然停在半空,一瞬间就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住了。 可她以前分明不是这样的。 冬喜从被自己揉乱的发梢中抬起头,泪眼朦胧。她盯着顾延,就像在梦里。 “您又要打我,对吗?”她流汗太多,脱水严重,唇瓣焦渴脱色。 顾延看着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她就像是刺猬,满身尖刺,碰不得,靠不得。 “别怕我,小喜。”许是意识到什么,顾延的语气中是一抹慌乱,“不要怕我好吗小喜。” 女孩子依然不愿意同他亲近,拥抱什么的更是令她觉得窒息。 “不要——” “你走——” 冬喜依然抗拒地要推开他,“不要吃药!” “我不会走的。”顾延轻易将她所有的抗拒化解。 冬喜要崩溃了。 ... 冬喜的情绪还有心智极其不稳定。 有时候她会很冷静,一声不吭的很冷漠,有时也会哭闹得像个婴儿。 顾延不让她出去,不让她找医生哥哥,对她做那档子的事,她又开始不吃不喝。 面对顾延的哄求,让她吃饭。 “瘦一点不好吗?”冬喜反问他,“我喜欢一粒粒珍珠般的脊椎棘突。” “那不好吗?” 顾延捧着粥碗,手腕骨在颤抖。 她会突然一段时间的不吃不喝,又突然开始一阵子的暴饮暴食。 “胖一点不好吗?” “我喜欢胸脯沉甸甸的感觉。”冬喜又从他手里夺过餐食。 就这样,顾延被她折磨得整宿整宿睡不着觉。 ... 这天夜里又来了。 “我想吃,你就让我吃一口吧。” 就在刚刚,冬喜她已经吃掉了三个汉堡,两杯奶茶,四袋饼干,还要继续吃。 顾延看着她,疯狂吞咽的模样,他接受不了。 “你连吃都不让我吃吗,你为什么要这样啊,我还不够听话吗!”吼叫完,她开始砸东西。 不吃饭怎么哄都不吃,死都不吃。 暴饮暴食的结果就是急性胃糜烂。 又是医院,但是顾延那么恶劣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让冬喜再去有那个死人医生的医院。 “冬喜。”顾延坐在病床前,他叫。 “嗯。”手腕上扎着针,正在输液的冬喜平躺在病床上,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头顶的灯,脸色苍白。 “疼吗?”顾延问。 “疼。” “下次还敢这样吗?” “还敢这样。” 顾延真的想掐死她。 ... “我们分开吧,我们不合适,我不认识你。”冬喜难得将这三句话完完整整地一股脑儿的全都交代出来。 “你失忆了,我们是恩爱的夫妻。” 冬喜觉得荒唐。 事到如今顾延还是用‘夫妻关系’四个字来搪塞她。 如果真的是夫妻,她为什么不记得他,为什么家里一张他们的合照都没有,而梦境中,这个现在口口声声说是她丈夫的男人对她做尽了丑陋肮脏的事情。 冬喜闭上眼睛,她真的好累。 顾延又何尝不累。 那几日她冷冰冰的躺在床上,他抱着她睡觉,一动不动的像是一具尸体,天知道他心里有多害怕她再也醒不过来。 现在终于醒过来了,一切都在慢慢变好,顾延一想到这,唇边就情不自禁染上笑意。 可是,当她醒过来之后呢?还会继续寻死吗?这样骇人的念头一经出现,顾延唇边好不容易翘起的弧度又渐渐消散,他不敢往下想了,面容继续沉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