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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灼灼烈日》相处的热烈无法改变住所的冷清,最长久的交流只停留在手机的通讯软件。 方灼在一个他触不可及的地方,他要时不时确认一下,才能获得短暂的安心。 方灼静静听他述说。 有些画面并不连贯,因为严烈的记忆也不非常清楚了,想到一些就随意说一些。 这样的氛围,将他埋在深处很多快要被遗忘的委屈都翻了出来。现在已经不会觉得难过,可还是想要方灼的安慰。 好似方灼的安慰能穿过时空,让十几年前的严烈也学会释怀。 方灼问:“那你喜欢玩偶吗?” 严烈奇怪道:“为什么这么问?” 方灼沉吟着说:“因为我喜欢。” 她没有玩偶,跟奶奶一起吃饭的时候总是相顾无声。 奶奶吃饭很快,收拾好碗筷直接离座,留下方灼,就会对各种东西自言自语。 乡下的墙上会贴旧报纸用来防潮,方灼曾在上面撕出各种裂缝,再用米饭糊住。 后来某一天,具体是几岁她已经记不清了,同村的人送了她一件旧衣服,毛衣正面缝了个扎辫子的小人。方灼特别喜欢,一直穿了很多年,莫名觉得有伴了。 初中的时候,方灼从同学那里听说了某家餐饮公司的营销方案,说服务员会给单独吃饭的人赠送一个大型玩偶。 大家都笑着说太尴尬,方灼却很有感触,甚至有点羡慕。那种羡慕她不能跟任何人分享。 方灼说:“不过后来我不喜欢了。” 严烈下意识地问:“为什么?” 两人同时开口: “因为我接受孤独了。” “因为你遇到我了?” 方灼顿了顿,改口道:“对,因为我遇到你了。” 严烈脸部的肌肉发紧,神色有些动容。他挪动到方灼旁边的位置,很温柔地吻了下去,左手环过她的肩膀,摩挲她的耳朵。 方灼喝了口汤,用力吞咽,几不可闻道:“满脸油。” “所以你可以留下来吗?”严烈贴在她耳边轻声说话,开着令人难以拒绝的条件,“饭我可以做,衣服我可以洗,电器坏了我可以修,不会的事情我可以学。你不满意,我可以努力赚钱请小时工。我只想你陪着我就好。” 他说得很让人心动,用他低沉悦耳的嗓音说出口,每一句都带着诱惑力。 “我可以对你做任何妥协,但我希望我是你身边的人。” 他的声音暖洋洋的,方灼耳朵开始发热,还没有仔细思考清楚,含糊地“嗯”了一声。 严烈低笑出声,用力抱了她一会儿,在她脸上亲吻,然后松开手让她吃饭。 吃完晚饭,两人继续整理行李。 严烈这次搬得仓促,还有很多东西要买。餐具、尺寸合适的床单,以及各种。 方灼也回宿舍简单拿了两件衣服。 从超市购物回来之后,他们开始将东西装进橱柜,再登记好缺失的东西,第二天再去补足。 严烈把每个地方都空出了一半,说那是留给方灼侵占的痕迹,让她以后把东西搬进来。 “想买房子。”严烈越整理越难掩激动,豪情壮志地说,“我再攒点钱,可以在市中心买一套房子,然后你就跟我结婚?” 方灼抬起头,声线没有起伏地说:“累了早点睡,明天可以清醒一点。” 严烈并不介意她的奚落,整晚上都在傻笑。 方灼整理到其中一个箱子的时候,严烈连忙抬手按住,紧张地道:“这个你不能看。” 方灼并没有非要看,将箱子还给他,看着他宝贝地塞进床底下。 等粗略地收拾好,已经接近深夜十一点了。 严烈的脚在几次搬运中不小心碰到了地,开始觉得没什么,闲下来才发现有点红肿发热。 肾上腺素的分泌让他对痛觉的感知出现失衡,他完全不放在心上,态度依旧狂妄。拿了条毛巾去浴室洗澡,方灼则坐在客厅的沙发里等候。 忙活了半天,方灼有点疲惫,半靠着扶手,大脑在隐约的水声中逐渐迷糊,眼皮软绵下来。 可能是严烈今天说的话戳中了方灼很久以前的弱点,她当时没表现出什么反应,可在半梦半醒的意识里,出现了些不合理的东西。 比如一栋属于自己的房子。 不知道是不是每个缺乏安全感的人都会对房子有一种特别的渴求。方灼以前奢望过,强烈地想要拥有一个独属于自己的东西,可惜了解到房价后彻底放弃了。 那种梦太遥远,等她工作了才敢做。 年少轻狂的时期,方灼曾美好地计划过。单单有房子或许不够,她还贪心地想要拥有家人。 风带着通透的阳光,从落地窗里吹进来,紧紧地拥抱住他们。 美好得不真实。 · 严烈洗完澡出来,发现外头异常安静,推开卧室门,刚想开口喊人,看见方灼躺在沙发上似是睡着了,客厅的窗户还没关。 他赶紧去关紧玻璃窗,又回房间拿了条毯子,小心地披在方灼身上。期间那阵不大规律的脚步声都没能将方灼吵醒,看来是睡得很沉。 严烈不忍心打扰,扶着茶几坐到地上,入神地看着方灼的侧脸。 一片寂静中,他放在茶几上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传来嗡嗡的噪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