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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红糖鸡蛋

alpha被一股剧痛挤压住了心脏,他的双手发抖,眼眶赤红薄唇紧抿。 小黑狗拖着不是很流畅的腿跑过来,用脑袋拱他,小心翼翼的叫,“嗷呜。” alpha阖上眼,宽阔的肩膀抖动着,一声声的哽咽。 “陈砜……” 屋里传来虚弱的喊声,“我想吃红糖鸡蛋。” 陈砜粗乱的抹把脸:“好,我去做。” . 当陈砜端着散发着甜香的红糖鸡蛋进屋,梁白玉已经昏睡了过去。 陈砜习惯了。 习惯了梁白玉不等他。 也习惯了自己吃掉红糖鸡蛋,吃完了对着空碗发愣。 父亲的声音让陈砜回到被阴云笼罩的现实中,他去隔壁屋,熟练的抽父亲屁股底下的尿布。 “没脏。”陈富贵观察儿子的神态,“他又怎么了?” 陈砜松开抽尿布的手:“咳血了,睡了。” 几个字说得平铺直叙,却比情绪紊乱语无伦次更让人心悸。 陈富贵说:“我怀疑他是肺结核。” “新型的,咳得不厉害,但就是咳血。”陈富贵不知道思考多久了,有理有据的分析,“你别跟他睡一屋了,免得被传染。” 末了又说了一句,“就算不会他的病传染,病鬼的气场也会影响你。” 陈砜转身往外走。 “家里是没地方住了还是怎么着,你非得让他睡你床上!”陈富贵呵斥完了,无力道,“快三十的人,一根筋。” 陈富贵敲敲床头板,问快走到门口的儿子,“我问你,村长来找他是为的什么事?” 陈砜一顿:“不清楚。” “那你没问他?” “不问。”陈砜抬起的脚倏地滞住,他低头去扯右边的衣袖,拇指蹭上那滴不知何时沾到的血。 陈富贵若有所思,村长跟梁家能有什么瓜葛? 几十年前的事,到底蒙了多少层灰…… 现在要把灰吹掉,有什么意思,灰下面的坟头草早就有人高了。 还有的,连坟头都没。 “下次村长再过来,我不会给他开门。”陈砜说着就走了出去。 言下之意是,你说了都没用。 这件事我做主。 “你眼里就只有那个姓梁的。”陈富贵后来又说了什么,正要带上的屋门被突然推开。 本来都要走的儿子掉头,周身气息不含愤怒,只有弥天盖地的委屈。 就像是自己宝贝的东西被父亲踹了一脚。 陈富贵对上儿子发红的眼睛,他悻悻然,刚才他说的是——短命鬼。 “我口头一说,还能真的灵验了不成。”陈富贵被儿子要哭不哭的样子给搞出了几分心虚,“再说了,即便成了真,那也一定不是老天爷听了我的……” 陈砜蓦地开口:“我想跟他好。” 陈富贵一愣。 从去年秋天到今年春天,他都不记得明里暗里的对儿子发了多少通火,慢慢也累了放弃了采取了软招,儿子硬是始终都没明确自己的心思。 现在竟然就这么表露了出来,还是自己主动的。 陈富贵想告诉儿子,你这才哪到哪啊,半辈子都没过到,以后会遇到很多人,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却看见儿子哭了。 . 儿子那滴泪给了陈富贵不小的冲击。他印象里是第一次见。 这导致陈富贵一夜没睡,天快亮才眯一会眯一会的睡了过去,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被厨房的油烟香辣味给冲醒了,一睁眼发现兜着窗户的大半块布外日头很高。 陈富贵扭头看见柜子上的碗盘,两只扣在一起,他把上面的盘子拿掉,瞧瞧里面的米糊,手一摸碗,还是温的。 这世上没有人是铁打的钢做的。 被生活不能自理,治病吃药耗掉很多钱,看不到尽头的爹拖着腿,还要掏心掏肺的宠一个吊着一口气,命比纸薄的外姓人。 顾着两头,想想都累。 陈富贵端起米糊又放下来,不知道在想什么。 厨房里,陈砜手拿大锅铲,翻炒菜籽油里的红辣椒。 梁白玉趴在他身后,踮着脚探头:“好辣呀。” “你出去。”陈砜看他。 “我不。”梁白玉的鼻尖跟眼尾都泛着生理性的红,“是不是该放莴笋了?” “等会。”陈砜炒几下辣椒,捞到锅台里边的浅黄色瓷缸,手拨开缸盖,里面的猪油露了出来。 猪油没有被挖得乱七八糟,而是从一个角开始的,凹下去了一块。 旁边还堆着一点没吃完的油渣。 陈砜把瓷缸对着大锅,用锅铲将里面的油渣拨进锅里。 油渣被炼得滋滋响。 梁白玉两只手搭在陈砜胳膊上,下巴靠在他肩头,意识半混沉的感受生活的味道。 莴笋下锅的时候,残留的一点水在锅里炸了。 那响动让梁白玉快闭上的眼撑开一条缝,他用迫不及待的语气说:“什么时候可以吃饭啊?” “现在就可以吃。”陈砜揭开饭锅,把饭头的一瓷盆咸肉端上来,他皮糙肉厚,不觉得烫。 背后的人却抓住他的手放到他耳朵上,对他说,“烫到了吧,捏捏。” 他照做的捏几下耳朵。 . 午饭是梁白玉送到陈富贵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