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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红糖鸡蛋》“奶奶的,看屁看!”小混混朝那处扔树枝,可威风了,丝毫不怕那猥琐的alpha,他自觉为村里的热议对象出头传出去会被嘲笑,转脸就冲梁白玉大骂,“这都几月份了,你还跟个窑子里的小姐一样穿这么少,就不怕走路上被人拖到山坳里奸了?!” 梁白玉的衬衫还是花的,一如往常的薄而微透,他脸色不变,垂头凑到小omega耳边说:“我怕热,体温过高会死的。” “真能扯!我看你是想要整个村子的男人都进你屋!”小混混唾弃他,一个字都不信。 “呵……”梁白玉屈指刮一下少年粉嫩嫩的脸,媚眼如丝,“你真是个聪明睿智的omega。” 小混混看他看入了神,满心羞恼,红着脸气呼呼的跑了。 梁白玉买完药回去就早早歇着了,大白天的,他做了个梦。 梦里太阳灿烂,他在山中奔跑。 那山啊,很深很深,怎么跑都跑不到头。 跑着跑着,周遭的树枝开始诡异的拉长,它们扭动着,死死勒住他的脚,把他往山林更深处拖拽。 “小玉,回家吃晚饭了啊……” 山外头有模糊的喊声传来,逐渐清晰,仿佛就在耳边,很焦急的大喊大叫,“小玉!” “小玉?你跑哪儿去了啊?” “小玉……小玉……” “啊——” “小玉啊!!!” 梁白玉猛然惊醒,脸色煞白,他闭了闭猩红的眼再睁开,汗涔涔的头发压着老式鸳鸯戏水枕巾,恍惚半晌,眼珠转向有光的方向。 外头已是黄昏,残阳洒在老破木窗上面,如晕开的血迹。 咳嗽好了,房子还是要修。 梁白玉进行了新一轮的尝试,他在院里搅拌黄泥,半掩的院门被一把推开。 是李大爷,他叫梁白玉别把黑不拉几的药渣倒门口了,倒远点。 说的理直气壮,几乎是命令的语气。 梁白玉拿着铲子铲黄泥:“我倒在我自己家门前,不可以吗?” “什么你家门前,不都是村里的地,大家走来走去的,鞋子踩得乱七八糟!”李大爷沟壑横生的脸上写着嫌恶,老布鞋还在他的门槛上擦蹭,就跟占到什么病毒似的。 “不想踩到,”梁白玉的视线从门槛上的碎药渣上掠过,“可以绕路啊。” “再说了,我也不是倒得门前都是,不还有干净的地方吗,有眼睛的都能避开的吧。”他十分不解的样子。 李大爷昏浊的双眼一瞪,骇人得很:“我叫你别倒了,听到没有?!” 梁白玉无奈又好笑的蹙了蹙眉心:“老爷子,不能这么欺负人啊,我家不是就我一个,我爸妈也在看着呢。” 说着就侧了下身,手里糊着泥的铲子往堂屋指了指。 两个牌位整整齐齐的摆在桌上。 李大爷苍老的面部顿时一扭,就跟吃了屎哽到了一样,枯瘦的身子骨颤颤巍巍,干巴巴的手指抠住门缝,快要背过气去。 “老爷子,您没事儿吧?”梁白玉一脸担忧的表情,作势要起来。 李大爷把踩在门框上的脚收回去,摇晃着甩手走人。 院门被砸上去,哐当一声响。 “一大把年纪了,手劲倒是不小,这村子风水好啊,一堆长寿的,真能活。”梁白玉自言自语了句,发现自己左手腕部的膏药贴沾到泥块,脏了,他随意抹掉,接着拌泥。 天边的云在跑,一群肥嘟嘟的麻雀扑腾着小翅膀路过,三三两两的落到院墙上面,胆大的往院里飞。 见人类没有驱赶,便叫上同伴们,一同钻入院西那棵叶子掉没了的树上,你站这儿我站那儿,好不热闹。 院里隐隐响起一句京剧。 词儿听不清,唱腔谈不上有多正宗,高昂低吟,婉约凄楚间的转音却很自然,像哼唱了很多遍。 “喔—喔—喔—” 到中午了,公鸡昂首挺胸,爪子优雅的踩在一堆草杆上面,黑亮的大尾巴高高翘着,雄赳赳的仰天鸣叫。 母鸡飞到堂屋门前,撅着屁股拉了一泡。 要不是梁白玉反应快,那一泡就要掉在他的皮鞋上了。 “两位祖宗饿了是吧,马上。”梁白玉伸了个懒腰,看看地上的泥滩,“又浪费了半天时间。” 他没胃口,不想烧饭,就去厨房掰了两片大白菜叶子出来,揪碎了放进瓷盆里。 梁白玉回村时的行囊很简便,生活上的用品有些是在小店购买,有些则是找村里人谈买卖。 钱这东西啊,甭管是谁兜里的,都香着呢。 像蔬菜米粮,还有这两只鸡,都是他高价从小混混家买的。 鸡一公一母。 公的小年吃,母的大年吃。 梁白玉一碗水端平,不偏爱哪一方,都宠着,他把瓷盆往它们跟前踢了踢:“吃吧。” 两只鸡凑了过去。 梁白玉蹲下来,想摸一模每天下午生蛋的老母鸡,手还没碰到,它就跑了,还拐跑了公鸡。 那两只去墙角扒拉土,找沙子吃。 瓷盆里的菜叶子,它们一点都没碰。 梁白玉愕然了会,啼笑皆非的摇摇头:“早上不还吃得好好的,这就嫌了,怎么变得这么快?” “行吧。” 他又说了句:“行吧。” 下午梁白玉出了门,他抄小路上山,路上没碰到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