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8章 黯然失色

说到这，舒贵妃似笑非笑，拔高嗓音道：“那娘娘不会指的是姐姐你吧？毕竟我可不会和这种下作之人打交道，也不知道是谁安排进来的！”

虽然说不知道，但舒贵妃那眼神恨不得挂在皇后身上，那意思不得不说再明显不过。

皇后不苟言笑道：“舒贵妃，你别做贼心虚！”

“我！”舒贵妃深吸了口气，知道再说下去就会着了皇后的道，便笑眯眯的道：“这小贱蹄子临死前反咬一口，应当是故意想要让我们心存芥蒂，我们可莫要当真啊。”

她说这些话自然是为了打消自己身上的嫌疑！

皇后冷冷的瞥了眼舒贵妃，没有接着她的话说下去，只是吩咐人将女子的尸体给收拾妥当，还将大殿的血腥味给擦洗干净，免得让人心生烦闷。

之后，皇上就闭上眸子假寐，让人去查那女子的身份出处。

等召见云凰时，天色已经大亮，而其他太医都已经被勒令做了登记住在苏公公屋子，谁都知道皇上这是要好好查自己身边的奸细，不敢出声。

更不敢谈论今夜发生的事！

众人都只希望这件事平淡的过去，否则他们知道皇上丑事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继续活在这个世上，不知道还能活多久，他们对剩下的时间也格外珍惜。

宿在苏公公处，都不敢闭眼！

殿内。

云凰恭顺的站在边上，听着皇上呼吸的重音，便知道他身体里亏空不已，经过此次事，亏损的厉害！

原先说要多活两年断然做不到。

“咳咳——”

皇上咳嗽出声，紧闭的眼睛终是睁开一条缝，他看着边上的烛光，沙哑着喉咙道：“朕还有多久可活？”

云凰心底微讶，眼眸低垂道：“回皇上，多则半年，少则三月！”

“三个月啊……”

皇上重新闭上眼，他似乎欣然接受，并没有因为只剩下三个月的寿命哭天抢地：“看来有些事，朕确实早做准备了，不能继续放纵。”

从头到尾皇上都没有提自己被谁害了的事，语调平淡的几乎像是个濒死之人。

没有听见云凰的回答声，皇上皱了皱眉头，朝云凰看过去，等看见人家杵在那，毕恭毕敬的模样后，他舒然一笑：“你莫不是在替朕伤心，怎么不说话？”

伤心？

云凰猛地抬头，看向皇上，她根本就未曾伤过心，即便前世不是皇上亲自对付国公府，但他也有那种心思，所以她根本不曾为皇上的性命感到伤心过。

甚至担忧！

“皇上的安危关乎西晋，和天下苍生。”

皇上闭了闭眼，似乎听惯了这种奉承的话：“朕这一生，都给了西晋，也不知道千百年后还会不会有人记得朕，不知道世人是批判朕还是赞叹朕。”

云凰听得稍稍垂下眸子，并不接话。

皇上似乎也没想要让她接话，继续喃喃道：“栖霞，朕其实现在死都可以，只是朕放心不下他，你日后可否待他好些，他也是真心喜爱你的，若不是真心，亦不会让朕给你们赐婚。”

那个他，几乎脱口而出。

云凰明白指的是燕九霄，眉角微蹙：“皇上只要好生休养，并不会……”

“罢了，朕知道他们都巴不得朕早点死，朕活在这世上只不过是惹人厌烦？”皇上打断云凰，脸色平缓，似乎早就习惯皇宫的尔虞我诈。

宫中本来就没什么情感可言，他活了这么多年，坐在这个至高无上的位子，早就看的一清二楚。

说着，皇上又咳嗽个不停，就像是要将肺给咳出来似得。

“栖霞，该说的朕都说了，等朕薨逝你定要好好照顾他。”皇上语重心长，交代了遍，难受的闭上眼道：“若有重来的机会，朕也不会那么……”

之后的话云凰听得不太真切，疑惑的扫了眼气若游丝的皇上。

见皇上也没有继续再说，云凰极有眼色的道：“皇上说的话，栖霞谨记在心，若无其他事，栖霞告退。”

“去吧。”

云凰福身，出了殿门同冬霜去了静妃处的偏殿。

也在这时，苏公公从外头进来，给皇上倒了杯温水喂下，之后便毕恭毕敬的站在旁边伺候着：“皇上，你其实不必这般着急，你还有时间。”

皇上睁开眼朝苏公公瞥了眼，轻咳道：“朕知道自己的身子如何！”

苏公公在心底叹了口气。

在皇上身边伺候这么多年，他当然也明白皇上的脾性，也清楚皇上的身体是真的已经虚损，再加上今日的事，皇上恐怕……

唉！

都怪他没有照看好皇上，让那宫女有可乘之机。

此时，云凰刚到偏殿，静妃就出现在她的门口，脸上已经是掩盖不住的笑意：“县主，那边究竟是什么情况，皇上他出了什么事，身子有没有好些？”

后宫之中也就只有皇后和舒贵妃知道事情真相，其他人都只听说是皇上突然犯了急病，因皇后下了不能出去的命令，静妃也只能听从吩咐。

听到云凰过来，立即就前来打探。

“是皇上的老毛病犯了，现在已经治好。”

静妃有些怀疑的道：“是吗？”

“娘娘这是不相信我说的话？”云凰抬头，将手中的银针搁下。

静妃当然不敢和云凰作对，当下就摇头道：“自然不是，只是我听说是有人爬了皇上的床，之后皇上就吐血昏迷，身体似乎快不行了！”

说道最后静妃声音多了几分兴奋之色，皇上不行就证明要有新帝继位！

“娘娘似乎很开心？”云凰起身到了静妃的跟前，见她嘴角上的笑容收敛后，便凑过身道：“娘娘可别忘了，小殿下还是个一岁不到的婴孩，若皇上薨逝，谁能护得住你们孤儿寡母！”

没有人能护得住的话，又怎么有机会登上那个位置。

静妃嘴角死死的抿了抿，也意识到这问题的严重性，方才是一心盼着皇上去死，现在她就想着皇上能活下来！

“县主，皇上还有多少时间？”

云凰看着静妃反应过来，讥嘲道：“怎么，反应过来你自己斗不过宇文恒和太子了？”

静妃慌不择路的点了下头。

她现在哪里敢和太子和宇文恒比较，就连不受宠存在感极低的宇文晔她都不敢去比！

第539章 心生他计

静妃瞧着云凰平静的脸色，不由得更加心慌意乱。

她一直想要为小殿下争个皇位出来，也想要拉拢各路大臣，可人家看小殿下还是个婴孩根本就不敢做这个赌注，都死死的攀附在太子和三殿下手下！

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就只有云凰还看得上她，还说过要帮她想办法，静妃突然意识到自己和云凰是同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便舔了舔唇道：“县主，你说过要帮我的，你可不能反悔。”

这语气之中完全带着威胁和压迫，她甚至动手将云凰的手腕给紧紧抓住。

云凰轻抿了下薄唇，目光轻勾：“娘娘，我从未说过要反悔，但帮你也只是尽力而为，毕竟今夜皇上身上发生的事也是被人所陷害，若你不能在宫中站住脚，就算我想帮你也没有任何办法。”

静妃手臂猛地颤了颤，呆呆的问：“皇上是被人陷害的？是谁，皇后还是舒贵妃？！”

只有那两个女人才有儿子，能在这个宫里头毒害皇上的怕也只是她们敢做出来的事。

“谁都不是。”

“那是谁？”

云凰侧耳，靠近静妃的耳边道：“宇文恒。”

静妃肩膀猛颤，抬起头就看向云凰，不敢置信的道：“怎么可能是他，他可是皇上的儿子，而且他也很有机会坐上皇位，何必走这么险的路！”

为了目的，宇文恒这么不会做？

当然没有必要的解释，云凰并不打算和静妃多说，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小声警告：“娘娘若是不相信可以自己去查，但凭你的能力肯定也只能查出别人想告诉你的事，真正的你查不到。”

看云凰说的这么信誓旦旦，静妃又联想到宇文恒的为人，心里已经有了八分的信任：“若真的是宇文恒做的，那我是不是能去皇上那告状？”

云凰瞧着静妃这般不会思量，便冷声道：“你有证据吗？”

静妃张了张嘴：“我自然是没有的。”

她可是才知道这件事从哪里找的出来证据，原本她还以为云凰有，但听到这种说法就知道肯定是没了的！

“没有就好好坐山观虎斗，何必掺和？”云凰冷嗤了声，静妃还真是天真的很，若后宫之中都是她这种人，怕是也不会有这么多尔虞我诈。

果真就算是生了孩子，那也只是局限于方寸之地，根本不会为以后筹谋。

静妃本来就发憷，听到云凰这么说更是连连点头：“县主教训的是，我会安分守己的待在屋子里头，等事情查清楚后再去插一脚，让事情更乱。”

无权无势只能依附云凰，静妃心中也很憋屈，想要反驳却没有办法，毕竟自己和儿子的小命还被云凰捏在手里。

而且，云凰背后的靠山是燕九霄，她拿什么去和燕九霄争！

云凰眸子微眯：“娘娘想怎么插一脚，冤枉还是栽赃嫁祸，亦或是要去扳倒舒贵妃，凭你的能力应当没有这个机会吧，我可是听说御史府可不曾搭理你抛出去的招安！”

静妃脸色彻底黑沉下去。

提到御史府这个娘家她气就不打一处来，以前御史府就整天想要她生个皇子，现在生出来又不肯支持，根本就毫无价值，上次还因为李氏的事情求到她跟前。

简直太不要脸！

有事就找她，而她有事御史府却不敢来帮，和吸血虫没什么两样！

静妃知道云凰说的事实，狠狠的吸了几口气才压下心中的怒火：“还请县主恕罪，是我方才自不量力才口出狂言，可依你之见，难道我只能坐在这里等不成？”

见云凰不说话，静妃急不可耐的道：“皇上的身体已经变成这样，我没猜错的话肯定没有多少日子，就这么让我等，不争不抢能等出个什么结果来！”

“到头来我还不只是一个太妃，小殿下也什么都没有，若是宇文恒登上那个位置，恐怕会斩草除根，将小殿下也给设计害死，所以我不想等！”

“砰——”

话落，静妃紧紧的拉着无动于衷的云凰，咬着牙道：“县主，我知道你还没有当母亲，所以不知道母子连心，我一想到小殿下可能会被害就心如刀绞，所以我不敢再这么等下去。”

“求县主给我指条明路，好让我为小殿下谋条出路，就算小殿下不会登上那个位置，那也好比被人陷害而死，他还那么小，我都还没听到他叫我母妃，我不甘心！”

云凰心中一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