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消除你的执念[快穿] 第643节(1 / 1)

作品:《消除你的执念[快穿]

清洗、上药、退热、喂食,真正适应了这个震后山谷的环境后,呦呦便有条不紊起来,她在林中找到了草药,还捡到了被乱石砸死的野鸡野兔,食物不缺,只是没有工具,处理起来很麻烦。

呦呦用尖利石头割开野鸡肚子时,手一滑,割破了自己的手心。

潭水瞬间被血色晕染,仿佛开出一朵朵红艳的小花。

呦呦愣了愣,看着自己除此之外毫发无伤的双手,眼眶发热。

阿良将她护得太好了,自己遍体鳞伤,而她却连一点划伤都没有。

一点小伤也没什么,何必全都揽下把自己搞得九死一生……

真是个傻子。

“傻子,你体力向来好,一定要快些醒来。”艰难地烤了野鸡,什么滋味也没有,呦呦挑了最嫩的肉,撕得细细碎碎的,一点一点喂给他。

阿良能自主吞咽,除此之外没什么反应。

呦呦给他把脉,没发现太大的问题,心中一安。

两人在水潭边呆了三天两夜,中间阿良开始高烧,受伤的那只脚也确认了骨折,呦呦不再遮掩医术,尽全力医治,给他清洗擦拭的兽皮一块接着一块用坏用脏,人却一直迷迷糊糊,没怎么清醒。

呦呦的火堆一刻不曾停下。

照顾阿良的同时,她也要自我生存,来到原始社会这么久,呦呦第一次活得这么像野人,每日不是挖草找猎物,就是烧火啃没滋味的肉。

日子虽然过得很凄凉,但呦呦心里却越来越笃定此处适合定居。

第三天下午,有族人顺着水流找到了他们。

呦呦每次出门都会告知学生自己的行踪,族人遭遇地震、山洞垮塌,好不容易安全平静下来,就发现首领和巫都不见了,一问那些学生才知道他们来了莽山。

因为地震,族人伤亡惨重,所剩不多的人每日来莽山找一次,找了三天才找到呦呦放的青烟,以及青烟所在的方位。

找到他们的是阿古带领的小队,还是一群年轻的少年郎。

“巫!”阿古他们冲过来,“终于找到你们了!”

呦呦也激动不已,她从未觉得族人们如此亲切可爱,看到他们仿佛他乡遇故知,天降甘霖般惊喜。

“快,阿良受伤了。”

“部落怎么样了?族人有受伤吗?”

阿古冲过去扶起首领,发现他受伤严重昏迷不醒吓得手一软差点扶不住人。

“巫,首领怎么了!”

呦呦:“他受伤很严重,腿也不能走,你们谁力气大,先把他背回营地,营地有药,我能治疗。”

阿古二话不说背起首领,其他几人垂下头:“巫,你的药几乎都被埋在山洞里了。”

呦呦早有所预料,虽然失望却也没有太难过,只关心:“安安几个孩子呢?都出来了吗?”

“出……出来了一些……”

呦呦的心沉沉掉了下去。

“先回去……”她咬咬牙,强迫自己别去想。

一行人沉默地往回走。

回到营地,看着七歪八倒的族人,呦呦才清晰感受到整个部落受到了什么样的重创。

用来居住的山洞坍塌了三分之二,蓄养动物的山洞和她的医药山洞完全塌了,动物和药都埋在其中。

这些也就罢了,地震时,青壮力的确在外打猎,受到的波及不大,但还有许多人留在营地做活,这些人死亡大半。

以前,这些人对部落来说是累赘,但现在,他们都是部落技术的掌握者,损失的每一个人对部落来说都是大损失。

更何况,这些人都是幸存者的亲人、好友,所以,整个部落都笼罩着难过悲伤的气氛。

看到阿良重伤回来,尤其腿彻底伤了,大家的绝望之心更加浓烈了。

提振族人信心不是三言两语的事,呦呦没说什么,看着阿良被安置好,转身去了原先居住的医药洞,那里完全看不出曾经是个山洞。

看见她的身影,几个跟随她学习的学生缓缓走过来。

“当时绥绥、元在洞里整理巫的笔记,我们在洞口捣药,山洞的碎石掉下来,我们飞快往外跑,绥绥、元也往外跑,我跑出来回头去看,看到她们怀里抱着那些笔记,一下子被这块大石头挡住了洞口,也不知道她们……有没有被砸到……死的时候疼不疼……”

啜泣声陆续响起。

呦呦脑中出现那个画面,泪水盈眶而出。

傻,一个两个都傻。

这块大石头太大了,几乎比一人还高,现在这个生产力,又过了三天,里头的人必死无疑,这里是曾经的医药洞,也成了那两个孩子永远的坟墓。

泪水止不住,呦呦闭眼强迫自己不去想她们曾经的音容笑貌,转身往山下走:“族人受伤情况呢?你们医治了多少。”

身为巫,面对这样巨大的天灾,她没法用言语让所有人提振精神,但是她可以通过行动给大家一份安心。

呦呦开始连轴转医治病人,并且毫不保留自己的医术,只要能做到,只要能找到草药,不管族人们是否见识过,是否能理解,她倾尽全力给每个人治疗。

伤者的哀嚎逐渐减弱,死亡的焦虑渐渐淡去,有人主动出去打猎,有人主动帮忙采摘药草,有人学着照顾病人,有人接过了后勤的工作……

空闲时,呦呦守在阿良的身边,喂他喝糊糊,喝药,夜里为他守夜。

阿良的胡子很妨碍她喂食,她找了族里专用来杀野物的石刀,小心翼翼割他的胡子,又长又密的大胡子被一撮一撮地割断,呦呦怕扯疼了他,又不好用力,最后留下短短一腮帮子狗啃似的短须。

呦呦也第一次见到了阿良清晰的模样。

第615章 在远古消灭阶级

部落的人大多脸部轮廓鲜明,眉深鼻挺,阿良也是如此。他长得高大健壮,留着大胡须时,脸看着极大,整一个粗汉,但呦呦清理了那一团乱糟糟的须发,却发现手下的人陡然年轻了好几岁。

下颚轮廓如刀刻,棱角分明,被胡子盖住的皮肤略微白嫩,昏睡中撤去所有气势,加上狗啃般的短须,像个毛躁酣睡的俊朗大学生。

呦呦嘴角露出笑,笑着笑着,突然想起阿良的年纪,二十岁,可不就只是个大学生吗?

她又叹了一口气,轻轻拽了拽他的短须:“二十岁,照理这身子还年轻呢,睡了这么多天,之前流的血该再生回来了吧。”

阿良掉落悬崖后基本都在昏睡,一半是因为他失血过多,一半是呦呦给他用了安眠镇痛的药物。

现在休养了这么久,摸摸脉相,已经过了鬼门关了。

阿良身体底子好,除了腿骨肋骨骨折,别的伤很幸运都是皮肉伤,从高处坠落断了肋骨但没有伤及心肺,只要好好养着,骨头自然会生长回去。

部落里却是断断续续地有人重伤难治,呦呦用尽了全力,但挡不住客观条件,最后能做的,只能是让他们走得轻松一些。

阿良不在,呦呦成为全部落的主心骨,巫的职责、首领的职责,她几乎全都担了起来,她也的确让惶惶不安,深陷恐惧悲痛的族人渐渐安定平静,开始有了和天灾对抗的动力。

这些日子,呦呦可以说无所不能,在族人心中的地位形象一高再高,但就像她挡不住死神一样,她也有做不到的地方。

她没有阿良那样做领头猎人的本事。

没有阿良在,健康的族人依旧得为全族外出觅食,一群人出去了几次,渐渐便有了一个新的领头人。

呦呦看着阿古扛着猎物带着族人回来,不怎么意外,但又忍不住感慨。

这个世界的时间线乱了不少,梁璇来的时间点不对,这场地震也不在原主记忆中,但阿古还是那个骁勇善战的阿古,也天生自带领导者的天赋。

想到梁璇,刚好流拄着拐杖从她身边经过,呦呦喊住了她:“流,那个奇怪的女人呢?她逃出来了吗?”

流半边身子都被砸伤了,左手夹着木板,左腿不能落地,听到呦呦的问话单腿跳过来:“没注意,当时我们急着逃命,来不及管她,后来就再也没见过她,可能……”她垂下头,“她也被埋进山洞了……”

呦呦没说话,心中一时不知什么滋味。

流对梁璇一直防备,但上一刻人还在身边讨好她,下一刻就死不见尸,流也只是个小姑娘,心理上很难平静接受。

呦呦安慰她:“别去想当时的事了,这不是我们任何人能改变的灾难。但好在,我们这些人都还在,我和阿良都还在,我们会重新带着大家回到以前的日子。”

流点点头,脸上的难过淡去一些。

“云在煮什么东西?你去看看。”

流回头,看到云正在火堆边点火,满脸黑灰,她失笑:“是晚上的菜汤,用巫教的法子做的,只是我们习惯养动物了,做菜汤一会儿火大一会儿火小,实在不会。”

呦呦:“你去帮她吧,不会也没关系,以前我们也什么都不会,不是吗?”

她说话温声细语,但话语中又有笃定的自信,流听在耳中,心莫名安定。

“好,那我过去了。”刚才心底升起的负面情绪消散了大半。

呦呦看着流和云凑在一起互相帮忙做汤,看着族人们渐渐热闹的聊天声,心底也松了一松。

灾后除了身体上的痛苦,还有心理上的创伤。

前段时间整个部落情绪低落压抑,她带着大家齐心协力共渡难关,通过群体合作让大家忙碌又有了陪伴感,那些负面情绪正在渐渐离开青木。

等到大家的伤势更好一点,这片灾难现场也不能呆了,离开现场才能让大家自然而然遗忘灾难发生的情景,继而消除创伤应激。

至于梁璇……

希望她是回到现代再也不会回来了,这是最好的结果。

呦呦想着这些,手里拿着木棍,在泥地上画图。

画了又改,改了又画。

晚饭做好了,族人来喊呦呦吃饭,送给病号的食物被单独放在一边,待会儿给他们送去。

送饭的都是学医的族人,这次地震,存活下来的学医者都成了整个部落的救星,他们听从呦呦的指令,协助呦呦照顾病人,不仅减轻了呦呦的负担,也给伤者带去足够的关怀和照顾。

一个人再能干也无法细致照顾所有人,无法在他们急症的时候立刻出现在身边,但从医的人多了,这些就不是问题了,延误伤情的情况可以大大减弱。

这是这一次,所有人都意识到学医是多么重要――不只是学医,除了打猎,学一门别的手艺都很重要,只有学了手艺,才能在任何时候可以自力更生,而不是除了打猎什么都不会,只能干等着别人帮忙。

这个全部落共同激发的意识,促进了未来青木部落源远流长的向学、博学之心。

????匆匆吃完晚饭,大小“大夫”们捧着食物给伤者送去,呦呦也端走了阿良那一份,只是走之前叮嘱:“今晚我有事与大家说,等我回来。”

族人们纷纷应下,让她安心去,大家就在这等她不走。

这场地震余震很多,部落的人怕极了,进了一次山洞又被砸伤,于是再也不敢进,阿良等伤患被安置在空旷的平地上,地上垫着厚厚的兽皮,身上也盖着皮毛。

部落把仅剩的所有皮毛都给了这些伤患。

呦呦和以往一样,端着食物在阿良身边跪坐下来,舀了一点菜糊递到他嘴边。

“今天让他们做了一些蔬菜糊,里头撒了撕碎的碎肉,你睡得够久了,再不醒来,营养就要跟不上了。”一边似闲聊一样自言自语,一边用木勺撬开他的嘴。

“呦呦……”低弱的一声,仿佛幻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