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谢家的短命鬼长命百岁了 第890节(1 / 1)

作品:《谢家的短命鬼长命百岁了

谢知非的呼吸有些沉重,“郑家的事情,你们告诉怀仁了?”

“瞒不住,是我亲口说的。”裴笑的声音在窗外响起。

顿了顿,他索性推开窗,探进半个脑袋。

“怀仁说谢大人没做错什么,没必要往陛下那头报,说事情就到他这里为止,也叮嘱我们不要往外声张。”

谢知非眼中一片涩意。

怀仁是顾着他才把事情压下来的,真要捅到陛下那头,只一个往北地送讯,谢家就该抄家灭族。

“朱青呢?”

“在呢,是去是留这不等着你发话吗?”

裴笑看看谢五十的脸色,叹气道:“你也别想太多,先把身子养好再说,留不留的都是小事。”

小事?

谢知非脸色慢慢沉下来。

裴笑一看他那副样子,后悔的想抽自己一个嘴巴。

他朝晏三合递了个求救的眼神后,“啪”的一声关上了窗,然后目光恶狠狠的朝院门口的黄芪看过去。

黄芪被他看得心头一颤,“爷?”

裴笑咬牙切齿,“你小子敢做吃里扒外的事,让爷伤心难过,爷先活埋了你。”

黄芪:“……”他也要敢呢!

院里的声音传到屋里,晏三合一个字都没有多说,只问道:“饿吗,我让汤圆给你弄点好吃的。”

“吃完,我想见一见步六,你准吗?”

“为什么不准?只要你身体可以,就是想喝酒,想勾栏听曲,我都准了。”

谢知非愣了愣,手轻轻一拽,晏三合整个人往前一倒,倒在了他身上。

两条胳膊环上来,很用力,像铁钳似的,要把晏三合嵌进他的身体里。

“晏三合,你后悔吗?”

没头没尾的一个句话,晏三合却听懂了。

当初在替晏行解心魔的时候,她其实是能眼睁睁看着谢道之倒霉,谢家倒霉的。

“在谢道之没有承认郑家事情之前,我不后悔,因为你爹说,他做了一个梦,梦里晏行叫了他一声孩子,祖父原谅,我就原谅。”

“现在呢?”

“后悔了。”

“因为郑家?”

“因为郑家。”

晏三合:“我如果原谅他,就对不起郑家养我的八年,也对不起老将军为我的一片心,如果不是看在你的份上……”

环着她的手顿一下,晏三合的话也顿一下,却还是说出了实话。

“我会杀了他。”

第881章 心事

晏三合从不说大话,她说出去的每一句话,都会落在实处。

谢知非倒吸一口凉气,声音都有些抖了。

“我呢,你打算怎么办?”

晏三合抬起头,手捧住了他的脸。

这张脸从前多水灵啊,嫩得能掐出水来,多少大姑娘、小媳妇喜欢,只是如今也添了沧桑。

“承宇,这话该我问你,你打算怎么办?我此生……再不可能踏进谢家半步。”

到了这个份上,她索性把话直接挑明。

“不是逼你,这是摆在我们面前的现状,谢家是横在我们面前的一条河,你如果选择留在河的这头,我们就必须要分开。”

谢知非深深地看着她:“如果我选择河那头呢?”

“那谢家你就必须舍了。”

晏三合沉默良久,“这京城我留不了多久,不能留,也不该留。”

这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她的身份只有远远的离开京城,才安全,才不辜负这么多人的牺牲。

“晏三合,给我一点时间。”

谢知非鼻音越来越重,声音越来越低:“你给我一点时间,我会跟你走。”

晏三合满目愕然。

谢知非昏睡的这三天,她其实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谢家是他的根,谢道之再怎么混蛋,也是他的父亲。

一个人,怎么可能舍弃自己的根?

一个人,又怎么可能真正怨恨生他养他的爹?

却不曾想,他连考虑都没有考虑。

为什么?

“谢承宇,李不言的娘说过,感情这个东西很多时候都是昙花一现,你没必要……”

“不是因为你。”

谢知非头搁在她消瘦的肩上,低喃:“不仅仅是因为你!”

晏三合眼睛酸涩的厉害。

她的承宇,有心事啊!

……

窗外。

裴笑两条剑眉紧紧拧着。

什么,谢五十要扔下谢家,跟着晏三合远走高飞?

那他呢?

裴笑偷偷瞄一眼坐在竹椅上的李不言,他怎么办?

跟着去?

人家谢五十好歹有个晏三合相亲相爱,为爱私奔也算师出有名,他为什么?

再说了,爹娘怎么办?裴家怎么办?

留下来?

听从家里的安排,娶个体面的妻子,生儿育女,升官发财,一条康庄大道走到头,人是舒服了,可心呢?

心能沉得下来?

再再说了,他和谢五十十几年好兄弟,一个被窝睡觉,一起勾栏听曲,连上个茅厕都要勾个肩,搭个背,他舍得?

裴笑眼前仿佛出现一个个画面——

他一个人上衙,一个人下衙,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喝酒,百般无聊之下,又一个人勾栏听曲……

“李大侠。”

他心里难过,声音里也带出些委屈来。

“就不能劝劝你家小姐,留在京城吗?有我和谢五十帮衬着,她化念解魔也能轻松些。”

李不言蹭的从竹椅上站起来,眼风都没向小裴爷看过去,大步走出了院子。

“嘿……”

裴笑气得仰倒,心说一个个都滚吧,我就不信小爷离你们,活不成。

这会,李不言哪有心思管晏三合留下不留下,她满脑子都是那根半死不活的香。

按理战马都生龙活虎了,郑家的心魔就算了结了,为什么那支香还没烧尽?

她走到卧房,目光死死的看着那支香。

香烧得只剩下半截小指那么长,一缕似有若无的白烟袅袅而上。

看半天,也没看出个子丑寅卯来,李不言越发的烦躁起来,想和人狠狠打上一架。

郑家的事,她只能说遗憾;

老将军的事,她心里敬佩,道一声“真男人”;

谢道之她看不起,骂一句“狗东西”,也就忘在了脑后。

但这支香不行。

香关系着晏三合,晏三合但凡有点事,她怎么活?

娘离她而去的那一刻,她一度以为自己也活不下去了,不曾想来了一个晏三合。

这些年两人同进同出,从外头看着,是晏三合处处离不开她,只有她自己心里知道,真正离不开的人,是她。

“香啊香,你告诉我,你到底是在倒计时什么?”

李不言脸上再也没有了往日懒洋洋、无所谓的样子,眼神阴沉沉,就如同她此刻的心,一收一缩间,都是担忧。

不行,得找个人问问凶吉。

念头一起,李不言没带喘息的,立刻走回到小裴爷身边,揪住他的胳膊往外拉。

“你,你,你干……”

一只小手捂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