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明华永远都无法忘记，他和韩默分手的那一天。他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同性情侣都会走到这一步，但是在之后的很多年里，他都以最大的恶意来看他身边所有的同性情侣。蒋明华最年轻最天真的时候曾经以为，有情饮水饱。后来，被证明那是他太过天真，真正的事实是贫贱夫妻百事哀。即使他和韩默并不能称得上是夫妻，甚至有时候他连大声介绍对方是他男朋友的勇气都没有。他和韩默的租住屋很小，只有一室一厅，在a市一个很偏僻的小区里，除了采光好，似乎并没有其他的优点。“你今天就走吗？”韩默坐在木头沙发里，脸一半笼在阴影里，看不清神情。蒋明华从卧室里走出来，手足无措地扯了扯自己的衣服，半晌才讷讷道：“嗯，晚上十点的火车。”韩默点了点头，自嘲地笑了一声：“还可以在这里吃顿晚饭，挺好的。”说着，就起身往厨房走，应该是要张罗着做晚饭。蒋明华看着韩默忙碌的背影，一如这两年无数次一样，但是过往那些甜蜜、欢喜都已经成为尘埃，他们之间已经结束了，再也回不去了。“咣啷”一声刺响，一只碗碎在了地上，雪白的瓷片四溅开来，里面的水洒了一地。挺应景的，覆水难收。“真是不好意思啊，”韩默背对着他，一边蹲下身收拾一边故作淡然地说，“端个碗都端不稳。”蒋明华却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一样，忽然不受控制地流下泪来。有时候，人的情绪总是被一些奇怪的小事给引爆。“默默……你，你不要恨我。”蒋明华跪在地上，眼泪模糊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