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语秋身上穿着浅蓝色的校服，身形清瘦，显得校服空荡荡的。头发有些长，甚至已经快要及肩，从背后看，很容易被误认成小姑娘，也不知道为什么学校的规章制度会让一个男生留这么长的头发。他的五官长得很秀气，眼睛圆圆的，还有几分稚气未脱。此刻他沉默地坐在自己的床上，低垂着头，肩膀也缩着，那模样也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受了委屈的小姑娘。曹聆月走到苏语秋身前，坐在他正对着的椅子上，语重心长地说：“你知不知道，你要是做出这种丑事被别人晓得了，你让你爸爸怎么做人？别人怎么看你爸爸？”苏语秋猛地抬起头，眼泪不受控制地滚然而落，他的声音很细很轻，也像一个小姑娘一样：“丑事？我做什么丑事了？我杀人了还是放火了？我们只是互相喜欢而已……”他话还没说完，曹聆月立刻打断他，声音变得严厉：“喜欢？你们都是男生！”“原来你也知道我是男生！”苏语秋鼓起勇气，忽然说出了内心藏了许久的话，“你把我当做你夭折女儿的替身的时候怎么不知道我是男的？你叫我‘囡囡’的时候怎么不知道我是男的？为什么现在却要和我强调我是男生？”曹聆月似乎没有想到原来苏语秋一直以来居然是这种想法，先是一愣，然后理所应当地说：“秋语是你的亲姐姐，你的到来，本来就是为她而活的。”言外之意就是，如果她不夭折，又怎么会生你？原来是这样么。苏语秋的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再说话，再次将头给垂了下去。“囡囡，和那个男同学分手吧，”曹聆月最后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苏语秋，眉目间显得冰冷又无情，“否则，妈妈不介意用其他手段让他转学。”苏语秋的头依旧低垂着，面对曹聆月的威胁也没有反应，半晌，他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像是最后做出了妥协。曹聆月见他答应了，感觉自己像是将儿子从悬崖边给救回来了一样，带着为人母的骄傲，心满意足地走出了房间，只留下苏语秋一个人静默地坐着，像是一条被主人遗弃的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