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3、师父之死(1 / 1)

作品:《小世子我是来克你的

卓不凡眼脑袋后面像是长了眼睛似得,他猛地低下身子,堪堪地躲过了两把大刀的夹击。“拿上包袱,走!”卓不凡一把抓住靠在桌子边的布幡,回过身子凌厉地一甩。布幡下方挂着的宝葫芦“当当”两下砸在那两个杀手的脑袋上,将两人击得倒退了半步——那里头装满了药酒,沉得很呢。这对师徒如今逃难已经逃出经验了,每次入住客栈,必然选择有后门的,或者窗户是临街的房间,方便他们逃亡。说时迟那时快,背着包袱的江飞星打开窗户就往楼下跳去,他踩着一楼搭着的凉棚,就地滚了一圈,然后站了起来。“师父!这里!”他冲着楼上窗口大叫着。卓不凡来到窗边,将布幡往下一扔,江飞星向上一跳,双手接住。然后老瞎子挽起衣服的下摆,顺着刚才江飞星的逃生路线,往凉棚上跳了下来。这凉棚本就搭得不甚牢固,江飞星人小体轻倒也罢了,怎么受得了卓不凡一个老年男人的分量。凉棚顿时坍塌了下来,竹竿和棕绳散落一地,把老瞎子摔得够呛。江飞星急忙上前,将摔得七荤八素的卓不凡扶了起来,接着两人飞快地往巷口跑去——那里通着一条颇为热闹的街道,往来都是人群,谅这些杀手也不敢在光天化日下,当街追杀他们。只是卓不凡刚才摔下来的时候也不知道伤到哪里了,跑起来一瘸一拐的,几乎跟不上江飞星的步伐。“快!抓住他们!”那些杀手们在卓不凡身后叫嚣道。“乖徒儿,这次是师父连累你了……”腿上的伤痛让卓不凡出了一头的冷汗,听着身后追兵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卓不凡捏了捏前头正拉着他狂奔的江飞星的小手,苦笑着说道。“这次为师怕是在劫难逃了。哎,你别管我了,自己先走吧。”“师父,您说什么呢?我怎么会丢下您呢!”江飞星猛地回头,赫然看到那冲在最前头的杀手,眼看他们就要跑到大街口,就此逃脱。此人狗急跳墙,居然举起刀子,向卓不凡的背后掷去。“不!”还不等江飞星开口提醒,只听“噗”地一声,那刀子直直地插入了卓不凡的后背。老瞎子脚下一个趔趄,重重地扑倒在地。“师父!师父!”江飞星蹲下身子,试图再一次将卓不凡扶起来。“师父,快起来,快跑!”“乖徒儿……师父,跑不动了……”一口鲜血从卓不凡的嘴角出蜿蜒而下,他一把拉住江飞星小小的手,本来空洞的,没有神采的一双眼珠,此刻居然恢复了目力似得,黑得发亮。“原来我徒儿长得这般模样……好……为师终于亲眼‘见’到你了。”他欣慰地看着一脸慌乱的江飞星,撑着一口气说道,“你听我说。小世子命格……非凡……你当,咳咳……有成龙之像……摄政王怕是要反……”“师父,您说什么啊,徒儿听不清啊……”江飞星手足无措,看着说完话的卓不凡开始大口大口地朝外吐着鲜血。诡异的是,师父那双对就“失明”的眼珠,此刻却越发闪耀起来,似乎要燃烧出最后一丝光热。“老的死了,小的也别放过!杀了他!”就在此时,那群杀手们已经赶了上来,刚才朝卓不凡掷刀子的人,指着跪在地上江飞星喝到。“师父!”江飞星惧怕地紧握住卓不凡的手掌。“走……走啊!”生命的最后一刻,卓不凡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神力。本来已经奄奄一息的他,猛地立了起来,用力推开还在哭哭啼啼的江飞星,接着抄起布幡,转身对着杀手们喊道,“谁说我死了?老瞎子我还能一战!来啊!”说罢,他转过头,对着还跪在地上的江飞星厉声道,“走!快走!听话!”“师父……”江飞星巍巍颤颤地站了起来,看着师父背后那把不断滴血的大刀,闭了闭眼睛,咬着牙,往大路的方向奔去。江飞星明白,师父这是用自己的性命为自己开出一条血路来,他一定要逃出去,找机会为师父报仇!背着包袱,江飞星一路狂奔。行至大道旁,仗着自己人矮身子小,江飞星在人群里左钻又跳,在人群和摊贩之间不停穿行游走。也不知奔了多久,江飞星感觉自己简直把整个镇子都兜了个遍,终于把追兵给甩掉了。他避开人群,窜进一个黑咕隆咚的小胡同里。按照过去师父教导的逃生窍门,打开包袱,取出一套衣服换上。接着将包袱往狗洞里一塞,悄没声息地出了城。“师父……呜呜呜……”站在山头,远远地望着山下的小镇,江飞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中午的时候,他还吃着师父特意让人准备的长寿面,两人还在说说笑笑。如今才不过落日时分,山下的镇子里一片炊烟袅袅,正是万家团聚吃饭的时候,他却已经和师父天人永诀。“我会为您报仇的,徒儿一定会为您报仇的!”江飞星跪倒在地,对着小镇的方向用力地磕了三个响头,连脑袋上磕出了血都浑然不知。他起身,抹去了眼角的泪珠。从怀里掏出贴身的荷包,数了数里头的银子。银子不多,但是足够他走去济南了——是了!他要报仇,要去济南找摄政王,给师父报仇!除了几块碎银和铜板,荷包里还有一对镶了鸽血红的金耳坠,华美得与这个简陋的荷包格格不入。“娘……”江飞星低头,借着夕阳的余晖看着这对精致的耳坠子。在紫红色的夕阳的映衬下,这红色的宝石艳丽得仿佛沁出血来。据师父说,他从江里将他从竹篮里捞上来的时候,那篮子里除了包裹他的襁褓外,就只放了这一对耳坠子,应该是他娘的遗物。江飞星将它视为珍宝,每当他夜里思念娘亲的时候,就会将这对耳坠子掏出来,放在月光之下,摩挲把玩,似乎还能感觉到上头残存的一丝母亲的温度。“娘……师父……”一滴泪水从江飞星大到有些不可思议的眼眶中落下,晶莹的泪珠反射出点点嫣红的色彩,仿佛血泪一般。这世间,终究只剩他一人了。————第二天,江飞星重新混入镇中,绕着之前他们投宿的客栈走了一圈。观察好了一会儿,确定那群杀手已经离开,他才小心翼翼地来到昨日师父亡命的小巷中。昏暗的小巷里,师父的尸体已经被人拖走,现场还留着大片的血痕,已经凝成了黑色。角落里,师父平日里常用的手幡落在地上。江飞星上前,拿起手幡,发现支撑布幡的竹竿被人从中间折断,好在布幡还是完整的。他将写着“吉人天相”的布幡拆了下来,卷成一卷塞进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