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7、第七章(1 / 1)

作品:《小痞子与大家闺秀

安宁回来的时候杨羽正在院子里生火,家里什么都没有,但是总不能一直挨饿吧,所以早上被饿醒之后,她在四周转了一圈,想怎么找吃的,最后决定进山了看看。她在野外受过专业的训练,只要能找到活物,别说熟的,生的她都能果腹,但是有能吃熟的时候,谁愿意吃生的,所以她费劲抓了只野鸡,捡了柴禾打算回家里烤了吃。感觉出去的女人回来,她也没扭头打招呼,只要自己不作死乱跑,她愿意在这呆着,她就让她呆着。反正只不过是多一口吃的,而且她脸上的伤,照着她来看,过不了两天应该就只剩些青紫的痕迹,人该是没事的,到时候他就问问她什么情况,然后就把人送回去。但是看着她那个胆小甚微的样子,杨羽头疼的想了一下,还是冲着要进屋的人喊:“过来,我不养闲人,你要吃饭需要自己干活。想吃东西就过来帮我捡柴看火。”自己出力了,吃的时候才能理直气壮,这是杨羽上辈子自己学来的,想一下她觉得用在这个女人身上应该也合适,看她性格倔着呢。果然听了到她的话,女人朝着她这边走过来了。安宁听见杨复生说不养闲人,心里一跳,不知道这个性格殷勤不定的人想做什么,难道抢自己成亲不是为什么睡觉而是人让自己来他家里干活。不知道为什么,安宁看着在火堆旁悠然的男人,觉得他跟个傻子一样。没有哪个正常人会思维这样跳脱。抢个女人回来,不仅说不会碰,然后还说自己家里不养闲人,是个正常男人都不会这样做吧。不过他要是真的抢娶自己回来只是让自己帮着做活那就更好了。安宁心里漏了一点点希望,连忙走过去,认真的看着火堆,捡着旁边的柴火往上边放。“停!停,你住手!”杨羽快要气死了,她只不过是转身去收拾鸡毛,结果再回过身来看,这女人竟然把旁边的一堆柴都给放到火堆里了。她是不是傻呀!“你是不是傻呀!”心里想着杨羽还真给说出来了。不过看着又战战兢兢,一副防备模样,明明看着她会恐慌,却又强做镇定的小人,摸了摸鼻子,顿时不好意思开高音。真是的,好像自己欺负了她一样。她真没其他意思的。“你是不是不会烧火呀。”杨羽故意放软了声音问,不过显然对面的女人不吃他这一套,继续不开口,小心的盯着他的动作。“行行,你不愿意说话算了,看好了小哑巴,烧火要这样,不然一下放太多会起烟火的。”杨羽低头把安宁刚放上去多余的柴火撤出来,她没有发现的是,刚才她喊小哑巴的时候,女人的喉咙动了动,想说什么,不够最后只是有抿了一下唇,又作罢了。安宁确实不会生火,她不知道自己以前会不会,反正现在是不会,看着杨复生一点一点的往外拿,然后教她什么时候往里放。因为刚才自己做错了,杨复生没有对她动手打她,也没有训斥她,意外的同时,又心安了不少,所以学的格外认真。“看见了没有,照着我刚才教你的做。”杨羽教完看着她问。这次总算没白忙活,就在她不抱希望的时候,小哑巴竟然冲了微微点了下头。“好,知道就好,那你看好火。我出去河边把鸡杀了。”杨羽笑着和她交代完,自己就拎着野鸡出去了。刚才她看着野鸡的毛不错,拽了两把,收好放着。小时候村里的小伙伴会让家里大人用鸡毛做毽子踢,一个个拿着个毽子在学校在村子的胡同里玩,不仅仅是踢毽子,还有比谁的毽子好看。每每看到这些,对杨羽来说,只有羡慕的份,同龄的小伙伴是没有人愿意和她玩的,即使有,过后也会被家长拉着教育说她是个不知廉耻的坏孩子,下次不准一起玩。至于毽子,呵呵,就她那个酒鬼爹更是不会动手给她做的,她曾经在村里的垃圾边上捡到过一个人家扔了不要的,鸡毛秃的就只剩下三根了,就那样她还是宝贝着玩了很久,直到后来上大学的还在她的“百宝箱”里放着呢。所以刚才抓到野鸡的时候,她就对它靓丽的鸡毛蠢蠢欲动了,想着把这些毛集攒起来,等有时间,她要自己给自己做个毽子。做一个好看的,鸡毛多多的毽子。不知道是不是在以前的那些苦难里,鸡毛毽子带给他的记忆太深刻,反正这些年,鸡毛毽子在她心里就好像一个结。虽然现在她早就长大了,不在喜欢踢毽子了,也不需要这样的玩具了,但是看到鸡毛的第一眼,她心里还是想着要做一个鸡毛毽子。现在她不需要人别人给了,她自己都可以了,只要她想要,她就能做给自己。这么些年,她挣扎奋斗了这么久,不就是为了这一刻。不需要惦念着别人的,不需要羡慕别人。即使她没有家人,人家家人能给的,她靠着自己一样可以拥有。想到这不知道为什么,杨羽觉得自己眼睛湿湿的,她不是早就习惯了,早就不会哭了吗?从十二岁被父亲打的站不起来,爬着出去喊人救命那天起,她之后很久都没在哭过。在学校作业本莫名其妙消失她不会哭,课本被某些人恶作剧丢到外边的水池里,老师却当个笑话看的时候她没有哭,在村里背后被人骂不要脸的□□的时候没哭。后来她是什么时候又开始流泪的呢。想一想,感觉都好久远了。那一次应该是她收到了县里重点中学一高中的录取通知书。她还记得当时是中考完的暑假里,那天是个天蓝云白的大晴天,她正和奶奶在田里干活,村里的喇叭哇啦哇啦一阵响。当时她是没放在心里的,因为村里的喇叭经常说的都是村委会的事,和她这个不起眼的小村民并不会产生点关系。直到隔壁田里的张爷爷高兴的冲着奶奶说:“杨家嫂子,你听喇叭里是不是喊你家小羽的名字了。”那时候她才抬起已经弯的酸累的腰,去注意喇叭里的广播。村里是没有固定的邮寄地点的。平时邮寄信件需要跑到乡里边,而收信则不用,但是邮递员也不会把信送到各家,都是一个村的直接放到村委会,等到村长或其他谁看见了,就在广播里喊一喊。听见了就去拿,听不见的,要是遇见熟识的或者好心的,会知会你一声,遇见莫不关心的那种,信件在村委会,呆个一两周,都不知道被拿来是引火还是垫桌腿了。万幸的是,那天她听到那个广播,收到了来自一中的通知书。一中是在县里,当时她高兴极了,因为可以稍稍远离这个村子里了,不用在每天或者每周都要回来了,她可以一个月才回家一次,甚至还可以找要学习的借口不会去。更重要的是考上一中离她考上大学更近了一步。那天拿到通知书,她在村后的小树林了,抱着整整哭了一下午。哭整个初中的隐忍和付出,哭自己每日的在干活的同时晚上苦学的日子。其实后来有朋友问过她,明明有奶奶,为什么还那么决绝的想要离开村子。呵,她当时只是笑笑,没解释。解释什么,跟人家说她奶奶重男轻女并不看重她这个孙女,还是跟人家说她奶奶其实挺恨她的,觉得她妈妈是个不检点的女人,跑走了害的自己儿子在村里抬不起头,越活越废。她没法解释,她奶奶看着是没断她的吃穿,但也仅仅是保证了她基本的吃穿。偶尔会在心情的好的时候,或者是她被他爹快打死都时候,跟她说,不想在这呆,就考出去,有本事走了一辈子别回来。不过虽然她奶奶对她并不是真好,但是当年如果没有她的那点管教,她知道自己很可能不会有后来的考上大学,估计早就废了。所以出去那么多年,她心里对奶奶还是有留恋的,当听到她重病的时候她立马打了报告回家。无论怎么样,她奶奶让她成长了,成长到一个不再许需要他人关心,可以自己给自己生活的健全的人。抹一把眼睛,杨羽朝着小河边继续走,她现在是杨复生,其实这些事她都是不该再想的,当时想要极力挣脱的一切,现在换个世界不都是完全争脱,没再有一丝一毫的瓜葛了吗?为什么还是会因为一点点的小事情,就想起那么多。换个世界不是真的就解脱了吗?不用担心赌鬼父亲欠债再给自己打电话,不用担心被教导员喊过去说团门口有个打闹的男人喊着找她。不用回到村里在被人指指点点。有人说成功是最好的除臭剂,她后来考上军校进了部队,算成功吗?在村里人看来应该算是成功了吧,但是没为什么她每一次回去,情况依旧没有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