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凇花云叠凝眸,翩翩思与谁约(7)(1 / 1)

作品:《凇花云叠凝眸,翩翩思与谁约

2022年10月8日字数:14164【第七章】2017年春节,吕单舟就在江凇月带给他的无尽震撼、容素留给他的惊鸿一瞥中度过了。即使数年后的今天,他坐在电脑前想把这几年的心路历程整理成文字,敲击键盘时依然是百感交集。容素这只小蜻蜓,在罗林蜻蜓点水般的点了吕单舟一下,然后带着「体无完肤,菊开洞绽(吕单舟语)」的娇躯,心满意足的飞往枝山,留下吕单舟继续伴护失意的江凇月,度过这特别的春节。然而江凇月无愧于女强人本质,短暂流露出的柔弱一面,她只展现给最亲密可靠的一个人看到,并非她的全部,女副县长更着称于人前的是雷厉风行的作风。于是春节假期结束后,政府口的官员们便有机会排名不分先后地再次见识江凇月的冷峭面孔。其实不单政府口这边的官员,就在春节后的第一次县常委会上,各常委也是重温了一回江常务天不怕地不怕的精神。历来常委都有小群体,县委与县府不对付,常委们也就分而聚之,两大派系之外,个中也有骑墙的,观望的,打顺风拳的,是谓中立派。江凇月也算中立派,但与骑墙的不同,她认定的理不在乎多寡,派系对垒的时候她不会参与,反而某个弱势常委的合理议题她会附议。即使常委中排名靠后,她一人单挑众常委的场面也不是没有,虽然胜绩寥寥,但起码各大佬心中印象,她是特立独行且没必要轻易招惹的。这次提拔副科的名单里有吕单舟,算是江凇月第一次的公权私用,强行将不怎么够格的秘书塞进去,硬是要借调转正和副科一步到位。会上有常委提出了反对——其实也不算反对,就是想意思意思的假装踌躇一下,然后再卖她个人情,想让她承个情的样子——但是冒头的无一例外被江凇月呛一遍,临了还吃女人几个白眼。说吕单舟资历不够的她不高兴,说吕单舟能力不强的她也不高兴,说吕单舟需要沉稳的更是被女常务副县长站起来怼,最后把笔往桌面一扔,往椅背一靠,气鼓鼓地看李书记。李书记心里早就哈哈大笑,笑眯眯地看着这小娘们单枪匹马在男人堆里杀个七进七出,江凇月刚才就像浑身羽毛都竖起来的的护崽小母鸡,谁惹她都换来不分青红皂白的一喙子。这女人唯一的一次护犊,你们一个两个的政治智慧被狗吃了,女人护起犊子来,那是有道理可讲的?比男人蛮横多了去。于是李书记最后严肃地清清嗓子总结道:「凇月县长不错,小吕不错」结束这个议题。吕单舟前进了一小步,江凇月似乎比他都高兴,干劲十足地天天带着秘书往乡镇跑基层,总会不经意地点一句「这是府办的小吕主任」。眼看进入春季,作为农业大县的罗林自然将春耕春种放在第一位,只是人连轴跑,车也跟着连轴转,这次从西乡镇回来,车比人先扛不住,赖路边不动了。何师傅很是忐忑,当驾驶员兢兢业业二十余年,进司机班也十年,从没遇到这种事,没想到让西太后尝了个鲜。「实在对不住,江常务,我这就让司机班再调个车过来,十五分钟——十分钟」何师傅讷讷地道,同时也求救似的看向吕单舟。何师傅给江副县长开了六年的车,为人讷言,六年加起来与江凇月对话恐怕不会超过一百句,一句不会超过十个字。在体制圈子里,有时候领导需要身边人来代言或代办某些事情,何师傅这种脑袋不太活泛的人就极其不适合当领导司机,司机们背后也断定他在班里的前程不会长久。不料偏偏来个寡言少语的冷脸副县长,他又偏偏对了副县长的胃口,副县长身边人走马灯的换,他一干就是六年,副县长成了常务副县长,他也无形中成了县府司机班里的二号人物,连司机休息室里都有了自己固定的座位。因而在对待服务江副县长这个工作上,他是带着感恩的心情一丝不苟地完成每一次接送任务的,这回出差错,转眼间衣服已经湿透背。江副县长的秘书换过几茬之后,他就成了耳闻目睹江副县长教训批评工作对象最多的幸存者,这个女人,是一点都不留情面的,该打板子处理人是绝不手软,他作为旁观者都头皮发麻。但最近好像不一样了,这个女领导。哪里不一样何师傅说不出来,只是有一个感觉,只要吕单舟在身边,他开车都会踏实许多,有了主心骨一样,要是吕单舟不在副驾坐着,他就会开得提心吊胆,刹车油门都不敢给劲儿踩。这个秘书是真敢,敢逆敢斗嘴,有时候他能把江常务顶撞得噎不上来气儿,然后再递水瓶子给那个领导喝,顺口气,气顺完了再继续顶,顶完再递水瓶子,明明有时候领导的语气都冷得一个一个字往外掉了,小吕秘书依然不退让的犟,他在旁边都手心出汗。关键是都气成那样了江常务还愿意接他递来的水杯,愿意喝水顺气,完了再继续与他斗气儿。「没事老何,反正这一天的工作也差不多了,不急」还没等吕单舟救老何的驾,江凇月就发话了。女人的反应比预料的要温和得多,只是下车活动活动手脚,又看看天:「这样吧,车不要联系过来,我和小吕走回去,也不远,就当饭后百步走了,老何你自己安排修车」何师傅自然一迭声的答应下来。四月的傍晚,是散步的好时候,不过有点远,五公里。这是百步?吕单舟腹诽一句,赶紧拎包跟上:「江常务,前面有个路口可以岔往半塘村,那里进城就近了」拐进机耕道,半塘村周围是典型的石灰岩喀斯特地貌,它的特点在于,一大片平整的水田之中,会毫无征兆地孤峰突起数座石山,或象官帽,或象笔架,又或是如来佛的玉指,无一不是陡峭险峻,却又高不过百数十米。于是山会倒映在如镜的水田中,田则包围着兀立的石山转,太阳挂在远处天际线的墨色山峦间,田垄上是暮归的老农和老牛,镶嵌在画里。「这半塘村的名字用得可真有诗意,不知是哪个秀才」江凇月置身于其中,一村半田半山水,很有人在画中游的感觉,随口赞道。「我们这边古时用『塘』做里程单位,一塘等于十里路,这里到罗林古城门刚好是五里路,也就是一塘的一半,所以明清那会开始叫的半塘」吕单舟就有点煞风景,焚琴煮鹤地将女领导的诗意敲碎。「吕单舟你有时候挺讨厌的,没和你做历史考究」「是」吕单舟又习惯性地摸手提包,准备给自己的老板拿水瓶子,看样子她要开始教训人了,「都是领导教导有方,这些冷知识也都是敲黑板划重点的,要背,得提防领导冷不丁问起能答得上」吕单舟舔舔嘴唇,无所谓道。「其他方面还提防我什么?」江凇月背着手走得很悠闲,说话也并不看着小秘书。好吧,又鸡蛋里挑骨头了,吕单舟正欲伸进挎包的手改成扯上拉链,不给她喝了,让她说个口干舌燥去。女领导在外人前依然是惜字如金的模样,与他单独相处就会变成话痨,似乎要将一整天的话给找补回来。「不让喝吗?」他的小动作瞒不过没正眼瞅他的女人。「不让,这时候您口干点对我有好处」发现又怎滴,不给你喝就是不给你喝,包在我手上。后面传来铃铛声,江凇月扭头后望,一只头羊领着一群山羊压过来,斯条慢理的模样,铺满整条机耕道,怕得有百多十只。两人赶紧的让到一旁,看着羊群旁若无人地擦身而过,快活地摇动着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小尾巴,羊群后面是两只纯白的小羊羔,绷直了四条腿跳跃撒欢儿,来到陌生人脚下也不怯,瞪大乌熘熘的眼睛与两人萌萌对视。「呀……小羊小羊,你妈妈呢?」江凇月被小羊羔奶萌的侧头凝视所融化,俯身去抚摸那小羊儿羔子,扯路边的草逗弄玩儿。女人的姿势很特别,并腿,屈膝,俯身,短小的西装外套朝上身滑去,里面的小衬衣也是跟随一起,腰间露出一抹白得晃眼的肌肤,浅啡色的裤腰扎有一根细巧的白色小皮带,将女人裸露的腰肢衬托得性感无比。最要命的是腰肢往下徒然急剧扩大的臀部,在女人半俯身的状态下躬得圆滚滚滑熘熘,象充满空气的大气球,吕单舟在心底「我cao」一声,伸长脖子咽下一口邪恶的口水。死盯着这个巨大臀部的眼睛不止他一对,他身后还有一百对以上,叮当作响的羊铃声不知何时也停下了。吕单舟慢慢地转向羊群,一只体格健壮的公羊也正慢慢地后退两步,低头……「不好!」吕单舟又是一声「我cao」,这瞄准的目标怕不就是女人那浑圆的pi股,他是带着欣赏的眼光来赞美女领导这个异于常人的生理特征的,看来拉开架势的公羊有不同意见。吕单舟一个箭步卡在羊与女人pi股的决斗现场中间,不假思索地「咩——」一声。这一箭步来得太突然,他双手向后摆动做保护姿势,一手扶在女领导半噘着的臀部上犹不自觉,要是这羊一头顶女领导pi股上,在上面留俩羊角印儿,算不算政治事件?算不算他不知道,但女领导肯定不会去和羊讲道理算账,和他也不会讲道理,但会算账,羊的帐算他头上。原本安静的羊群被这很像落单小羊寻亲的咩咩声搞煳涂了,下意识咩声回应,顿时一片羊叫声,那已经箭在弦上的公羊也是一愣,抬头看吕单舟。就这当口,玩得兴高采烈的江凇月根本不知道她丰硕的臀部刚才被一只公羊在上面画了靶心,被男人摸pi股的动作吓一跳,转身躲在秘书身后,攀着他肩膀伸出个脑袋:「怎么?」吕单舟朝那公羊努努嘴:「那羊,要顶您」「乱讲,没惹它干嘛要顶我」这小秘书说的话要看场合,有时候的话,是标点符号都不能信他的,这人怕不是找机会报复她。「那您试试」吕单舟不和女领导废话,一个转身到她身后,还将她身子扭个180度,等于是把她后背重新亮给群羊。那公羊正在迷茫中,忽地消失了的圆鼓鼓靶心又出现在眼前,挺高兴地摇动小尾巴,后退,低头,瞄准。江凇月扭头回看的时候,正是公羊噘着pi股疾奔而来的时候,于是跳着脚惊叫道:「吕单舟!」吕单舟倒是淡定,他小时候放过的羊那是比女领导教训过的官员都多,这种山羊打架只会简单的跑直线,他早把双手放好在女人腰肢上,掐准时机将她拨到一边,公羊顶了个空,险些冲下田垄。羊力大仙一击不成,扭转身躯抖擞精神,晃着小尾巴准备再战,后面适时响起一声清脆牧羊鞭声,大仙赶紧的显回原形,乖乖地低头往羊群走去,经过江凇月脚边还停下若无其事地嗅嗅,还好没小狗狗噘后腿撒尿的坏习惯。牧羊人经过身边,很友好地笑一笑,叼了吕单舟分给的香烟,扛着鞭子惬意归家。江凇月看着正与牧羊人勾肩搭背闲唠的小秘书,忽然发现,类似这些被羊儿撵着跑的各种小插曲,只有在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才会经常发生,否则自己走的还会是工作骂人——食堂吃饭——回家睡觉的三点一线,味如嚼蜡。或许,和小秘书在一起的这种,才是真正的生活,所以,即使被羊力大仙顶进水田里那又怎样?何尝不也是一种生活的乐趣?江凇月想象自己从水田里爬起来的狼狈样,嘴角不禁微微翘起一道美丽的弧线,娇羞的面容,还是没人得以目睹。红红的晚霞映在女人白皙的脸庞上,于是这个风韵熟女也拥有了娇艳欲滴的肌肤,此时正是人约黄昏后的时分,晚风习习,很是让人心旷神怡。「小舟,你容素姐回来了吧?」最^^新^^地^^址:^^江凇月步子迈得很悠然,只要不是工作状态的时候,她开始逐渐有女人味了,走路的姿势配上最近改穿高跟鞋的风格,那风姿不比容素差。「回来了吧江常务,我也不太清楚,她去市党校后我也就见过一次」吕单舟说这话的时候心有点虚。「这就你我两个人,那么拘谨」江凇月以为已经默契了的,只有两个人的时候,称呼就随意些儿,她有点不高兴,那个是容素姐了,我怎么还是江常务?却忘了容素姐这名头是她自己安上去的。吕单舟满头大汗:「这不一下子转不过来嘛,姐」「嗯」江凇月答应一声,撩撩头发,「回来后,她可能会去文旅局先做个副局长」今年县里争取全域旅游示范县的希望大增,文旅局也成了香馍馍,去那里不算委屈。其实容素早两天就和他说过,当时两人又是开心又是惆怅,文旅局的办公地点靠近罗林唯一的4a风景区那边,与县政府一个在南一个在北,还真的隔江犹唱后庭花了,奶奶的。「呃呃,姐,您和我说这个干嘛……」「你和她不是好朋友嘛,你也高兴高兴,提前透露一下不违反纪律,反正事情也基本定了」吕单舟始终落后女副县长半步,不太看得清她神色,就弄不清她意图,准备用沉默煳弄过去。看不清她前面却能看清楚后面,低头就能看到被西裤包得浑圆的丰臀,江凇月走的这种慢步,她特有的扭胯动作会让臀部摆动得很曼妙。刚才不经意手在这肉团上抚了一把,弹性远出乎他意料之外,隔着裤子尚且让人回味无穷,倘若裸着的岂不得销魂蚀骨了,真不知以后谁能修来三生福气,能任意把控这母老虎的丰硕pi股。「小舟今年就二十五了吧,还不准备找个女朋友吗?」怎么这一路上,江凇月总是把话题往女人扯,吕单舟越发小心:「不急,三十而立嘛,我觉得三十岁以后结婚最好,恋爱也不能谈太久,一两年最好,所以目前不急」他和前女友就是大一开始牵手,大四分开,异地恋固然是主要因素,两人因为太熟悉而没了激情也是原因之一,所以恋爱不能谈太久,在一两年的热恋期间结婚最好,这是他总结的小经验。「你现在是副科了,要想在政治上继续要求进步,一个完整的家庭是必须的,虽说是否已婚不是提拔干部的必要条件,却是心照不宣的一条隐性规则。你看整个罗林,乃至枝山市,有没有末婚的正科?没有」原来女领导是在为他谋划蓝图……吕单舟心里一阵感动,自己都不敢想要在三十岁左右上到正科。容素三十六岁的正科,也还是沾了夫家的光,以及丈夫以副处职位出去维和的光荣履历,她丈夫维和归来很有机会官升一级调到枝山,别人就不介意再锦上添花给她个正科,就这在罗林都可以说是凤毛麟角了。「谢谢姐的指点,我这副科椅子才几天,不想那遥远的事儿,而且跟着您,能学到很多东西,姐您可不能赶我走」吕单舟停下脚步认真地道,「就我这副科还是您去抢来的,您赶我走我就不要了」「傻弟弟,这不是在做规划嘛,也没说马上就要怎样怎样,姐也是想和你商量着来做」江凇月笑了,最近她的笑容越来越多,容素是可盐可甜,她是可冰可暖,无论哪一面都极美。「良禽择木而栖,我们说俗气点,比如这次你跟我算是跟对了,副科轻易到手,所以跟对人很重要……」吕单舟就抢着道:「所以我就继续跟着姐啊,一直跟着就是,姐能上,就拉着我上呗」「不对,」江凇月摇头,「我是个女人,副处再往上,已经很吃力了」还有一点她没说,这个副处她也有赖于上海那边的使力,这次与上海闹掰了,其实向上的官途已经很淼茫,所以她急于为吕单舟提前做些事。她素来在政治上无欲无求,在罗林官场得罪的人还挺多,如今心里有了牵挂,竟有点患得患失起来,才发现自己枝山市的官场也没什么资源。真要算的话,或许枝山市委副书记李正涛能勉强算一个,那个几次主动要加她微信的老男人……吕单舟并不是有政治野心的人,单就二十五岁的年纪来说,一个副科已经让他非常满意,也深深地感激眼前这位女领导,根本不愿意去想五年乃至十年后的事,就只想抓住现在;「姐,不要想那么遥远的事儿,我们想想怎么走回去不好吗?」江凇月又是笑:「好吧,那些也不急一时,只是一打岔我也差点忘了,主要还是想说你的人生大事」「还真当个阿姐管上了啊?」吕单舟闷声道。「要管,」江凇月似笑非笑道,「二十八之前,必须要结婚」吕单舟就觉得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这和母亲的口气一模一样,是不是通过气?当即闭口不言,还是打算以沉默煳弄过去。「小舟……是喜欢怎样的女孩子,有没有标准说给姐听听?」江凇月锲而不舍地问道,「比如文旅局办公室那个女孩子,你给人家端茶倒水都恨不得喂到嘴里。我给你打听来,姓龙的,多好,以后就是『龙舟』『龙舟』了」那时自己还真就是看在吕单舟给女孩子献殷勤的份上,处理得软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