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冒牌的驱魔师小姐，自我介绍隐藏的太多了也不好吧？”

“什么？驱魔师？还是冒牌的？”

驱魔师，这是什么？

我完全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

本是如此装作不知。

突入起来的变化让我措手不及，只能用这个办法来争取一些时间。

那个通话，如果没猜错，他从刚刚就是在等待这个。

是派出去调查我的人员吗？

按照之前所讲，怀疑我并且开始调查，最早是昨天晚上的事情。

到现在二十四个小时还不到。

如此短的时间里居然可以查到我刚来这个世界几天的事情。

那会不会克隆人的事情也查到了？

不，不会。

要是知道了这个事情，我现在可不会在这里，少女元也不会继续存在。

而且当时冒充驱魔师欺诈的这个事情，理论上来说是不留任何证据，甚至连成为证人的目击者也没有。

“继续隐瞒……我没有隐瞒的必要。”男人平静的说道。“凛月，我派出去的人找到了她，并且只是通过花言巧语，知道了这些隐藏的事情。”

原来是她！

凛月，到头来还是没有变化，被我骗的那么惨，却不长一点记性。

唉，已经绝望了。

她的一辈子就是这样了。

这就是她的性格，她的人生。

不如说如果不是这样，凛月就不是凛月了。

我早该知道这一点，但却还抱着一些希望。

凛月，永远都是愚蠢又单纯。

给予他人的好意会被不留余力的利用。

可怜又可爱的少女。

“嗯，没错。假冒的驱魔师，是我。”

“小姐，你觉得一个假冒的驱魔师会面对那种东西会有所准备，然后还全身而退吗？当时虽然没多少时间，但地上留下的痕迹可以推测出来，那时候至少面对面僵持了一段时间吧？雄黄酒倒在地上可非常明显啊。而且小姐你的右腿不方便吧？根据当时那东西袭击我的速度来看，绝对不是可以用走路，或者等待猫女又忒零救援的。”

这次轮到我沉默了。

交谈中我完全没办法占得上风。

已经陷入被动了，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说到底，是因为情报差距过大导致的。

对于少女元，我知道的并不多，对于这个唯一的老板，一无所知。

最优的解答，只能是跑路了。

“看来是默认了。那就谈一下新的交易，如何？”

“新的交易？”

我有了兴趣。

事情看上去似乎变得复杂了起来。

“也可以说是额外的交易——寻找周雅薰，提供线索，回报结果，这个交易内容不会变。”

听到这里，我稍稍的放松下来。

跑路的决定先等等好了。

“既然已经同意了这个交易，我觉得已经足够了，超出能力的事情就算强塞给我也没用。”

“这一点我当然知道，相应的工作只能交给相应的人——这是小姐可以解决的事情。”

“……”

“两件事，一，找到胡扬斌，二，解决地下室的那个东西。”

“……”这是不可能的！周雅薰的事情就已经让我使出全力了。

但我没有立即拒绝，而是表面没有任何反应，没有情感的问。

“报酬是什么？”

“那些照片还没有交上来吧？我倒是很期待小姐的美貌，不过这用来当报酬的一部分应该很有价值吧？”

“我对自己的容貌还是有自信的，用来当报酬的价值自然是有……但，不够。”

“不够——说的也是。加上全部找到的线索，以及，特别对小姐你解除屏蔽。”

“解除屏蔽？”

那是什么？

难道我的网络被屏蔽了？

这还真的是让人无法拒绝的条件。

“准确的说是通行证一类的意思。我把失踪的事情压下去，是通过关系，而这个关系并不是实时和互相的。将要求传给他们之后，至今都没有联系过，只有专人对这个失踪事件进行跟进，以防出现意外。而通行证，就是不再对你进行可能的阻拦。类似于军事基地的地方肯定不会有周雅薰的线索，也就是说，只要处理得当，等同于任何地方都可以去。”

这次，我认真的开始了思考。

对我而言，真正算的上是额外工作的只有找到胡扬斌这个事情。

解决地下室的东西，找到周雅薰，这两件事情上给予的帮助可以说是白赚。

那么，获得周雅薰的线索，提供解决地下室的便利，给予通行证。

对了，还有那些照片。

如此加起来，值不值得花费时间去找胡扬斌？

而且，之前他说过，已经找到胡扬斌了，只是没办法联系，也不能带回来。

为什么不能联系，也不能带回来？

“在我接受之前，能了解一下关于胡扬斌的事情吗？”

“允许范围内的话，可以告诉你一些事情。”

“胡扬斌处于一个什么情况？为什么你会没办法，还需要委托我？从刚刚的通话和之前的对话来看，你的手段有不少啊。”

“因为我没办法解决。”

男人有些沉闷，重新点燃了雪茄。

我没有说话，看着他抽了几口。

吸烟有害健康，而且现在也没烟瘾，本着这个理论，我手上熄灭的雪茄变成了装饰品。

“我没办法解决，原因，他所在的地方叫做渊之断章，是一个不友好……非正规的教会，如果是小姐你，能解决地下室的那东西，那么也一定可以去渊之断章。”

“听你的语气，似乎尝试过了？”

男人一瞬间停止了一切动作，之后又抽了几口，直到烟雾将面孔差不多遮住之后才说道。

“试过了，但人没有回来。”

“没有回来……是指回不来了？”

“……”

“这种事情，不应该找我这个冒牌的驱魔师吧？”

“要是就我个人而言，确实是应该找更加专业的人才对。但我是少女元的老板，所以不能这么做。”

其中的原因我立刻就明白了。

不过，这也不应该找我才对。

“要是这么说，那更不应该找我啊。按照你的意思，关于渊之断章的事情根本就不应该理会，胡扬斌的事情也只能选择观望。”

“没错，所以才只能找小姐你。”

“这话什么意思？”

我可不记得自己有那种本事，可以让这个老板专门委托我。

渊之断章，没听过的名字啊。

相比明面上的各类教会，这种隐藏起来，刻意隐藏的教会是很危险的。

在信息未明了之前，轻易的去干涉是愚蠢的。

“小姐，你难道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

男人的话让我困惑。

由于来这个世界不到一年，之前克隆人的记忆加起来依然不到一年，而且那些记忆少得可怜又让人同情。

虽然不能说一分一秒的细节的都记住，但发生了什么值得注意的事情我还是记得很清楚的。

就连那些打算忘记的事情，也会留下一点尾巴以防万一。

“出乎意料，居然不知道。——渊之断章，具体的教义是什么我并不清楚，但他们做过的事情，通过一些痕迹还是可以知道的。比如，使用一些非常规的手法来获取外人的金钱。”

“嘛~这些教会本来就是这样。”

什么全能的神啊，救世主啊。

都是骗人的。

神救不了我，能救我的只有我自己。

每个人都是这样。

倘若全知全能的神能拯救人们，那么现在就不会存在。

不会存在人间地狱。

从一开始就会是天堂。

呵呵，都是一眼就能看破的骗局。

“不只是这样，他们还会带走活人。至于是生是死就不得而知，那个派出去的人至今没有联系到——如果可以，也希望可以找到他。”

“带走活人？这还真的是吓人啊。”

“这也是为什么我不能伸手的原因之一。倘若只是保守的抵抗和防御，是没有问题，但要是伸手，可能会受到严重的打击。毕竟少女元和那种教会不是一个类别的。”

“是这样啊。”我敷衍的说道。

阴影中的产业绝对不干净，光明下的产业也不会一定干净。

“痕迹……可以说是非常巧合，这些痕迹中，有一条是和小姐你有关的。”

“和我有关？”

我露出非常诧异的表情，就像是在嘲笑对方一样。

“准确的说，是间接有关。直接的关系则是凛月和凛夜姐妹俩，她们的家庭，就是被这个教会的神职教父和归神者给破坏掉的——结合起其他的事情，比如冒牌的驱魔师，还能说和小姐你无关吗？”

男人将雪茄的上的烟灰抖落一部分，然后放松的抽了一口。

用镇定且有把握的眼神看着。

“这些应该都是从那个不长记性的凛月那里知道的吧。”

“可以这么说。不过查到背后是渊之断章可是我的功劳。”

“嗯……可就算是这样，我也没有足够的理由去得罪这个渊之断章。或者说，你的理由还不够充足。”

我仍然在尝试讨价还价。

麻烦的事情，除非有必须的理由，否则是不可能去触碰的。

不，不对。

现如今我在认真的谈论这个事情，说明其中一定有疑点。

而这个疑点——

“这是最后的信息了。”男人把雪茄放在了一边，似乎已经结束了烟瘾。

之后，如同狙击手开枪一般的说道：“渊之断章，神职教父和归神者，也可能是其他人，准备朝那对姐妹，凛月和凛夜下手。作为合作者，小姐你有足够的理由去和渊之断章对立。而且，如果解决了地下室的那东西，则说明有足够的实力。”

我陷入了思考。

之前就一直在思考，但这一次是更深层次的。

主要是两件事情。

一个是交易本身。

获得失踪委托的线索和所谓的通行证非常具有诱惑力。

从双份的调谐点来看，我可以说是空手套白狼，稳赚不赔。

还有关于地下室的那个东西。

蛇、蛇群，毒蛇。

对方会给予我最大的便利，因为是他们想要让我去解决。

而本身，我就打算通过自己手段消除，如此一来，依然是赚的。

胡扬斌这件事情，则是需要独自面对渊之断章。

连少女元的老板都需要避开的角色，和少女元不在同一个层面的组织……

面对少女元我都已经是如此谨慎，却依然被带到这里，那么面对渊之断章呢？

是不是真的如他所说，只要解决了地下室的东西，就有足够的实力？

我的能力有限，这一点非常清楚。

倘若把胡扬斌的事情作为必须的前提，那么前两个交易则是亏损严重。

很简单的比对。

大概率会受到渊之断章的报复和小概率找到周雅薰以及一些行动上的便利——相比较之下，答案呼之欲出。

之后则是关于凛月和凛夜的事情——她们可能会遭受到渊之断章的迫害。

谁被谁谋害，一般来说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我当然不介意在有人摔倒的时候伸手，但不会舍身而出的去救人。

会危及自身的帮助，不会伸手。

所以答案也是已经敲定了。

但是，会不会有一个可能。

在调查失踪的委托依然字继续的时候，凛月和凛夜被渊之断章带走？

要是发生了这个事情，应该不会牵连到我吧？

再说了，要是发生了这种事情，我岂不是可以甩手不干了？

这是好事，可以去酒吧喝酒的好事。

然后，我如此说到。

“这个交易，我接受了。不过，衣食住行等方面，得提供足够的经费。”

“非常好，地下室和胡扬斌的事情结束后，就会把报酬和线索交给小姐你。那么联系方式——”一旁一直沉默的男人的手下，递给我一张名片。

正大光明写着少女元三个字的名片。

我收下了。

交易谈妥，老板已经准备送客。

“还有两件事情。”

我没有任何转折和缓冲的直接说道。

刚刚把椅子转过去一半，停顿在那里的男人没有露出任何不快的神色。

他转了回来，态度比无感的镇定多了一些兴趣。

伸手随意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第一件事情，清涟漪的事情，作为少女元的老板，你知道多少？”

“清涟漪——”男人轻微的皱着眉头，似乎是在搜索记忆。

大约花费了几分钟，他才说道：“清涟漪，是去年的事情了。”

或许是因为交易已经成立，所以男人没有提什么要求，而是干脆直接的说出自己所记忆的事情。

“那个时候明面上比较平静，所以才记住了这个当时唯一算的上的波澜的事情。”

“清涟漪，高三第二学期选择了退学，多方面不知道为什么进行了静音处理，说是为了迎接考试。我知道的是，是因为清涟漪父母的原因需要搬家，所以才退学，到其他地方就读。”

“由于静音处理，继续了解详情过于费力，和少女元也没多少关系，所以并没有深入，只是作为一个点稍加注意。”

“为什么小姐你会突然问起这个事情？”

我观察着男人，用肯定的口吻说道。

“清涟漪她，就在地下室。那个东西，就是去年本该已经离开的清涟漪。”

“……这个是推论？”

“不，是事实。”

“竹墨小姐是怎么知道的？”

“亲眼看见的，尽管没有看见全部的面容，只是一个特征……对了，那间地下室是什么时候停止使用的？从那里的布置看来，并不是打算当仓库，闲置的有些奇怪啊。”

对面的男人沉默了一下，随后也和我一样察觉到了什么。

叫人去出后，随后带来了一些文件。

别说，虽然少女元是灰色的组织，但在管理这一方面还真的是井井有条。

桌子上的文件被审阅之后，全部摊开在了有足够长度办公桌上。

“闲置的时间，大概是在一年前，和清涟漪一家搬离的时间非常吻合。闲置的方式不是直接的行为，而是通过布置其他的房间，借此减少地下室的使用……而这么做的人——是胡扬斌。”

“真是一个又好又坏的消息。”

我有些戏谑的说道。

“是我疏忽了。”

男人很干脆的承认了自己的错误。

直接的，不带任何的掩饰，揭示了自己的耻辱。

这个人不是泛泛之辈，他的少女元目前的发展程度距离巅峰看来还差很远。

“这个事情调查清楚，需要花多少时间？”我想到了胡扬斌目前在渊之断章，所以补充道：“只需要查清涟漪就足够了。”

“我会马上派人去调查，大概明天就有初步的结果了。”

“明天？这么快？”

这个速度和我一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甚至对自己的自信产生了怀疑。

不过节省时间总是好事。

时间就是金钱，从这个角度来说我赚到了钱。

“这个事情在当时虽然是静音处理，但似乎并没有多么强大的力在背后操弄。而且会派出最有效率的人去，所以明天应该至少会有一个初步的结果。”

“那么，不论你我都稍微做一下准备，我明天晚上就尝试去处理掉地下室的事情。”

男人稍微顿了一下，仔细的看了我一眼：“没问题。那第二件事情是什么？”

“第二件事情，可以说是你们的分内之事。在交易完成，结束之前，对凛月和凛夜的安全进行保障。至少不会出现被人掳走的情况。”

“哈哈哈。”男人轻轻的笑了起来，幅度非常小。“原来是这件事情。没问题，竹墨小姐可以放心，我会派人在不被察觉的情况下暗中保护的。”

双方的交易谈拢了。

细节方面交代了一些，更多的还是需要通过实时的联系进行更新。

该结束了。

我拿上之前被收走的东西，包括手杖，手机，现金和香烟之类的。

“开车送竹墨小姐回去。”

“不，不用。”

我非常嫌弃的拒绝了。

并且把手掌朝之前可能是绑架我，一直站在旁边的人伸了出去。

“交通费大约五百块吧。要现金。”

一直保持面瘫当工具人和背景，眼角抽搐了一下，然后看向了自己的老板。

不过老板并没有开口支援他，只是给了一个眼神。

最终，只能无奈的拿出钱包，将里面的现金全部交出来。

一共四百七十二元附加老旧的一毛硬币。

我看向他的脸，那标准的面瘫保镖脸转向了一边，并且尴尬的咽了一下口水。

为了羞辱他，我将七十二元的零钱放回到了他的手上，并且在最后刻意将一毛钱硬币用力的按在了一叠零钱上。

乘坐电梯到一楼，走出大门之后，我通过路边的繁华程度大概推测了一下所在位置。

距离市中心应该不算远。

打开手机进行定位。

准确的位置算的上是两边的夹缝。

市中心范围到边缘城区的中间。

距离在城市边缘，接近山区山脉但最多只是三线位置的少女元有大概四十多分钟的公交车车程。

出租车大概二三十分钟。

算起来这是第二个少女元了，那还有没有第三个地点呢？

关于这个问题或许并没有深入的必要。

由于是晚饭时间来这里，所以现在的时间应该还有最后的末班车。

不过现在经费也有方面也有保障了，那就打车去租房附近顺便喝一点咖啡好了。

然而，当我坐上出租车，前往租房附近的时候，我看见右边后面有一辆电瓶车一直跟着。

要是转过头必然会引起注意，于是用手机的反光和车内后视镜进行观察。

是一个好像见过的男性啊。

看来不用回到租房那里去拿行李了。

那点东西丢掉也没关系，重新购买然后找少女元老板报销就是了。

“不好意思，就在这里下车吧，我打算去吃点东西。”

“这样啊，好的没问题。”

司机因为收到的车费变少，有些不快，但没有多说什么，找到合适的停车点便靠边了。

下车之后，我朝着人多的街道走去，同时用手机观察身后。

看见的是一个长相有些瘦，带着眼睛的男性。

昨天在少女元门口看见的也是他……

这不是普通的跟踪。

基于脑中的猜想，我前往靠近河边的公园，准备对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