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第三十四章 与异初见(1 / 1)

作品:《少女与怪谈与美谈

又忒零带路,花费大概十分钟左右的时间从公园走到了少女元所在地点之一的楼房。

不是小偷小摸的隐藏在角落,而是正大光明在城市的边缘地区,靠近山区的地方买下了一栋房子。

很不错的地点。

交通上相当便利,而且在城市边缘,繁荣程度也相当有限。

适中的人流量也不必担心因为相关人员进出惹人注意。

是不会被注意到的地点。

而且,单论拍照的话,更多的时候还是要外出去取景。

就算被爆掉,也很难彻底团灭——狡兔三窟,窝点不止一个。

正当准备进入的时候,我察觉到背后有一个人的视线。

被跟踪了吗?

第一时间我心里就想到了这个可能。

但会是谁呢?研究所的人?

为了不打草惊蛇,没有直接转身,而是隐秘的侧过身,同时用余光来检查。

那道视线并不强烈,只是一直落在身上才感觉到的。

幸好这个时间路上的人并不多,很快就敏锐的发现,是一个一边走路一边低头玩手机,或者说是假装在玩手机。

晚上,即使有路灯的照明也很难看清稍远的面容,更别说是低着头的了。

不过大致的样貌我还是记了下来。

这个假装玩手机的人没有停下来,而是顺着街道一直在走。

与其说是跟踪,更像是被吸引了注意力。

说的也是,这一点我还是有自知之明。

只要我的审美不算小众,戴着口罩,隐藏特征的猫女和凛夜都是优质的可爱(外表)少女,单凭这一点就可以吸引各种视线了。

那个男的平常是没有见过,而且此类的视线感也是第一次。

加上即将进行的事情更加重要,于是我选择了忽视。

当然,要是再一次出现相同的情况我肯定会警觉起来。

进入少女元……或者说是安远公寓。

经历严格的认证之后,才被允许进入地下室。

“那么现在先拍照吧。我已经按照你们的外表准备了相应的服装。“

又忒零打开自己携带的行李箱,把各个拉链和开关释放出来,变成了跟梳妆台差不多用途的道具。

拍下的照片需要打码进行隐藏身份,但整张脸都是马赛克肯定是不行的。

那样是不合格品。

最大程度,也就是眼睛和特征进行打码掩饰和修改。

后期也有修图的工作,把八分的脸修成十分,加上特征隐藏,完全不必担心被认出来。

而且,这些服装也不是什么十八禁,送上去审核也铁定会过。

花费了一些时间,我们三个人的服装已经换好了。

又忒零的是猫耳女仆长,高贵的没有仆人的气质。

我的则是某个玩矢量的大爷的女装版本,刚好可以配上手杖。

接下来是凛夜,她穿的是符合自己严肃认真,以显得有些英气的脸孔,年轻亚瑟王的私服。

“很可爱嘛,凛夜。我觉得你平常要是温柔一点,不要老是板着脸,朋友会多起来的。“

我轻佻的,对着正在好奇打量自己身上连衣裙的凛夜说到。

本来已经到了这个时候,离最目的地,那个东西只有一墙之隔。

是非常严肃的时刻。

已经见过那个东西的异常的人,又忒零的猫耳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有规律的轻微转动。

时不时的看向上锁的大门和窗口。

但看见了凛夜穿的纯洁的连衣裙,我想到了一些不好的回忆。

是关于我因为没钱而被一个有些迷茫的御姐给胁迫的事情。

尽管后来勉强算是和解了,但发生过的事情是不会改变的。

“我平常怎么样,不关你的事!“

凛夜惊的一下抬起了头,态度非常抗拒。

“只是建议罢了。”

“倒是你,这身普通的打扮是什么情况?”

“这可是很有人气的大爷的服装,先不说这些,还是让又忒零先拍照吧。”

我刻意的叉开了话题。

现在有第三个人在场,凛夜即将脱口而出的不满也只能咽回去。

拍照的事情又忒零很熟练,很快就准备好装置了。

“凛夜按照图片上的姿势摆好,圣剑之后会p上去,所以自己想象一下吧。”

即使是真做,那也是假戏,没必要吹毛求疵。

大致上拍好,等后期修图就够了。

末尾,我在中间,凛夜左边,又忒零右边,如此的三人照片就是最后一张了。

所有的道具再一次回到了那个多功能的行李箱中。

“大门是锁上的,之前又忒零就是从那个窗户进去的吧?”

我指着上方接近顶部的窗户问道。

想要从那扇窗户进去,最理想的方式就是钻进去。

要像蹲着在窗口上,恐怕只有徐宇因那幼女体型才进的去,而且也是要尽力蜷缩才可以。

“没错。这里没有楼梯,我自己是可以直接跳进去,但你们要怎么办?”

我看了一眼,发现又忒零并没有露出困惑的表情。

“看你这样子,应该已经想好了吧?”

“是有一个办法,不过你们可能不会轻易接受。”

“先说出来听听。”

“投标式进入。”

投标式?

这里又不是拍卖行,投标干什么?

又忒零见我露出疑惑的表情,立刻解释道。

“标枪知道吗?古代把矛丢出去的那种。”

“你的意思不会是……被投射出去的标枪是我们?”

“呵呵,竹墨同学很聪明嘛。不用担心,准确度方面我还是很有自信的。”

“不……我不是说这个。”

“力量也不需要担心,这点距离比抱着人从教学楼逐层跳下去要轻松多了。”

“……”我想拒绝,但貌似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那个,又忒零,我觉得这样太危险了,不如找些东西来垫脚爬上去会比较好。”

凛夜不情愿,提出了常见的方法。

这个方法我不是没想过,但很快就否决了。

周围能用来垫脚的东西不是没有,但上面都布满了灰尘。

毕竟这个地下室也只是偶然的用来摄影而已,平常几乎都是不用,入口大门的把手都有灰尘。

时间上也是不允许的。

将东西搬来然后叠好,事后整理回原来的地方,就这些不规则的杂物而言,是需要花上不少时间。

而且还脏。

嗯,光是这一点就足够了。

“就用投标的办法好了。”

“诶?千竹墨,你脑子不好使了吗?”

我才不会说出是因为觉得灰尘太脏才不想碰那些东西。

于是换上了信赖与真诚的语气说道。

“凛夜,我们要相信又忒零啊。”

“是吗?那你先去跟标枪一样的飞一会啊?”

我本来就是这么决定的。

如果里面真的有又忒零说的那些东西,自然是我先打头阵。

“当然是我先。”

走到又忒零的旁边,补充道:“等下我先进去,等通知再进来。”

“呵呵,竹墨同学意外的可靠呢。”

“其实我一直都是很可靠的。”

我大言不惭的说道。

“准备好哦,身体保持直线不要动。”

原以为,真的会像斯巴达战士那样投掷标枪,但实际上并没有那么暴力。

按照要求,我保持了身体的笔直,手杖贴身放置,然后就被又忒零拦腰抱了起来。

接着,朝那扇窗户的墙壁跑了过去。

难道是识破了我的谎言,准备把我当成攻城锥插进墙里?

即将触碰到墙壁,在想着被灰尘覆盖的嫌弃感的时候,进度变成了高度。

高度——又忒零踩着墙壁极速到达了窗口,然后把我投了进去。

余光看见又忒零在空中伸展身体,非常自然的下落。

她究竟有多灵巧啊?

我心里冒出了羡慕的情感。

周围陷入了黑暗,身后的窗户成了唯一的光源。

尽管右腿的不便没有办法改写,但其他可动的肢体灵活程度不会被影响。

在空中快速的蜷缩起来,调整重心,最后以双手双脚着地,像是百米冲刺起跑的姿势稳定在地面上。

刚刚松下一口气,眼中就没有了任何的光线。

是一片漆黑,身体就像在冬天全裸一样的寒冷。

又忒零敢来这里拍照,未免也太追求刺激了。

拿出口袋里的手机,打开手电照明的时候,心里一瞬间变得非常犹豫。

害怕一打开灯光,驱散了黑暗就会露出——

并没有。

灯光朝周围转了一圈也没有看见异常。

稍微放下心来之后,身体觉得更冷了。

要是呆久了恐怕会得失温症,等等,说不定正是因为这个,导致了又忒零出现了幻觉。

比如把照明的白光经过视觉模糊误认成了蛇。

但这样的话,她身上出现的变异又是怎么一回事?

蛇和猫的种族差距也太远了。

那个是什么?

我看见更深处有明显的东西,好像是一些箱子和杂物。

灯光的开关一按下去,手指立刻沾染上灰尘,但没有任何反应。

看来是坏掉或者断电了。

确定了周围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耳边也没有声音……没有声音?

心里有些不安了起来,但还是朝着深处走过去。

除了脚步声,能听见的就只有逐渐加快的心跳声了。

如果只是黑暗和寒冷,除非我自己做一些热身的运动,否则根本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能让我紧张,是因为看见了几张椅子。

准确的说,是沙发。

东倒西歪,布满灰尘的黑色单人沙发——这些沙发围绕着中间的,有些模糊的圆柱形。

再稀奇的东西堆放在地下室都是正常,但摆放的位置,让我想到了围观。

一群人优雅的坐在黑色的单人沙发上,围着什么东西在讨论呢?

冷意已经进入了骨髓,但却感觉不到任何疼痛和战栗,我依然在一步一步的前进。

他们,围绕的是——已经变得灰蒙蒙的,像是当围栏而圈起来成圆柱形的透明塑料。

是用水泥固定在地上的,但手法非常粗糙,根本就是外行人。

没有达到建筑的水平,但想要随手破坏也并非易事,至少需要一个羊角锤才可以。

在这种地方搞这么一个东西,是用来当泳池的么?

想到上面就是少女元,还真有可能是作为摄影用材而建造的简易泳池。

但周围的沙发……

继续走进,视线上方出现了一点反光。

原本对准下前方的灯光朝上方照去,看见的是一个金属的装置。

有点眼熟。

像是齿轮的装置,安装在铁棍上。

而快要接触到天花板的铁棍则是连接着两边之一眼而过的铁架子上。

当时还以为只是存放在地下室的工具。

看到这里,我已经明白了,齿轮般的装置是用来吊东西用的。

只是没看见绳子,也没有铁索……

莫非是掉在“泳池”里了?

我走进了几步,想要看清楚里面是什么。

随着灯光逐渐把塑料圆柱内的半圆形的黑暗给推开,新的黑色的露了出来。

黑色的,从质感和一根一根的数量以及长度来看,没错,是头发。

而且是不是短发,最低限度,也是西瓜头的发型。

谜底似乎要揭晓了,委托即将迎来悲伤的结局。

但接下来,看见的却是相反的颜色。

是灰白色,轻微反射灯光,手臂般粗的线型身体的顶部是一个三角形,吐露出分叉小舌头的头部。

这是属于蛇的头部。

它正在不停的吞吐着蛇信,眼睛则是一动不动,似乎被灯光给压住了。

霎时,我屛住了呼吸。

迈出去的脚步停滞住,然后想要撤回来。

同时我观察起了被灯光照亮的部分。

黑色的头发,是长在人身上,这一点已经确认。

而蛇呢?

顺着缠绕的蛇身向下看去,我的咽喉立刻紧闭了起来。

这条蛇,它,是从嘴巴里,人的嘴巴里钻出来的。

顺着嘴角,鼻子,眼睛,压过头发,最终缠绕到额头高度。

这是什么情况……

我见过由和自己同样外貌的克隆人残肢断臂组成的垃圾堆,也见过各种各样的人。

但这不代表我已经麻木,可以没有任何波动的再一次面对。

精神上很努力在冷静,并且控制身体做出正确的动作。

身体却比精神的反应还要快的早就紧绷了起来。

要是接着靠近,里面的身体部分会是什么样子?

脑子里下意识的抗拒想象,眼睛却朝下面看了过去。

看到的是圆柱的塑料,这是当然的,毕竟已经在缓慢的退后了。

模糊的,可能是老化,可能是被灰尘覆盖而变得模糊的透明塑料,出现了蠕动。

隔着一层塑料,里面有东西紧贴着蠕动。

灰白色的鳞片。

驱蛇用的雄黄酒在口袋里,现在左手拿着手机,而右手则是手杖。

还是,先退到稍微安全的距离,再做其他的吧。

蛇的听觉器官和人类的不一样。

生物学方面我知道的并不多,但一些浅显的知识还是知道的。

蛇无法直接通过空气震动来迅速反应,而地面的震动则非常灵敏。

也就是所谓的打草惊蛇。

不过为了防止万一,我还是紧闭着嘴巴。

人声通过空气传播,不代表就不会影响到其他的物质。

只要对蛇而言清晰的脚步声逐渐远离,那么也不至于发动攻击。

又忒零说过,她看见的蛇靠近过来,而不是像我这样自己靠近。

很多的蛇,堆积的蛇。

首先果然还是要把大门打开,并且准备好照明设备。

或许是退后的几步作用显现出来,抬起的蛇头低下了许多。

突然,背后传来了几道声响。

音源由下往上升高。

“不——”

刚想大声喊叫,但想到周围安静的环境,到嘴边就变成了细语。

一声鞋落地面的声响传遍整个空间,在回响结束前,第二声如同低音部的声调一样的轻巧的摩擦声穿插了进去。

“千竹墨,你在干嘛?半天都没有回应。”

凛夜以平常的声调朝我说道。

蛇警戒了起来,呈现弹簧发力般的姿态。

紧接着,她动了。

被蛇缠绕的,长着黑色长发的……

她正在慢慢的从“泳池”中露出来。

泳池,由蛇组成的三点水。

“来不及了!又忒零快带上凛夜离开!快!”

已经打草惊蛇了,于是我干脆大声的喊道。

相比黑暗,还是用灯光继续照射会更好,即使我的眼前看到的都是——

蛇、蛇、蛇、蛇。

互相缠绕着的,狂乱的蛇。

“什么?你……?那是!唔唔唔——”

凛夜的话到嘴边就像断气了一样停顿了下来,然后就只剩下被堵住嘴巴的闷哼声。

踩踏墙壁的声音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急促,然后传来两声一大一小的落地声。

这种东西……

我想要把手机丢开,想要闭上眼睛。

但这样只会陷入被动。

于是我颤抖着呼吸,死死的睁着眼睛,看着眼前的蛇群如凄惨的白色火焰一样,从塑料圆柱形的围栏中升腾。

半张着蛇腔,露出其中尖锐弧度,有些透明的毒牙。

蛇的集合,蛇的堆积……

不,不对,并不是如此单纯。

这些滑腻又粘稠般的混合物,蛇的混合物中还有我最为熟悉的东西。

身为人类最为熟悉的手指。

嘶!~嘶!

这么一大团的蛇群砸在了塑料边缘上,让原本互相缠绕的蛇分开了许多,露出些许缝隙。

而缝隙中,是浅色的布料和同感般的肉色。

掉出来的蛇在水泥地上爬行,发出了瘆人的摩擦声。

就算保持不动,也没有任何松下警戒的迹象——

我不能坐以待毙!

右手丢下手杖,迅速拿出口袋里的雄黄酒,将瓶口移动到嘴巴之前还狠狠的摇了几下。

拼了!咬!

就像是磕甘蔗一样,将玻璃制的瓶口给掰断,刺鼻的酒味和硫磺味立刻就喷涌而出。

牙齿的不适感立刻就被这股味道给覆盖,紧张的神志也变得清醒了许多。

半瓶的雄黄酒被撒在了地上,群蛇即使乱舞也不敢继续靠近。

但那一团的,被众多蛇包裹住,如同用蛇编织的杂草堆,还在接近。

我错了。

不是被包裹,而是从中钻出。

嘴巴里钻出,肚子中钻出,借此缠绕在身上,以及单纯缠绕的灰白色的毒蛇们,朝我伸长自己弯曲的身体。

那只手。

现在才发现可能是被蛇给挤压骨折的手,冰冷死气的探了过来。

还不够吗……

把剩下的半瓶雄黄酒,一半倒在自己身上还嘴里,然后剩下的砸在了脚趾前的地面上。

只要……只要把雄黄粉撒进地上的酒里,然后把沾染了雄黄粉的纸给点燃……

一定可以驱散、逼退——

手不够用了,左手必须保持着灯光照明……打草惊蛇?

冒出这个想法,就算难免的心疼损失手机也必须如此去做。

比起手机,还是自己的身体更重要。

口腔里有浓烈的雄黄酒味,蛇应该不至于钻进嘴巴里。

被蛇紧紧缠绕导致变形扭曲,就像是脱臼一般。

就像是蛇卸掉下巴吞噬一样。

她/他,被如此对待,恐怕已经死去了。

并非死于蛇口,而是蛇身。

会是谁?

周雅薰?

还是另一个人……没时间想这些了。

我把手机的灯光朝上,然后朝旁边丢过去,希望可以争取一些时间用腾出的左手点燃雄黄粉的纸。

因为灯光的移动,眼前的明亮变成昏暗,一瞬间看不见那些瘆人的蛇群,身体意外的灵活了一点。

将防风打火机打开,准备点燃雄黄粉的纸。就算这样会产生剧毒也没办法……

但我眼前看见的不是火光,而是被分叉的蛇信。

呃,呃呃……

思考变得混乱了——

我下意识的避开没有活气的蛇瞳,朝下方看去。

原本扭曲的缠绕在这个……这个尸体身上的蛇渴望的探出了摇摇晃晃的身体。

它们,渴望的是我吗?

已经扭曲变形的手指在蠕动的蛇堆里努力伸展,即使因此发出骨头折断的声音。

由于蛇不再单纯的缠绕而是伸长身体探过来,原本被蛇身遮挡的部分透过防风打火机的火光勉强可以看清楚。

那……

我知道那是什么。

蛇通过肠道里来回钻,凸起而浮现在肚皮上、小腹上。

钻入,从各种入口钻入人体,撑大的道路在已经变得薄薄一层的皮肤上显现……

宛如地狱般的景象。

近距离得仔细观看,想象到如此恐怖的场景,身体不自觉的跟着产生了幻痛。

依然紧张,只是在强撑的我避开了那种非人的视觉痛苦。

不经意间,看见被从中挤扩变粗的脖子上有一个黑点。

那是黑痣。

事情还远远没有结束。

挣扎着,想要操纵神经控制身体后退——

“嘶~千冷的…万冷…嘶~嘶……声命,森上居蓝有嘶~多,帮了这么多……嘶……呜唔呜唔嘶~嘶……也帮我……嘶嘶嘶——”

模糊不清的哭声,夹杂着蛇类的嘶嘶声,我看见被蛇身缠绕住的眼睛下方,面部和蛇鳞贴住的缝隙里有潮湿的痕迹。

隐约的潮湿向下延伸,最后变成一丝细细的白色,如同盐垢一样的痕迹。

她在讲什么?现在思考这些未免过于不知好歹。

可以顶住各种压力控制身体后,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慢慢的后退。

右腿动作上不方便,而且手杖也可以当棍子来打蛇。

于是壮着胆子,蹲下拿回地上的手杖。

这个期间,数量难以想象,比杂草还茂密,比火焰还躁动的蛇群,包括里面被钻入,被缠绕,被扭曲的她,也没有新的动作。

“嘶~嘶~好冷——好冷——为嘶么……为嘶么。帮、帮……杀嘶他,杀嘶他们……”

凄惨尖细的声音,夹杂着嘶嘶声,以及模糊的啊啊声。

杀死他,他们。

是坐在那些黑色沙发上的人吗?

事情没有进一步发生变化,我也没有必要去回应什么。

因为我现在什么都不知道,不,或许知道一些。

无论如何,现在离开这里才是头等大事。

不远处的手机,似乎没能得到任何的青睐。

于是我抱着试一试的心态,一点点试探,最终拿回了手机。

用灯光照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铺满了一边地面的蛇群,同时后退。

探出的蛇头蛇身和扭曲骨折的手,意外的,没有继续接近我。

余光看见从窗户射进来的灯光,身体仿佛变得温暖了一些——

不,这反而让我清晰的感受到了背上冰冷的汗水。

或许是看出我马上就要逃走的样子,停止不前的蛇群,人尸体?和内外缠绕众多毒蛇的扭曲物体也一挪一挪的,如同声势浩大的大军急切的接近。

没有时间犹豫,这一点我非常清楚。

于是果断卸下了伪装,朝上方的窗口跳了出去。

落到地面上,刚刚适应了本不算强烈的灯光,就看见。

啊……!

没有叫出声音,在开口之前就紧闭住嘴了。

一只老鼠从隐秘的洞口跑了过来。

让我差点被吓的魂出体。

这是类似于紧张后遗症的表现,要是在平常,这种程度的小事根本不至于如此。

“千竹墨!你!你没事!”

“喵!喵!喵……”

没有时间理会爆出本能声音的又忒零,我急忙的动起身体,同时不容置疑,危机的说道:“赶紧走,不,是逃!”

“啊?啊!是失败了吗?”

又忒零用力的抓住我的肩膀,像是抓布娃娃一样的拉了过去。

绝望又激动的质问我。

“没有失败,不如说压根没开始。之后还有办法,现在必须离开!”

又忒零将信将疑,恐惧又不甘的,最后用一贯的冷傲压了下去。

逃到地下室入口的门前,回头看,楼梯下并没有任何的一条蛇追上来。

于是我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让又忒零和凛夜强行保持镇定。

“至少要假装无事的离开少女元。”

又忒零是第二次看见,多少有些抵抗力,凛夜就不行了。

完全就是一副快要坏掉的样子,脸色苍白的喘着气。

没办法,只好让她把头低下来,然后拉着手假装平静的离开。

刚刚出门,又忒零就开始深呼吸。

不过比像是临死前挣扎着呼吸的凛夜好很多,至少是有控制力在维持规律的呼吸。

在街上走了十多分钟,来到之前汇合的公园。

凛夜一接触长椅,就毫无形象的躺在了上面。

我和又忒零则是站在公园的灯光下,没有人说一句话,只是时不时看下天空,然后心有余悸的检查周围的地面。

我从不觉得自己胆子很大。

面对那些从未见过的存在,尽管努力的保持冷静和表面的优雅,但那种紧张和害怕的感觉不会消失。

感觉心情和深夜的公园一样冷静之后,我才开口道。

“先回去,去又忒零的公寓吧。”

说着,看向又忒零。

“啊,没问题。”。

“凛夜,你一晚上不回去可以吗?”我问道。

“咳咳……”因为过度呼吸导致嗓子干燥,凛夜咳了几下才说:“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