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第二十四章胡笳意境(1 / 1)
作品:《绝代诗宗》徐子京停止吹箫,款款坐下,双目悠悠,自言自语:“我明白了,天行书生赋予白竹洞箫以青色,是将‘青之意境’加持于洞箫上,‘青之意境’能聚‘湿之意境’,所以吹箫时才有‘嘶嘶’之声。人惆怅时会流泪,悲伤时会流泪,郁郁不得志时会流泪,反正心怀任何消极情绪时都会流泪,所以泪是悲的最为简单的外在形式。泪水是湿的,此乃泪水人人共知的特性,亦是最为重要的特性,天行书生正是抓住了这点,才能制作出这么一柄洞箫,才能在乐谱中阐释了《曲池荷》的精髓。………………高才啊!天行书生高才啊!”
想通了这些,徐子京对天行书生才华的钦佩又增一层。
“此次感诗悟诗与众不同,更为深刻,不知诗腑有什么变化?”说着徐子京充满期待地察看了一下诗腑,一看便惊——————诗腑主星已能照彻八十五里了!
“上回才七十多里,如今是八十五里,进步不小了,呵呵呵!”徐子京十分欣喜。然饱读历史的他深刻知道,人可成功但不可张狂,“‘满招损,谦受益。’,我不能因些微进步而得意忘形,须继续努力。此处的乐器还有很多,我应当继续修炼,继续进步!”
此刻徐子京无比开怀,也无比有信心!
接下来,箜篌、古筝、琵琶、黄钟等种种乐器,徐子京都尝试过了,且皆有所得。他除了感悟悲情诗作外,还感悟了其他类型的诗作,如诗朝初期伟大诗人王勃的豪放的离别诗《送杜少府之任蜀州》,又如诗朝初期杨炯的豪放边塞诗《从军行》,………………
其他各类风格的诗作虽都能想象出画境,但不够娴熟,这是训练过少的缘故,悲情画境是徐子京最擅长的。
此刻,徐子京的诗腑主星更为清亮,更为明朗,更为成熟。
“《诗修大法》说,达到了启辉境界便能‘取图’,我一直忙于修炼,未曾尝试‘取图’,今日当行一试!”
取图是诗修的一种能力,‘图’即是画境,也即将想象出来的画境移入他物之中,如徐子京将《兵车行》的画境想象出来了,便可移入箜篌中,下次对敌时直接摆弄箜篌,画境便出,无须自己重新想象。实则,除了取图,还可“取情感”,“取意境”,在诗修中,情感与意境是两把最重要的武器。如徐子京可将《兵车行》的悲情移入琴中,悲情便稳固地存在于琴中,下次对敌时直接以指弹琴,悲情便能运出杀敌。
首次尝试,徐子京还是运用自己所擅长的,他想象出《登幽州台歌》的画境,然后执起一把琵琶,依照《诗修大法》的指示,默念了一段暗语。果然,暗语如同一座桥梁,一念便接通了画境与琵琶的联系。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
此时,徐子京感觉入于宇宙的高端,暗语恰似银汉,画境有如飞星,在迢迢千里之外暗暗度过,终于,所有画境都度过银汉,储存在琵琶之内。
“成功了!没想到如此简单!”整个取图的过程并不复杂困难,不甚费力。
徐子京无法直接察看琵琶内的画境,只能在弹奏时将之调弄出来。于是徐子京弹了一下琵琶,手指挑弄,乐音一响,前方便现出一幅画境,徐子京看到了。然而一看则大失所望,因为画境极度不全,如同烽火硝烟后的断壁残垣、零瓦碎砾。
徐子京是首度尝试,自当如此,所为“熟能生巧”,多试必当改善。
徐子京深明此理,故而并不气馁,继续调弄琵琶,继续感诗悟诗。
此地的乐器有笛、箫、笳、鼓、瑟等各类,为了练习,徐子京都一一尝试了,但尽管储存的画境有所改善,却是始终都不全,并无多少杀伤力,也不能承载多少情感与意境。至此可说,徐子京的取图并不太成功。
“看来如此尝试也太机械了,我何不试试‘取情感’,‘取意境’,看情感与意境储存在意境中会如何!”《诗修大法》只说了取图一法,并未讲及‘取情感’‘取意境’,但徐子京决定突破常规,大胆一试。
桌上放置着一个胡笳,笳体瘦硬短细,精巧玲珑,静静放置却自发绝大的气息,有一种我自吹动,直传天涯,撼动远人,抹平乡泪的意境。凡人见之不会亵渎,神仙见之引为同类!
徐子京选了诗朝大诗人李商隐的《嫦娥》之诗,一入想象,画境即出,声情俱备,十分成熟。《嫦娥》全诗是:云母屏风烛影深,长河渐落晓星沉。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讲述了嫦娥偷吃灵药,不得已升入天庭,从此不得归家而她又万分思家的愁情。此种愁情极易演变成怨怼,但嫦娥本心善良,不生怨恨,只有拳拳思心,纯净而炽热的思乡之心。故,此诗的情感应是哀切寂寞悲凉的思情。
徐子京已捕捉到嫦娥的思情,紧紧握在心中,不使它流失半分,而后念动暗语,与桌上的胡笳相接,隐隐间银汉出现,互为联通,思情便过度到胡笳内中。
这便是“取情感”,不甚困难,即告完成,接下来便是试试其威力。
古往今来,有人因极度思念而泪流成河,破碎心肠,继而死亡。也有人因思情在心中的翻搅而一夜衰老,也有人通过思情看破迷津,大彻大悟。故而,思情之力量不可谓不大,甚或无穷无尽。
徐子京轻轻一吹,一缕偏偏斜斜的乐音从胡笳中传出,随之,徐子京看到思情化作一抹光斑,如急箭般飞掠入墙,那块墙壁顿时穿了一个大洞。
“成了,成了!思情如箭,一箭穿墙,思情之力量诚不可小觑也!”徐子京欣然大喜。
徐子京又试试将“取意境”,也即将意境移入乐器中,看其威力如何。
有些诗歌情感丰沛,动人至深,意境却并不开阔,甚或没有意境。而有些则情感倾向不明显,意境却独霸天下,吞没乾坤。经筛选,徐子京选了杨炯的《从军行》,诗云:
烽火照西京,心中自不平。
牙璋辞凤阙,铁骑绕龙城。
雪暗凋旗画,风多杂鼓声。
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
此诗雄绝千古,气势如虹。或许从此诗中可感受到诗人的丰沛情感,但其意境才是一绝,若硬要说有情感,那么情感都幻化成意境了。首联烽火照西京,一个“照”字仿佛将烽火与太阳对等,太阳何其浩大深远,烽火便具有了广漠浩远的意境了,眼睛再看烽火看到的就不是烽火了,而是伟岸,烽火即战争,残酷之事也,然而此时看到的非残酷,乃是英雄之超古越今的气概。“心中自不平”,诗人心中不平,狂躁不宁,欲立刻投笔从戎,斩敌立功。由此便看到更远,“心中”不止是狭义的心中,而是壮若山河,驱动千军万马的无限意境。“不平”应该是一股怨恨的气息,此时这股气息不再是平庸的气息,而能搅动四野八方、长天浩月。
“牙璋”指的是主帅,“铁骑”即精锐的队伍。颔联与颈联皆描绘了战争的激荡惨烈,主帅辞都赴征,敌人已攻入西京(即京城),天光昏惨,军旗都为之灰暗失色。风声怒吼凌杂,众士兵在擂鼓呐喊,千声万音在长空大地交织混溶,激荡万里!
斯情斯景,身为书生的诗人心炽如火,按捺不住,再也不甘端坐书斋,而欲去执长大旗帜,乘黄金战马,挥万千甲士,荡寇除敌,保国安邦!其情其感,充沛如大雷暴雨,直泻而下,又如炮弹满天,訇然狂炸,震裂寰宇!
徐子京漫天想象着,激情上涌,紧张之极,汗水满额。他觉到诗人之激情,但又不止于激情,而是激情爆发,化为雄豪的意境!
“蓬蓬蓬!………………”
激情爆射,飞落四方。化为意境,雄浑千古!
“我念收合,尽在掌中!吾心皇皇,万千意境,聚而成体,转向移途,至于银汉,达于胡笳!”
徐子京心念涌发,暗语滚滚,每一寸肌肤肉体,皆为豪气所感,猛然涨大,随即,激动千里的时刻到来————雄豪的意境即将移运于胡笳之上了。
暗语所助,银汉立生,隐隐然一条划破天际、勾连云端的七彩银汉铺摆在前,缕缕、丝丝、团团、方方,描述不及,语言难尽————雄豪的意境落于银汉之上,迷迷茫茫地向前推进,而前方正是胡笳!
雄豪的意境实在非同小可,胡笳自持不住而轰然震动。
推动!推动!推动!
终于,迢递茫茫的银汉度过了,雄豪的意境訇然而落,落在了胡笳之内,顿时,一股充实的、永不虚弱的“实感”充斥胡笳。
“终于成功了!终于成功了!”
徐子京狂然大喜,随即却是无力地疲软下去了,因为,意境移动实在太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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