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第五十章 山人的铁铲(1 / 1)
作品:《刀徒》白云山的铁扇挡在身前,身子又挡在君亦邪和杜仲身前,盯着那道消失在楼上的残影,俊秀的脸一拉,骂道:“这腌臜玩意儿,当真有床下之人,看着不是个侏儒就是个孩子,如此不顾廉耻,也不知身后那犊子是不是谢上林的种,今儿个可真是见了个浪荡玩意儿!”
也不管楼上的姜后和谢千山骂了多少句下贱东西,白云山那一张脸倒真的是贱,眼睛扫过姜后还故意给了个眼神,气的姜后差点儿甩手给了身后谢千山一巴掌。
笑归笑,该来的丝毫没有落下,山人那奇怪瘦小的身影猛然出现在白云山的铁扇后,一把没有半点儿色彩的铁铲,离的近了甚至看的清上面的锈迹。
他一手举着铁铲,一手自然垂着,铁铲没有半分慌乱,很自然的砍在白云山的铁扇上,很自然,自然到白云山没有丝毫躲避的模样,举着扇子安静的等山人劈砍。
周遭似乎都沉浸在山人的动作中,谁也分不清到底是快还是慢,白云山手中的铁扇没有丝毫抵抗的迹象,宛如一张被随意揉搓的纸,直接成了一团废品。
铁铲拍废了铁扇,继而拍在白云山的双手上,周遭的人看的新奇,就连白云山也有些迷惑,他盯着自己的双臂,看着它们慢慢下垂,再到失去知觉,再到剧痛来袭,当他面色剧变时,山人的铁铲已经拍在了他的胸口,身子随着那股巨力倒飞出去,半空中喷出数道血花。
人还未落地,山人的脚下旋风又起,那怪异到平淡的身影又到了半空中的白云山跟前。
这次山人倒是换了姿势,握着铁铲的是两只手,举过头顶,在白云山惊恐的目光中朝着他的脖颈处砍了下来。
一声炸响,一阵黑雾起,半空中的铁铲突然停了下来,紧接着那黑雾里突然蹿出来数十条翻腾嘶吼的鬼龙,鬼龙长吟,便朝着山人那瘦小的身影撕咬而去。
待黑雾散去,众人才看的清楚,白云山躺在地上,全身上下到处都是血迹,不知是死是活,他身前是刘白羽,胸口和嘴角不住的流着鲜血,半跪在地上,右膝早已粉碎,身下的青石板全部成了粉末,双手高举着白骨长枪,枪身上七八道半尺长的裂纹,若再轻轻触碰一下,长枪便要四散开来。
身前的山人,看着来袭的十多条鬼龙,眼中似乎很是疑惑这些没有章法的灰色东西到底是何物,伸手探出,一条鬼龙生生被擒在手中不住翻腾挣扎。
山人拿起鬼龙,凑到眼前,仔细的来回看了一圈,随后眉头一皱,好似看烦了鬼龙来回挣扎,猛一用力,鬼龙一声惨叫,便化成了一缕黑烟消逝在山人手心,继而又提起铁铲朝着周围扫了一圈儿。
那铁铲很诡异,好似不是它在追砍鬼龙,而是鬼龙争先恐后的往它上面撞,一眨眼,山人周遭已经没了半点儿鬼龙迹象。
半跪在地上的刘白羽在鬼龙全部消失的瞬间好似受了重创,张嘴喷出一口血雾,人便直挺挺的倒在了白云山身旁。
山人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二人,没有丝毫言语,朝着身后余下那十几个夜游神看了一眼,人便往着江北阴和谢小楼的战场上去。
十七八个提着灯笼的夜游神朝着倒地的刘白羽和白云山而去,一旁的君亦邪和杜仲忙拖着伤残的身子跑过去护在二人身前,余下几个副将也一起跑了过去。
夜游神提着灯笼,脚尖着地,好似锁人命魂的无常,灯笼里黑白迷雾缭绕,看的君亦邪三人头皮发麻,一旁的王琳琅倒还好些,本就是道台的修为,再加上手里明晃晃的两把弯刀,对上一半个夜游神还有纠缠的余地。
只是君亦邪和杜仲就有些痛苦了,那黑白迷雾有着惑人心神的效用,微微嗅上一口,手臂都要麻木盏茶功夫。
夜游神脚步不停,眼见着就要到了近前,君亦邪朝着身后的杜仲和两个副将道:“你们三人守好刘将军和书生,切莫叫夜游神靠近,我们几人抵住他们,不想今日这局变数如此之大,说不得我们都得折戟此处,此时想逃也逃不掉,这一切皆由我起,若今日命途绝断此处,待到了黄泉,我再向各位叩首道歉!”
还未说完,杜仲已经一个巴掌抽了过来,幸好君亦邪躲的及时,那巴掌呼啸着抽飞了一团空气,杜仲瞪着眼道:“你这人不地道,到了黄泉了,还要给我磕头,折我的寿,只恨我的巴掌不够大,抽不醒你丫的!”
一旁的副将也是这般表情,瞅着君亦邪恨不得也来上两巴掌!
君亦邪哈哈笑了一声,又看着一旁的王琳琅道:“都这般地步了,你便与我笑一笑如何?叫我死了也做个风流鬼,不然阎王见了我也非得笑一句“半死桃花的命”!如何?”
一旁的王琳琅盯着君亦邪,突然,嘴一咧,露出来一拍大白牙,吓的君亦邪直接蹦了起来,忙道:“停嘴,停嘴!”
王琳琅一脸无辜的看着君亦邪,只见君亦邪扶着额头道:“你这妮子,平白的要吓死个人,笑的比对面的夜游神还诡异!”
两人的动作惹的身后的杜仲和那些副将哈哈大笑,正在与白衣老头和山人周旋的江北阴听闻,转过头骂道:“混账小子,脑袋都掉在裤裆了,还笑个锤子,看不见对面的十几个傻鬼啊?”
君亦邪脖子缩了缩,悻悻的提着朝之便朝着对面的夜游神冲了上去,一旁的王琳琅和几个副将也没落下,片刻时间,刀剑横飞,也不知是谁的血染红了谁的剑,总之瞥着提灯笼的就是一顿砍。
只是现实终究是现实,少了江北阴和书生的队伍,七八人对上十七八个修为皆在道台二境以上的夜游神,终究还是没能抗过半柱香的时间。
君亦邪朝之插入了青石板,背上胸口数十道抓痕,夜游神的武器很独特,他们左手提着灯笼,右手套着漆黑的铁爪拳套,每当敌人吸入迷雾停顿的档口,他们便会往着敌人的命门处来上一抓或一拳,这上百个回合下来,夜游神倒了三四个,君亦邪这边也倒下了三四个,其余的都满身伤痕。
眼见着两三个夜游神伸着利爪朝着王琳琅走了过去,君亦邪牙口一咬,只听得体内万丈波涛狂怒,朝之化作一条幽蓝水龙便朝着那两三个夜游神奔袭而去,君亦邪紧随其后。
朝之到时,那两三个夜游神本能的抬手抵挡,君亦邪面色一狠,右手手腕猛的下坠,只见的本该和夜游神的手臂撞在一起的龙头突然一沉,朝着几人的下盘攻去。
一旁的王琳琅见状,身子如同灵猫猛地在地上一弹,闪身贴到了君亦邪身旁,左手弯刀迅速塞进君亦邪左手,整个人身子一歪,顺着水龙一转身朝着夜游神后背而去。
君亦邪弯刀入了手,体内海啸声猛地暴涨,朝着脱手,完全融入了水龙,一瞬间,水龙宛如有了灵性,先是贴着地面一声长啸,随即猛地缠绕而上,只见三个夜游神手中原本坚不可摧的灯笼此时却如同纸糊的一般,寸寸被撕裂。
君亦邪和王琳琅,一人手里一把弯刀,一前一后身子一闪便入了缠绕的水龙中。
朝之的绞杀本就让三个夜游神应接不暇,此时再有这二人突然显现,瞬间两把弯刀没入了两边夜游神的胸膛和后背,弯刀出,二人倒地,君亦邪手一抬,只见水龙一摆尾,轻轻扫过中间那个夜游神的脖颈,一道极其细微的血花微微绽放,待水龙散去,中间那人也渐渐的倒了下去。
君亦邪身子一抖,双膝一软,就欲栽倒,幸好一旁的王琳琅眼尖,忙一个闪身过来扶住了君亦邪,一手提着朝之,一手握着弯刀,君亦邪对着王琳琅苦笑一声道:“这一刀还是厉害的,杀着人挺爽,就是境界太低,怕是要任人宰割了!”
王琳琅盯着君亦邪,突然嘴角一翘,道:“不怕,我总是要先于你死的!”
君亦邪一愣,突然激动颤手道:“方才你是笑了?”
王琳琅面色一黑,直接一巴掌抽在君亦邪脑门儿上道:“登徒子!做鬼都风流!”
君亦邪面色尴尬,开口道:“不怨我,只耐你笑着实在好看,一时间迷了我的眼!”
王琳琅面色微红,轻啐一声便不再开口,把君亦邪搀扶在一旁,提起了两把弯刀,和其余三个还有些许战力的副将一同看着十二个轻点着步子往他们而来的夜游神。
另一边场上,谢小楼对着白衣老头二人打的不可开交,时而玉剑横飞,时而佛怒魔嚎,此时的谢小楼,浑身上下数十道伤口,只不过对面的白衣老头也没拿到多少好处,花白长发散乱,嘴角血迹未干,手上的人骨笛子也被谢小楼的玉剑砍出来七八道缺口。
另一边的江北阴就要惨多了,铁塔般的身子没有丝毫用处,宛如山人手中的皮球一般,被那一把铁铲抽的左右横飞,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完好,手中柴刀的刀刃也卷了起来,看的君亦邪一阵心惊,也不知这山人是何等境界,那江北阴好歹也是个灵光的大修者,怎地在他手中这般孱弱?
眼见着那十二个夜游神已经抬着铁爪朝着几人而来,就在这时,突然一道声音传来。
“鸿胪寺,十二常侍之一的山人居然出现在此地,还做了一悍妇的狗,当真是奇人奇事!”
只见两个半百的老头,一个邋遢,一个拄着一根木拐,蹒跚朝着场上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