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第一节: 黑月之泪(1 / 1)

作品:《明月游侠传奇

七月的泉州,天气热的厉害。

在这个炎热的夏季里,江蓝和外甥及外甥媳妇三人甫落脚于此地,搭了个棚子,行医卖药之余,傍晚就在原地上说书。

泉州在元朝末年发生了长达十年之久的“亦思巴奚兵乱”,期间的泉州:“烽烟连天暗锋镝,遗骸满野飞鸟鸢。兰盆酒果谁复设,若敖之鬼啼秋烟”。

遭到毁灭性的打击,外国商人纷纷逃离,国际贸易一落千丈。

明朝泉州从世界第一大港的宝座掉下来,所以很多泉州人对明朝没什么好感。

随着泉州港衰落,使泉州人转趋于土地垦殖和手工艺发展,面对的仍是地理上可耕地不足的窘境。

因为宋元时代泉州曾经是「******」的**,形成了泉州人「海纳百川,有容乃大」的开放性、包容性和宽容性,所以泉州人很热情好客。

江蓝口若悬河的说着故事,台下虽然只有二十来个听众,但大伙听完后,丝毫不吝啬的将铜板放入他的盆里。

“此地的百姓胸襟开阔,豪爽大度,看来我们是来对地方。”江蓝开心的数着铜板,喜不自胜的对外甥报。

“我也有同感,这里的老百姓殷实勤劳,不会揩人家的油。我今天帮一位衣着褴褛的老妇人看完病后,心里斟酌着该收她多少钱,她马上掏出碎银来给我,还问我够不够。不像之前在**城内,身着华服的人士还会向我讨价还价。”外甥媳妇也表认同的发表感言。

闷不吭声的外甥只有傻笑点头表示赞同。

一连说了三天的故事,倒也奇怪,今天傍晚开始来听他说书的人暴增了好几倍,没多久,就下起了滂沱大雨,两百多人挤在布棚里,湿热的空气,让人不舒服,不过大雨却浇不熄大家的热情。

大伙站着听他将今天的故事说到告一段落罢,一个脸上还挂着两道鼻涕的小男孩即大声嚷道:”江叔叔,明天可否将故事从头说起,我和**及姐姐没听到故事的第一集。”

江蓝还没回话,底下一群人也鼓噪道:“是啊!我们都想从头听起。”

“好吧!明天同一时刻,准时从第一段开讲多谢大家的抬爱。”受到莫大的鼓舞,江蓝乐到眉开眼笑。

隔天太阳还没下山,村民们务完农事,纷纷挤到棚下听说书先生讲故事。

外甥媳妇准备了一大桶凉茶给村民们喝,见到昨日高喊要从头听故事的小男孩和姐姐及**被挤到后面,遂走过去拉起他的小手,将祖孙三人引到前面第一排,还搬了张椅子要给**坐。

“我不坐,大家都站着,我也要站着。”**将腰杆打直,双手手掌交迭放在后腰上,表现出很有骨气的态度。

“空!空!空!“说书先生打着竹板,在竹板的节奏中开始演述故事,现场立即鸦雀无声,气氛凝结,大伙聚精会神的听着:

明成祖朱棣发动靖难之变,登上皇位后,众多建文帝朱允炆的旧臣及他们的家属和亲人也被牵连,死者甚众或被流放。

马皇后死于大火,朱允炆本人及太子朱文奎不知所终;此后其下落成为谜团。

另一方面,由于朱棣是造反称帝的,对大臣有所猜忌,故恢复了洪武年间废除的锦衣卫,重新开始实施明朝的特务统治;败坏纪纲成为永乐朝一大权奸。

随后,永乐十八年,朱棣又设立了东厂,令亲信太监掌权,加强特务统治的同时提高了宦官的地位。特务统治几乎贯穿始终,成为一大特点。

由于靖难之役时,朱棣得到了很多来自宦官的帮助,故其即位后改变了**禁止宦官干政的政策,开始重用宦官,因此司礼监、东厂等宦官掌权的部门地位提高,且地方镇守、监督采办等重要工作皆由宦官担任,埋下了日后宦官横行霸道的种子。

朱棣即位两年来,仍然不断派遣锦衣卫追杀文帝的旧臣。

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锦衣卫指挥使白明清发现文帝时的武将军范盛发的下落,遂率卒前往缉拿。

范盛发英勇抵御,并安排马车让副将黄子渊带夫人刘小广及才四个月大的一对双胞胎儿子从后门逃跑。

出手狠毒的白日青将范盛发杀死,还不放弃追赶逃亡的范夫人。

“律———”马长嘶叫了一声。

果不其然,马车在哨站前被拦下来。

这哨站设在通往城外的要道上,不论出城、或者前往城中,都得经过这个十字交道。

“喂,里头有谁?叫车厢里的人出来!”围在马车旁的侍卫对着驾车的黄子渊吆喝。”里头没什么人,只有我的闺女。”黄子渊眼神闪烁的答。

“什么闺女?叫出来!”侍卫大声嚷道。

“这个……恐怕不方便。”黄子渊迟疑的口吻。

“不方便?你找死啊!”问话的侍卫口气已经不耐烦,一旁的侍卫也全部围上来。

“我小女是还没出嫁的闺女,不适合抛头露面的。“黄子渊辩称道。

“呸!你当你的女儿是宝?是格格还是公主?”那侍卫冷笑一声,接着道:”咱主子说要查人,你就乖乖的叫你家那闺女出来露脸,否则闺女做不成,进了地牢就成残花败柳了!”

听到侍卫这么侮辱人的话,黄子渊握紧了拳头、忍住气,冷冷地道:”不过是锦衣卫的狗,就能狗仗人势、欺压良民了?”

“你说什么?”几个侍卫变了脸,两颗眼珠子顿时瞪得老大。

黄子渊撇嘴冷笑一声,眼神轻蔑。

侍卫气的两眼暴突、脸肉直跳。

“你找死!”数名侍卫将马车团团围住。

黄子渊不动声色、垂着眼道:”小民不是不让盘查,若是为着办案,当然配合!”说罢立刻朝包围的侍卫冲杀而去,三面逼杀,闪烁的刀光,格外刺眼,拼死开出一条路,叫范夫人驾马车快跑,自己留下来抵御。

眼见范夫人驾车离去,黄子渊独自对抗这些侍卫。

随即听见裂天马鸣,从远方以高速之势直冲袭来,车轿里砍出红色的刀光。

在高速奔驰中,白日青探出头来与**正面迎击的黄子渊刀锋相交,但只匡当了一下,马车就从他身边快速擦身而过,直接追赶范夫人的马车而去。

黄子渊拚命杀出重围,深吸了一口气后凌空飞跃追上马车,无奈腿被白日青射出的暗器打中,跌落下来。

一边驾马车,还要不时回头关注车上两个四个月大的小婴儿,刘晓广一分心,驾驭失控,马车卡在一个坑泥里,动弹不得,只好下车。

左右手各抱着一个孩子,一阵寒风吹来,她呼了一口气:”好冷!”

雾气很重,她看不太清路,知此处是什么地方,气虚力疲的来到一座黑色山壁前。

夜静,天空无星无月。

“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突来一阵喊杀划破宁静,白日青的车队在身后紧追上来。

刘晓广当年也是随夫君征战沙场的女英豪,巾帼不让须眉。

将手中的两个孩子放在地上,不慌不忙的拔起了腰间的细剑,她的剑看上去十分锐利,有一种淡紫色的光芒随着剑锋而舞,璀亮的剑身,将整片黑暗照亮,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朝白明清挥去。

眼看剑身就要刺中白日青胸前的那一剎那,他快速拔刀,“当!”的一声挡住了刘晓广的剑。

“啧!”刘晓广皱起眉,瞪视着他的脸。

白日青右手握着刀,脸上溢满着险恶的表情奸笑道:”呵呵呵这是狗急跳墙吗?妳已经走投无路了,妳的夫君已被我杀死,莫要垂死挣扎,还不快弃剑投降。”

刘小广愤恨的表情,渐渐地跟她脑中浮现夫君的惨死景象开始扭转,深深的滞留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为什么?你们杀了我夫君?”刘晓广刻意伪装成平静的模样,但是仍然掩饰不住她眼神中满腔的怒火,以及深切的悲痛。

那憔悴的面容中,在昏暗不明的夜空中泪光闪烁。

夜,毛毛的雨滴奔如疾风地在剑尖飞舞,敲打着疲惫的身驱,滑落了脸庞层层乌云,漫过雾气的迷蒙,凄冷着痛楚的心。

挺直的身躯,坚如盘石般的誓言尽是爱的忠贞和赤诚,四方不绝的楚歌声,夹杂着回荡峰峦山曲间亲情的呼喊。

“哇哇哇!“传来孩子响亮的哭声。

定下神来,她心想就算自己被杀死,也要保全范家的骨肉。

倏地抱起两个孩子,奋力一跳,跃过小山谷。

双脚甫下地,白日青也随后飞身一扑,轻松的落到她面前。

她放下右手的孩子,左手抱着另一个孩子,一手持剑和他奋战,瞬间血光四射。

“唉呦!”她只觉背上被人猛地一砍,痛到唉了一声,眼前一黑,滚到山崖下,便再无知觉。

白明清应了一声,旋即大步离去,无边夜色下,唯见刀锋边缘闪过一线凛冽光芒,旋即被浓重的黑暗吞没。

凄冷的黑夜酝酿着一股另类的气息,阴凉的微风夹带的鲜血的味道,阴暗的山谷角落闪着一道被漆黑的长袍完全遮盖的身影。

武当掌门陈品志此时在山谷中静修,瞥见此一惨状,感叹:“知其雄,守其雌,为天下豁。常德不离,复归于婴儿。知其白,守其辱,为天下谷,常德乃足。复归于朴,朴散则为器,圣人用之,则为官长,故大制大割。”

夜晚的山上本是分外宁静,可是今晚,却是注定不平静的。

黑丝绒般的天空低得似乎伸手可及,没有一颗星星,晚风拂过,飘着细雨,带来一丝压抑与沉闷。

隐藏在山谷中的虚静,却因一场腥风血雨将陈品志的情绪全然打乱。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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