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五 雨林深处的科考队(1 / 1)

作品:《逃出雨林

我好像站在了一个阴暗的隧道里,身边有许多人正陆陆续续地往隧道深处走去。

隧道里面很窄,路过的人总能蹭到我的胳膊,我与他们身体接触的那一霎那,就像触到了冰块儿上面!

这都是些什么人,怎么身上没有一点儿正常人的体温?我诧异地看着我周围的这些人。这些人脸上灰蒙蒙的,没有任何表情,也没有一个人说话。

我有点慌乱,放眼望向前方密密麻麻的**,**一直延伸到隧道深处,里面黑漆漆的让我看了很不安的感觉。

我觉得往前走可能是条不归路,便转回身想往回走。我十分震惊地看到,我身后竟也是数不清的人,我整个人已经被湮没在了人海之中!

彷徨中我拽住旁边的一个中年女人就问:“你们这要去哪儿啊?”

中年女人没有回答我,杵在那儿一动不动,被堵在后面的人都拥着她往前走。我拽不住她只好松开了手,她又随**慢慢地往前挪动,一个个的像个丧尸一样。

我正彷徨无错,黑暗中忽然听见**的声音:“徐宁,你过来!”

她的身影被一束温暖的光照亮。**冲我微笑招呼我到她那里去,手里端着我平时最爱吃的红烧带鱼。

“妈——你怎么在这儿?”见到**我兴奋异常,好像见到了希望,立刻拨开人群挤到她身边。

说也奇怪,**一出现,隧道连同里面的人都消失不见了,只剩下我们母子俩,光好像一下子把我同刚才的黑暗给隔绝了。

**没有回答我的疑惑,只是把筷子递给了我,我正好肚子饿,夹起一块鱼就吃了起来。

味道真不错,吃了这么多年的红烧带鱼,还是**做的最地道!鱼吃进嘴里,怎么味儿越得变越淡,最后嘴里竟一点味道都没有了?

我眼前越发明亮起来,**的脸慢慢变得模糊,最后消失不见了。

一个陌生男子的脸在我眼前逐渐清晰起来。男子黑瘦的脸颊下巴挺尖,两只大眼睛滴溜乱转,怎么看都像个脱了毛的猴子。

一会儿功夫,我妈变成了这个样子,我大惊失色。

“妈,你怎么变这么丑了!”我目瞪口呆地朝着对面的男人喊道。

猴脸男人听完脸都气绿了,操着细脖嗓朝我骂道:“你是不中毒变傻了,有病吧你!”

我这才清醒过来,原来是一场梦。

我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被人给换成件绿色的衬衫,正躺在一个车棚里。有两个男人坐在我身旁注视着我,一个是那猴脸男人,另一个是个金发碧眼的老外。

我一脸懵,摸着脑袋开始回想。昨天在我昏倒之前,好像遇到了一队人,难道……

原来不是幻觉,一定是他们救了我。

“谢谢你们救了我!”明白过来,我想起身道谢。

猴脸男人沉着脸按住我:“你先别起来,等医生给你检查完再说!”

金发碧眼的老外在给我量血压,见我醒了又给我听了听心跳,检查完跟猴脸男人说了几句英语,就收起设备跳下了车。

我能听得懂他跟猴脸男人说的,意思是我已经脱离了危险,身体没有大碍了。

“你都昏迷三天了,命可真够大的,要不是碰上我们你早就完蛋了!你小子欠我一个人情啊,我走老远才给你背回来的,跑这一趟我得瘦十来斤,可给我记住了,算算十斤肉多少钱!”猴脸男人跟我算起账来。

好人真不是白做的,我无奈地扭过脸偷偷翻了一个白眼儿,转过去马上又变成一脸赔笑:“谢谢哥,要不是你,我早就死在林子里了!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白受累的,回国以后一定重谢!”

“开个玩笑你还当真了!”猴脸男人爽朗地大笑,一巴掌重重拍在我肩膀上。

我刚坐直身体,被他这么一拍又被拍躺下去。

“艾玛,劲儿使大了,小身子骨不行啊!”猴脸男人赶紧扶我起来。

我感觉这人有点二儿,不过人看上去不坏,说话像演小品挺有意思。

“你力气可真大,大哥你怎么称呼?”我看他那滑稽样,实在憋不住想乐。

猴脸男人冲我一呲牙:“我叫侯三儿,你叫啥呀小子?”

“徐宁!”我回答。

他听我说出名字之后,怔了一下,仔细端详起我来,撸起我袖子左看右看看了半天,然后摇了摇头。

我被侯三搞得一头雾水,不明白他什么意思,莫名其妙地问他:“大哥,你……这是干什么呀?”

侯三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下来:“你胆子够大的呀,一个人跑到这地方来玩儿,这地儿有多危险你知道不?再晚点华佗来了也用!”

说不清是第几次了,我以为自己就要死路一条的时候,又峰回路转地活了过来。该我徐宁命硬老天爷可怜我,知道我受了委屈,让我活着回去好找林美薇算账!

我张嘴还想再说什么,就听见车外有人叫侯三。侯三跳下车出去了一会儿,回来告诉我他们雇主让我过去说要见我。人家救了我的命,理当过去跟人道个谢,我便在侯三的搀扶下下了车。

两条腿落地怎么也使不上力气,好像不是我自己的腿,走起路来颤颤巍巍像踩在棉花上。我走了几步腿一软,整个人栽倒在侯三身上。

侯三看着挺干瘦的身体,气量大的惊人。稍微一用力,一只手就把我撑了起来,他索性背起我一溜小跑。

“添麻烦了!”我不好意思地说。

“没事儿,小事一桩!”侯三满不在乎。

我趴在他背上心里面画圈圈,侯三说的雇主是做什么的,他们怎么也会到这地方来?侯三又是干什么的?看他一把子力气,想必是给雇主扛活的工人。

我又一想,这年月不乏有吃饱了撑了的有钱人,花钱买罪受,到这来旅游的也说不定。

一会儿功夫,侯三把我背到了一片开阔的空地上。已经有一帮人坐在那里,在他们身后还停了两辆吉普车,周围支起来有十多个帐篷。

我们到了之后,侯三轻轻放我坐在地上,然后一屁股坐在我旁边,用胳膊怼了下坐在他右边的一个青年男人,指着我笑呵呵地对他说:“这小子是咱老乡儿!”

青年男人盘腿而坐,身体挺得笔直。他身穿一身丛林迷彩,头戴奔尼帽侧身对着我,两手伏在膝盖上,脸部轮廓棱角分明长的挺英俊,看上去文质彬彬的。他这一身跟气质竟没有不协调的感觉。

青年男人转过脸面无表情地看了看我,对我这个“老乡”好像不是很感兴趣。他好像跟侯三是一起的,看他样子不像是个出力气的人,我推断如果侯三是扛活的,那他应该是个秘书之类的文员。

我左边坐着刚才给我看病的那个金发碧眼的老外,那人自始至终没开过口,表情很严肃。

我对面还坐着三个男人,一个黑人两个白人,长都很魁梧,应该是雇主的保镖:一个是四十来岁的中年白人,理着很短的平头,两只手臂上刺着纹身,一见到我很友好地向我打招呼;有一个是黑人,长了一身强壮的腱子肉,手里横着枪坐在那里,很有压迫感;另一个白人二十多岁的样子,红头发,身材高大,说起话来声音很温和。

包括侯三在内,在场所有人身上都带着枪。

看到他们都揣着家伙,我紧张起来,贴上侯三耳朵小声问道:“猴哥,你们是些什么人呐?”

没想到被我这一问,侯三哈哈大笑起来:“八戒别急,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我发现自己说错了话,尴尬里朝他咧咧嘴。

侯三见我有些紧张,就为我挨个介绍起几个人来——坐在我左边的金发碧眼的老外,不知道姓名,他们就管他叫医生,是个德国人;我对面的那三个人,那个长的很壮的黑人叫鳄鱼,是美国人;四十多岁的那个中年男人叫里根,也是美国人;红头发小伙儿叫伊戈尔,俄罗斯人。

侯三一边介绍一边比划,说完侯三重新坐在我旁边。

好像少介绍一个人,我看了看那个青年男人,这个人侯三怎么不给我介绍?

我以为侯三是粗心,忘了给我介绍,我礼貌地朝他伸出手:“你好,我叫徐宁!”

男人没有伸手,只是点了一下头。

我尴尬地收回手,觉得这个人十分傲慢,根本没把我当回事儿,便不再理他。

等了半天,也不见有人问我话,不是说雇主要见我么,这里面哪个才是雇主?

于是我悄悄问侯三:“哪个是雇主呀?”

“等一会儿啊,老板在那边儿呐,马上就过来了!”侯三回手指了指他后面。

我扭头看到离我们不远处还有一堆篝火,那边围坐的清一色是黑人,还有一男一女两个西方人坐在中间,正跟他们人说着话。过了一会儿,他们好像是说完了,起身过来到我们这边,坐在了我的正对面的中间位置。

我打量起眼前的这一男一女:男的瘦高个儿,后脑勺扎了个小辫儿;女的留一头黑色长发,有一双天蓝色的眼睛,虽然她给自己穿得很严实,还是遮不住她那凹凸有致的好身材,我忍不住往她身上多看两眼。

他俩的穿着跟其他人明显不一样,两人穿的是军绿色的冲锋衣,我看见那衣服上的logo,知道价格不菲,这两位应该就是雇主了!

小辫儿男先开了口,他问我:“很高兴看到你康复,想吃点什么吗?”

经他一提醒,我胃里忽然一阵痉挛,我捂住肚子很快疼的直不起腰。

侯三递过来一个盛满热水的不锈钢杯子,我感激地谢过接过来喝了几口。顿时感觉一股暖意缓缓流入腹腔,疼痛慢慢缓解。

侯三又递给我一个真空封装的袋子,我撕开一看里面是面条,尝了一口是番茄味儿的,味道不错像意大利面。

很久没有吃面食了,手里的面条好像是珍馐佳肴,几口就被我吃个精光。我把袋子舔了个净,用手抹了抹嘴又看向侯三。

“先吃这些吧兄弟,你现在还不能吃太多!”侯三看我没出息的样儿,忍不住笑出声。

“那么现在可以跟我们谈一下你的情况了吗,徐先生?”高个子男人耐心地等我吃完才又问我。

我低头心理斗争了半天,心想跟他们怎么说。难道对他们说,我被我后妈骗来非洲给扔海里了?连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意,我这么说他们能信我吗?再说家丑不可外扬,没必要跟一帮陌生人兜自己家的丑事儿。

“一言难尽,我……不想再提了,只要你们能送我坐上回国的飞机,我父母一定会酬谢你们的,请你们帮帮我吧!”我恳求小辫儿男。

“不可以!你必须提供你的身份、国籍,以及来这里的目的,我们不能接受一个来历不明的人跟我们在一起!”那女人直接拒绝了我,态度很强硬。

“实话实说,小心割了你的脑袋!”鳄鱼拔出匕首在我眼前晃了晃。

我吓得一缩脖子,鳄鱼的样子不像是在开玩笑,不说好像还有生命危险!

“鳄鱼,这位徐先生是我们的客人!”小辫男给鳄鱼使了个眼色。

鳄鱼不屑地收起刀。

我咽了口吐沫,还是老老实实地说了吧,还不知道这帮家伙是做什么的。在这连个人烟都没有,他们要是真搞死我,谁也不会知道。于是我把自己怎么到的非洲,一五一十地从头到尾讲了一遍。

听我说完,女人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她问小辫儿男:“这听上去像讲故事,罗杰,你觉得呢?”

“这是真的!我都这样了你还不信!”我起身指着自己一身的狼狈样气愤地说。

“别激动,别激动!”侯三拍拍我让我先坐下。

罗杰思索片刻,跟女人小声嘀咕几句,然后对我说:“徐先生,我们十分同情你的遭遇,但是很遗憾,我们帮不了你什么忙。我跟朱丽娅是植物学家,要留在这里考察一段时间,我们条件有限,只能让你暂时在这儿再住一晚。我明天会派一个当地人送你出去,你出去之后,自己再想办法回国吧。”

原来他们是科学家来这里考察的,我总算搞明白了。刚才虚惊一场,搞得跟黑社会的似的。

不过说心里话,这些人,除了那一男一女,没有一个看着像是来考察的,也许这个国家有战乱,那几个是他们雇的保镖。我挺佩服他们的敬业精神,在这里搞研究需还真需要点勇气。

罗杰说这话是要撵我走的意思,人家有正事儿,也没有义务照顾我。

虽然心里有点小失落,我已经给人家添了不少麻烦,救我一命还派人送我出去,已经算仁至义尽了。于是我点头谢过了罗杰。

刚刚吃了点东西,我腿上有了些力气,跟这帮人在一起很不自在,我明显不属于这个圈子,就起身慢慢悠悠地回到车蓬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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