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害人？天经地义？小家伙，你两个哪里来的这份正义感？”食尸鬼口中流出大量的血液，不屑的道：“别开玩笑了，哈哈哈哈！”

李志强鄙夷道：“有什么好笑的？难道我们说的不对吗？做些伤天害理的事情，现在还来祈求我们放过你，你觉得有可能吗？早知落得如此何必当初。”

“有什么好笑？你觉得你们做的事情是对的？我做的事情就是伤天害理？”食尸鬼突然咧开锋利的大嘴叫道：“那些只不过是站在你们人类的角度去看待问题，你们有想过另一个物种的考虑吗？”

“自以为事的家伙，呵呵！称自己为万物之灵，所有的事情以你们人类为核心，把你们自己当成这世间的真理，你们不觉得可笑吗？”

“有什么可笑的，妖孽就是妖孽。”章小磊道：“强哥！杀了它吧！”

李志强伸出一只手制止住，道：“老章别着急，先听他把话说完。”

“那我就把话说完……”食尸鬼趴伏在地上，口中鲜血溢出，但眼神却很凶历：“你们人类把这个世界当成了什么？自己的天下吗？不要忘记，这个世界可不只属于你们人类，同样……同样也属于我们。”

“每一个物种都有属于自己生存下去的权利，都有自己繁殖生养的天地。可你们人类呢？瞧瞧你们，把这个世界弄得乌烟瘴气，到处是战争是灾难，到处是你们的高楼大厦和工厂，看看你们把这个世界弄成什么样子了？”

李志强沉默片刻，道：“这些事情是我们人类自己的问题，好似和你伤害人类祸害人沾不着边吧！”

食尸鬼哈哈狂笑：“沾不着边？那我就说些沾得到边的，你说我伤害人类，天理不容。可你们人类呢？去那些饭店里看看，你们人类的餐桌上都摆放着什么？再去服装店看看，那些货架上光鲜亮丽的衣服都是什么做成的？我伤害人就是天理不容，你们人类呢？你们残忍的杀害那些生物，将它们的血肉做成食物，就是为了满足你们的口舌之欲。”

“那些动物只因为生得一副好皮囊，就被你们人类活生生的将它们的皮毛扒下来，鲜血淋漓。做出一件件装饰品，穿在你们人类的身上反而觉得自己很高尚到处炫耀。那些被你们吃掉的，那些被你们无情杀害的动物们，你们人类有没有考虑过他们的感受？他们难道就这样甘心死去吗？他们难道没有活下去的权利吗？”

“为了你们自身的利益，将那些动物们一个个圈养起来，他们难道就没有自由了吗？你们人类有吃的，有喝的，也有穿的，为什么……为什么还要来伤害其他的生命？”

“你们人类把我们这些生物当成是家禽、牲畜、宠物一般，高兴则喂些食物，不高兴则挥起屠刀残忍杀害，你们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为什么你们伤害那些生命就是理所当然，就是应该如此。凭什么我们伤害你们人类就不行？凭什么？”食尸鬼歇斯底里的大喊着。

“你们口中的天理是什么？你们所说到正义又是什么？说啊……”食尸鬼讥笑的问道。

李志强一时间牙口无言，竟然不知道如何反驳？是啊！我们人类确实……确实有够残忍，双手沾满鲜血。自己的生命是生命，其他物种的生命则不在我们考虑的范围，试问是没有吃过其他物种的肉呢？谁又没杀死过其他人类外的生命呢？

如果有一天，有一种高于人类的物种降临这个世界，那是不是意味着，他们可以随意的杀害我们？就向我们随意的杀害其他生命那样……为了利益，为了欲望。

食尸鬼冷笑：“你们不回答，我来回答，你们口中所谓的天理，所谓的正义，只不过是你们人类自己一厢情愿，自己给自己戴上的王冠。光鲜亮丽的背后是无尽的肮脏和污秽。”

“小家伙？你现在拿什么来杀我？”食尸鬼眯起眼睛问道。

“我……我……”李志强心中的信仰开始崩塌，是啊，自己只是站在人类的角度去看待问题，从来没有想过其他物种。人可以杀它们并且觉得理所当然，那么它们为什么不能杀我们？理所当然呢？

李志强的剑缓缓垂了下来，他……找不出理由将眼前这个凶恶的食尸鬼杀害，他的心动摇了，或许在对付眼里，自己同样是凶恶的妖怪吧。

“强哥！想那么做什么？”章小磊没有这方面的负担：“这个食尸鬼杀害人类，就是该死，我们是阴阳先生，职责就是铲除和消灭这样的祸端，强哥！你还犹豫什么？你不杀，我来杀……”

章小磊伸手去抢夺李志强手中的青锋剑，但是被李志强一把推开。

章小磊一愣：“强哥！你……”

李志强捂着脑袋，满脑子都是些人类虐杀其他生物的画面，他感觉自己的脑袋都快炸了：“老章……你让我静一会好吗？”

食尸鬼冷眼看向章小磊道：“你说我杀害人类？你亲眼见到了吗？”

章小磊冷哼一声，指着冷冻柜道：“心脏都被你吃了，你还想狡辩什么？”

食尸鬼哈哈一笑，道：“没错，我确实没有经受住内心的诱惑，把人类心脏挖出来给吃了，但是……他们已经死了？就好像，你去餐厅吃饭，你没杀害过动物，所以你吃起他们的尸体来，完全没有负罪感。”

“你……你……“章小磊不知道怎么辩解，最后叫道：“我说不过你，反正你说的就是不对，强哥！别听他废话了……”

李志强依旧呆立不动，心中则一直在想着，什么是正义？什么是天理？什么又是道？他突然有些明白了，为什么阴阳相生为人类除害，依旧免不了受五弊三缺之厄。可能，天理不只属于人类吧！

那道呢？自己自从修习太上三清术以来，一直遵从的道呢？是不是也是错的？如果是错的，那自己这名道术传入，将来该怎么处理人类以外妖魔鬼怪？如果是对的，那为什么自己有心生动摇呢？

李志强一时间陷入两难的抉择。太平间里的温度很低，让他不由得有些发冷。

食尸鬼接着说：“我们食尸鬼一脉原本生活在山林之中，我们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但是你们人类的发展，把我们的家园破坏掉了，我们不得不融入人类的社会中去。”

“千百年下来，我们这一物种恐怕就只剩下我这一家子吧。我并没有伤害过人类。不管你们信不信，我从来没有杀害过一个人。”

“胡说！你刚才还想杀我和强哥！”章小磊道。

食尸鬼大叫道：“那是你们先要杀我……我不杀你们，我就要死。刚开始，我只是想把心脏偷出去，这个拿剑的小伙子我也只是将他打晕，没想到演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李志强深吸一口气，将心中的杂乱全部压下来，道：“我身为人类，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放任你这种吃人心的妖怪。”

食尸鬼道：“如果有选择，我也不会冒险去偷挖心脏，说来可笑，我从前一直是吃猪心来维持生命的，不然我也不会这么弱。”

李志强一滞，问道：“那你为什么要偷挖心脏？”

食尸鬼细长的眼中闪过一丝没落、痛苦和温柔。他这样人性化的一面不禁另李志强又是一呆。

“我有个女儿，从出生的时候，体质就弱。大概是老婆怀孕的时候没有营养吧。我的女儿很可爱也很懂事，她是我的骄傲。但是她病了，一个月前就病倒了，她就要死了。我们食尸鬼一般是不会生病的，我知道女儿她只是缺少营养。如果……只吃猪心是没有效果的，只有人的心脏蕴藏着大量精气，为了让她好起来。我……我才来偷挖心脏的。”

“我每隔三天都来这家医院挖心脏，因为这家医院的太平间没有监控。我想着……就偷几个，就偷几个让我的女儿吃下去，只要她的身体好转起来我就收手。”

“三天前，我再次来到这家医院，本来想着一次性挖去两个心脏，都给女儿吃下去，她的病就会完全好。但是我没想到，内心的欲望迫使我竟然偷吃了一颗。”

食尸鬼的眼神暗淡下来，语气中充满懊悔：“如果我能忍住不去吃心脏，那么我也就不会有今天的下场，我女儿的病也就会彻底好去。我们一家也可以……”

“如我只有我一个人，用你们人类的话来说，我死也不会皱一下眉头。但是……”食尸鬼突然挣扎的坐起来，即便如此也快和李志强差不多高。

“强哥！小心。”章小磊将有些发呆的李志强向后拉开一段距离：“当心他伤人。”

食尸鬼剧烈的喘着粗气，即便受伤如此严重也依旧没能要了他的命。他突然双膝跪地道：“虽然这样做让我感到深深的耻辱，但是……我请求两位阴阳先生，能不能……绕我一条命，我的女儿还有我的老婆，他们都在家里等着我。她们没有我一定活不下去，我求求你们两位，求你们放我一马”

食尸鬼硕大的脑袋轰然磕到地上：“人类有句话叫做男儿膝下有黄金，我不怕死，但是为了我的女儿为了我的家庭，我给你们跪下了，我求你们放我一条生路，……求你们。”食尸鬼眼中豆大的泪珠滚落到地上，竟然凝结成一粒粒似珍珠一般的东西。

【作者题外话】：如果有错别字，求说出来。我看到立刻就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