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湖北之行之十(1 / 1)

作品:《文工团往

我们在小雨中漫步着,向阿炎约定的《大碗菜》餐厅进发,阵阵

微风习来,使人感到惬意,这是荆州最舒服的时节,不冷,不热,不

潮湿,不燥热,风调雨顺,妙不可言,无论干什么都是好时候。经过阿庆老师家,他要回家睡上一觉,他没有阿岳老师精神头儿大,他说他就不来参加晚宴了,我让他一定来。

我们到了《大碗菜》餐厅,阿岳老师突然找到感觉了,他一生中最得意的就是把手抄歌曲,用蜡板刻出来,推上了吉尼斯,他说都是他女儿的功劳。他在文工团办了四件大事:第一把阿秋招到文工团;第二把阿增抓了回来;第三把阿华从火海中解救出来,阿岳老师说着说着累了,歪在椅背上似乎睡着了。阿生趁机考我一个知识问答:话剧《新歌》是何时在新纱厂首演?我不加思索说:七三年!阿生非常激动说:回答正确!我知道话剧《新歌》是阿生的大作,记得那时他和戴导演搞得不是很愉快,后来他改练气功、给人占卦,名扬英国。

阿斌要去把车从来凤饭店开到这里来,没想到阿芝站起来,和我们说他也要走,说明天上午他有个官司,得回去准备准备。我把阿芝送到门口,和他难舍难分的,阿之说:明天晚上我接你吃饭!要知道阿之不轻易请人吃饭的,我紧握阿之的手,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阿庆老师、阿高、阿正、阿炎、阿林、阿武陆续来了,阿炎带来白酒和红酒,各类菜像变戏法儿似的一个个都端上了餐桌。都说阿庆老师是瞎子,那天他忘戴近视眼镜,可一眼就看见了那碗王八,给我连夹了几筷子,夹得都是王八的好部位。他们都晓得我是闻名文工团的吃货,所以有什么好吃的都忘不了我。

酒席上阿林义愤填膺,阿林就是《阿高的装备》中的人物,他还是那脾气,非常委屈地和大家讲述着这次聚会的不快,说将要把聚会的账目公布于众。我劝阿林:“没那个必要,第一没人查你的帐,第二没人把你双规,大家深知你们的辛苦。”阿林和阿武是这次聚会的组织者,阿林都有心出家当和尚;阿武则像斗败的公鸡,一心想报名参加志愿军,一死了之。

大家正劝着阿林,没想到阿国老师找到《大碗菜》,因为我谎称自己就要返京,他仍然拿礼品送我,让我很不好意思。我不禁想起,前几天我和阿斌去看戴老师,戴老师送我一册《荆州文化建设》,这是至高无上的馈赠,因为我非常需要它。阿国老师给在场的人拍了好几张照片,大家起立坐下多次,阿国老师喜欢把这些照片做成相册,再配上音乐,很有情趣。他和阿岳老师都在荆州幼儿园住,看的出来俩人相敬如宾,彼此很是尊重。

酒喝得很晚了,我和阿斌还要赶回沙市,到宾馆租间房,这一天我确实累了也吃累了。我和大家握手道别,这时阿斌把车倒出来,我上了车,阿江隔着阿斌和我又握了握手,然后伏在阿斌耳边嘀咕了几句,莫非阿江夜间又约了牌局不成?

车开出了东门,阿斌和我说你知道阿江刚才和我说什么吗?我摇

了摇头说不知道,阿斌说明天上午阿江让我去一个会馆,排练弦乐四重奏,我说正好我一人在沙市逛逛,阿斌说阿江特意让我叫你一起去呢!我忽然想起阿江和阿岳老师说的那句话:阿璋忘不了阿岳老师推荐他到湖艺进修,阿江把我不好意思说的话说出来,应该说这要算是阿岳老师办的第四件大事吧。

阿斌在中山路一家宾馆给我开了房间,就急着要回家,都顾不上和我聊会儿,不知他急的是什么?牛鞭他又没吃到,是因为有大提琴课?要知道晚上那几块王八肉给他吃才对,或许他能派上用场,阿斌的老婆是小媳妇,比他小十八岁呢。

那夜一只大苍蝇陪了我一宿,在房间东撞西撞,让人不能入睡,我与它战斗了半天,都无法战胜它,无奈我只好开着灯睡觉。第二天清晨,打开窗户把它放了出去,看看手机才五点多钟。

我起来到长江边,江水流速平缓,不像以前那样汹涌,也不像以往那样浑浊,呈浅绿色,这是修三峡之故。记得在戴老师家楼上望去,几只小船漂浮在那呈浅绿色的江面上,远处飘来悠扬的笛声,真是养尊处优的好位置。北京就是缺少这么一条大江,不知为什么人都拥挤在北京?难道中国人都喜欢扎堆儿么?不知不觉我沿江已走出很远很远,长江大桥清晰可见,沙市与荆州交界之古塔触手可及。我曾经一人去过古塔和寺庙,也去过张飞一担土,也去过北门城楼……,那些地方虽不起眼,但那可是真正的古迹,真正古迹是蒙骗不了人的。我看看手机,时已七点多钟,必须得走回头路了。

我在阿斌家的楼下买了两碗大连面,然后给他打电话,估计他的孩子已上学去了,他半天才接电话,答应马上下楼来。可我把那碗大连面都吃完了,还不见他出现,又不好再给阿斌打电话,万一……,岂不坏了他的好事,若是阿惠就该说阿斌被小媳妇绊住了。阿惠特别敢说,突然来一句让人十分恼火,可他说的又都是实话。大约过了三四十分钟,才见阿斌慌慌张张走进餐馆,我问他怎么这长时间才来?他吱吱唔唔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我们驱车进了大东门,沿城墙边向北行驶着……,阿斌用手机和阿江联系,车子按阿江的指点慢慢行驶着……,当车子向西拐去,只见一个黑大个朝我们招手,见我们发现了他,一闪身就不见了。阿斌把车停在一家非常考究的中式门脸前,隐隐约约可以听到小提琴声音,我背我那旅行小包走入厅堂。临出门前,老婆千叮咛万嘱咐,旅行小包不能离开身,丢了什么也不能丢了身份证,我牢记在心中。

厅堂里古色古香,中国字画方显中式陈设之厚重,若是丝竹乐就更加融洽了。再往里是一个封闭式的庭院,阿江和一女士一男士,正在合着弦乐四重奏。听阿斌说那女士姓胡,就是她接我们,她父亲曾是荆州医院院长。这时阿斌架着大提琴进来,直道着对不起他来迟了。环境一变,人也变得文明了,尤其是阿江一会儿操着武汉普通话,一会儿不知怎么又操起了武汉话,我了解阿江是一个不肯装腔作势的人,但此时的武汉话也比平日温柔了许多,听不到“斗里”“高头”之类的词汇。他们把《茉莉花》合完后,我们和胡女士合了影。这时又来了两个人,一男一女,一看便知是有身份的人。

在会馆的楼上,胡女士请我们进餐,进餐前她给我们介绍了那一男一女,男士是袁泉的父亲,女士是曾黎的母亲。席间袁父借酒助雅兴,躲在镂空的隔断那边为大家吟了李白的《将进酒》,他来回走动着,宛如李太白,身影在隔断那边若隐若现,最后他把诗句推向极致,大家为其拍手叫好。鼓掌之间,那位曾母从皮包里翻出自己写的一篇散文,悠悠诵来,文笔如此美且有诗意。

阿江的好友给我们拍了几张合影,可至今我不曾见到过一张,其实那些合影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阿江浪迹上九流下九流之间,悠哉悠哉,像独狼,又像八仙中的李铁拐,他越发让我难以琢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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