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如海的难言之隐(1 / 1)

作品:《文工团往

听到这个名字,立刻想到一个人的心胸:如海洋一样宽广,容纳百川……。如海的爹给他取了这么汹涌的名字,无非是望子成龙,一般做父亲的哪个敢给儿子取这样的名字?

如海是以笙招到文工团的,不免使人想到一个成语——滥竽充数,可是他的笙吹得好极了。他谈不上有什么气质,无论在哪儿开会学习,都独自坐在角落里,摆出一那种七个不服八个不愤儿的姿态,实际他哪有那么狂妄,我猛然回头看见他那种姿态,他收敛不急,尴尬得脸色通红。

如海初到文工团有套理论在团里传播,听了让人哑然失笑:每天早晨别人在练功之前,都要去厕所把自己腾干净,而如海却不那样做,忍着泡尿不解,硬是憋得他脸红脖子粗,这样他才有气力,一鼓作气把应该练的全部吹奏完,然后把笙匆匆放在椅子上,夹着裤裆下楼去小解。小解回来就不再吹什么了,把那把笙收进盒子里,就等着晚上演出再把它打开。一次,如海小解回来,我冲着他挑起大拇哥说:“真佩服你的自制力!”他不解地望着我,显然他没明白我的意思,于是我又说:“难道你就没尿过一次裤子?”他没回答我,只是狠狠地撇了我一眼。

之后,团里派如海到湖艺进修,学习双簧管,学期两年,那时文工团只差双簧管没人吹了。简直是天上掉下馅饼,一时间把如海砸晕了,楼上楼下奔走相告,逢人就讲:“学习回来,一定搞个双簧管独奏。”像范进中了举。

出发的前一个晚上,如海特意到我屋里来问:“湖艺条件怎么样?”我告诉他人人都有琴房,琴房里有一架钢琴……。他拦住我说:“我没问这些,琴房离厕所近么?”我说“都比文工团的近。”我问他为何问这么奇怪的问题?他趴在我耳边说他还真尿过两次裤子。我和如海握了握手,让他到了湖艺一定给我来信。

湖艺分来几个普通班的同学,我打听如海的下落,因为他未曾给我来过一封信,同学都说不曾见过这个人,只有阿新知道有这么个人,说他和阿新攀过老乡,因为他俩都是天门人。阿新问我,如海到湖艺学什么?我说学双簧管呀?阿新说怎么没见他吹过?我以为他俩不同班,再说他们相处时间不长,因此不清楚。

如海学习两年回来了,他远不如阿之那样风光,阿之在省里只学了三个月擂琴,用擂琴学胡传魁唱就不像阿庆嫂,学阿庆嫂唱就不像胡传魁。可如海衣锦还乡就有些灰溜溜的,我让如海给大家来个独奏,他两手一摊,红着脸说他没家伙,在湖艺也不曾有过双簧管,我听了愕然无语。

每日清晨,如海依旧吹他那把破笙,依旧忍着泡尿不去解,憋得脸红脖子粗,一鼓作气把应该练的全部吹完,然后匆匆把笙放在椅子上,夹着裤裆下楼去小解,小解回来就不再吹什么了,把那把笙收进盒中,就等着晚上演出再打开,好像他没曾去过湖艺进修。不过如海却长了脾气,会对新学员指手划脚了,总用一些教诲的言语,望着天空,责怪着新学员不理解他的至理名言,最让人不能理解的是,他竟敢不听阿岳指挥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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