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第218章 正处在风口浪尖上(1 / 1)
作品:《大河峥嵘》见张群对那个古罗马鎏金银盘也很感兴趣,范文斌当下就明白了,这件事情已经在大安县城里掀起了一场轩然大波,而自己正处在风口浪尖上。
于是,很淡然地微微一笑,用一种很轻松的语气说:“我也听说工地上挖出了这样一个圆盘子,但究竟是不是宝物,就不清楚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心头竟泛起了一丝欣慰感。俗话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为了防止泄露秘密,老扁头被自己很巧妙地打发到了遥远的深圳,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不过,根据目前这种对自己很不利的形势,该如何办才好呢?片刻,范文斌脑海里竟不由自主地突地冒出了一个很恶毒的念头。
这就是,绝不能让老扁头再返回大安,最好让他一辈子呆在深圳不要再回来,才是最稳妥可靠的,也是目前能够想到的唯一一个办法。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儿。”听完范文斌的叙说,张群点了点头,自嘲似地微微一笑,说:“你说的跟社会上的传言,完全是两回事。”。
前几天,县公安局的一帮子警察来疾控中心体检,他无意中听他们说起了范文斌,心中蓦然一动,就很认真听起来,才略略知晓了一点事情的大概。
为了验证事情的真假,两天后,张群又特意约请酒友杨宏远一起在观河楼吃饭喝酒。期间,很巧妙地引发了杨宏远的谈兴,到饭局结束的时候,已经很详细地知晓了整个过程。
此刻,见范文斌这样说话,少许,又不甘心地问道:“那个民工死后,出土的那个圆盘子,你知不知道,落在了谁的手里?”。
继而,又很感慨地说了一句大实话。“如果那个圆盘子就像社会上传说的那样,真的是一件稀世珍宝,那可就发达了。送上门来的财富,谁不喜欢?”。
范文斌喝了一杯酒,看着自己的妹夫,哈哈一笑,朗声说:“我哪里知道这些?”随即,又说:“就是那个姓万的民工,我也不认识。至于那个盘子,就更不知道了。”。
“大哥,我听很多人说,当时为了抢夺这个盘子,还闹出了人命案子。”范文春用担忧的语气问道,“不知道后来怎么样了?没有牵连到你吧?”。
对这个脾气自小就很倔强的大哥,她在很敬服的同时,也怀着一丝隐隐不安的担忧。至于为何担忧,具体的也说不上来,只是担心大哥的这种牛脾气,在如今的这个社会里,说不定,早晚要吃大亏。
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初期,她正在糜滩中学上初中,大哥就大学毕业了,在县统计局工作。那时,很多老师在教育自己班上那些不认真学习的学生时,就喜欢拿范文斌做榜样。
“你们看看,范家渡有个叫范文斌的,曾经也是糜滩中学的学生,还是我一手教出来的。现在,考上了赫赫有名的武汉大学,多神气。再看看你们,比起范文斌,实在差的太远了。”。
每当听见这句话的时候,范文春总是觉得脸上很光彩,心里有一股说不出来的自豪感。大哥确实很争气,通过自己的努力,考上了名牌大学,成了全糜滩乡几万人的骄傲。
后来,没有想到的是,大哥在参加工作不久的一个早晨,竟然辞职下海,去了深圳。这一超乎常人思维的举动,不仅震惊了父母亲,也让范文春感到不可思议。
那个时候,能够成为公家的人,也就是老百姓所说的国家干部,可是农村人梦寐以求的天大的好事情,而大哥却当了几个月的国家干部,就辞职去了深圳,这让很多人都不能理解。
二十多年之后的今天,大哥范文斌成了大安县唯一的上市公司华城集团的总裁,令范文春更是感到骄傲。范氏家族出了这样一个很优秀的人才,足以让所有家族成员脸上都感到风光自豪。
当初,张群追求自己的时候,范文春曾有过这样一个很幼稚的想法,认为对方真正的目标,可能是因为自己有一个上市公司总裁的哥哥。
后来,她很有策略地试探了几次,才搞清楚,张群不是因为她是上市公司总裁的亲妹妹才展开进攻的,而是真正爱上了她这个素有县医院妇产科第一美人的老处女。
结婚以后的行动,也证明了张群当初不顾一切地追求自己,确实是发自内心深处的一种叫“爱情”的巨大力量,而没有别的任何意图。
此刻,见妹妹这样关心自己,范文斌心中腾起了一丝感动,不以为然地苦笑着说:“姓万的只是一个临时雇来干活的人,又不是我打死的,与我又有啥关系?”。
“公安局也来人调查清楚了,这件事情,完全是几个民工,为了争夺那个圆盘子,才殴打起来的,与我,与公司,都没有任何关系。”。
少许,又很感慨地说:“如果与我有关系,你大哥我早就被公安局抓起来了,还能坐在这里喝酒?”说完,又喝了一杯酒,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当初,根据市县两级环保部门的严厉决定,黄河生态环境恢复治理工程开工时,范文斌指定公司总经理宁鹏担任总督察,而王建国则负责工程的具体实施。
于是,趁此机会,王建国就招来了一批干重活的农民工,大多数是他的亲朋好友,最不成的,也跟他是一个村子的所谓“老乡”。
出事后,范文斌才弄清楚,那个傻不拉几的万来福,跟王建国就是一个村子的人,而且,两家距离还不远,属于那种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抹不开脸面的关系。
王建国也无奈地告诉范文斌,当时,看在其孤儿寡母生活很困难的份上,动了恻隐之心,才好心招万来福到工地上干活挣钱,可没有想到,竟然闹出了事情。
“没有牵连到你就好。”范文春轻轻叹了一口气,苦笑着说,“如今,一听到风吹草动,我就非常担心,担心再出啥事情。”。
见妻子脸上流露出愁苦的神情,张群忍不住用上级批评下级的语气,很不满意地说:“你呀你,不朝好处想,尽往坏处看,是不是盼着出啥事情?”。
这种说话的语气,十几年前,在刚刚当了乡卫生院副院长时,还不太明显。后来,当了一段时间的县医院副院长,就渐渐明显了起来。
如今,成了县疾控中心的主任,正儿八经的一把手,尽管极力避免这种说话的语气,但在不经意之间,还是很自然地流露了出来。
“唉,人活在这世上,太难了。”范文斌喝了一杯酒,又重重地叹了一声,很及时地阻止了张群两口子的话题。他不想让妹夫妹妹难堪,更不想再继续这种引起伤感痛苦的谈话。
范文春冷冷地瞥了一眼丈夫,少许,很关心地说:“大哥,你一个人,没有必要做饭了,今后就来我这里吃饭。”。
她知道,大哥从小很聪明,学习很好,但不是一个很勤快的人。按照大安本地的说法,就是一个邋遢人,特别是结婚后,生活上全靠段向梅操持。
她很清晰地记得,大哥上高三的最后一学期,正是学习最紧张的时候。有一次周末,大哥与父亲仅仅为了一点小事情,三言两语,就发生了很激烈的争执。
在母亲王芳的劝阻下,父子两人的争执很快就结束了,大哥也扭头就回了学校,直到高考结束后,两个多月的时间里,才回了一趟家,就这样,还与父亲很长时间没有说话。
再说,范学华与其父一个脾性,也是一头八匹马拉不回来的犟牛,又因为母亲意外死亡的事情,心中与父亲产生了很严重的隔阂。
在段向梅的丧礼上,人来人往,很是热闹。但范文春凭着与生俱来的精细,很快就发现了范文斌父子之间隐藏在心底深处的那层隔阂。
这层深深的隔阂,唯有当事人自己清楚,别人是很难理解的。可是,范文春还是意识到了,心中不禁一紧。看来,范文斌范学华父子两人,又是一对冤家。也许,一生很难解开这种心灵上的疙瘩。
如今,范学礼在老家范家渡上学,家里只有大哥一个人,很是冷清孤寂。范文春担心,长期这样下去,对大哥的健康很不利。这也是她今天特意将大哥叫来家里,要说的事情。
“文春说的很对。”张群也怀着同样的心理,很痛快地劝道,“大哥,你想吃啥饭,就给文春说,不要客气。我这里,就是你的家。”。
尽管没有从范文斌嘴里套出那个圆盘的最后下落,但作为其亲妹夫,张群在人情世故这一方面,还是很精通的。再者,说不定哪一天,就会用得上这位财大气粗的大舅哥呢。
可是,他们两口子绝对没有料到,范文斌来她家吃了没有几顿饭,就被儿子范学华很突然地送进了西靖市精神康复治疗中心,接受著名心理专家石晓卿的治疗。
当范文春得知这一消息后,很生气地跑到先锋公司里,质问这个娘家侄子的时候,范学华语气很平淡地说了一句话,“我爸精神不正常了,不送到精神病医院,还送到哪里?”。
事后多少天,范文春才渐渐知晓了事情的整个过程,心里禁不住替大哥喊起了冤枉。可是,这是华城集团董事局所有董事公开投票的结果,她根本无权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