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第十九章:复仇(1 / 1)

作品:《闺中春色:骄女不做郎

他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明枝,“今日,你尝尝我做的。”

蒸鱼,熬汤,捞鱼,煮面。他一步步的做着,她在一旁一眼不眨的看着。

许久,面条在浓郁鲜美的鱼汤里变的透明。屋内氤氲着香气和二人的气息。

他捞面,她递碗。

他端碗,她抽出两双筷子。

他坐下摆好碗筷,她郑重的坐在他的对面,眼睛从未离开过他。

这是她长大后,第一次和他坐在一起吃饭。

他唤她:“明枝。”

她看着他,等着他继续说。

他说:“明枝,我们走吧。”

她欢喜,“好。”

他垂着眼睑,漫不经心的夹起,看着从竹筷上垂到碗里的细长的面条,“你先走,今日就走,我送你,你在城外普济庵等我。”

她看了他一瞬,他抬头也望向她,二人互相盯着眼睛,她瞬间又笑了。放下碗筷,紧紧地握住他的手。

他语气温和,“最多两日。”

她点点头,“我等你。”

她低下头,将面条一根根的吃。他痴痴的看,二人谁都不在说话了。

吃完面,他将整理好的包袱递给她,“里面有给你买的衣物,还有钱。”

月亮越过房檐,慢慢爬上房顶的时候,他们已经出发。

他们专走没有光的地方,他送她快到城门口,雇了辆马车,看她上了车,他才放心的往回走。

他从怀中掏出一个药瓶看了看,又藏了回去。

明枝在马车内,撩开帘子,借着街边的灯笼射出来的光亮,看到他慢慢的走回去。

马车就要过城门了。

她对车夫说:“师傅,停下吧,我不去了,赶明儿再走吧。”

车夫嘟囔了几句,她给了几枚铜钱,也就不做声了。

她下了车,他的身影模糊了,就快看不见了。

她赶快向旁边的马车走去,找了个大的,车夫摆摆手,“天黑了,不走。”

她掏出碎银子,车夫问她:“到哪儿呀?”

她说:“不出城,去广陵府衙,附近。”

车夫盯着她看了看,见她穿的并不好,“你怎么不走过去?”

她指指脚,“崴了,不能走长路,天也黑了,不方便的。您就把我送去吧,我家住那边。”

车夫扶着她上了车,“府衙附近,哪儿啊?”

她向前张望,他完完全全的看不见了,“在那附近,在府衙门前停就好,快走吧。”

车夫甩起马鞭,路上没什么人,马车吱吱咯咯的快跑起来。

她微微掀起帘子,一路看着,寻着。终于看见了他。

她对车夫说:“慢点走,头有些晕。”

车夫勒紧了缰绳,马车变缓了些。

他走的慢,马车将他甩远了。

她又说:“停一停吧,我晕的很。”

见他走近,快到医馆了,他连看都没看,埋着头,继续往前走。

她终于放下帘子,对车夫说:“我好些了,快些走吧,家里人都在等我。”

她低下头,眼泪滴在手背上,又划落在包袱上。

她将头埋在包袱上,麻布里都是草药的清香,都是他的味道。

宋匡义听见府衙外鼓声大作,戴正官帽,喝道:“是谁在击鸣冤鼓。”

衙役回道:“王家的大丫鬟,董明枝。”

“她?快,升堂。”

李伯卿在路上慢行,忽然听见,广陵府方向鼓声阵阵。

有人击鸣冤鼓,是谁?暮玥?这小丫头……李伯卿心中担忧,脚下快跑起来。

宋匡义坐于堂上,抬起惊堂木,砸下,喝道:“堂下何人?”

明枝跪在地上,微微抬起头,回道:“民女,董明枝。”

“王家的丫鬟。”

“是民女。”

“你击鼓鸣冤,说吧,你有何冤情。”

“不是民女,而是牢中的被王严仲案件牵扯进去的一干人等。”

惊堂木再次砸下,“大胆,你区区小民,有何资格为他们喊冤。”

明枝拜下,“回大人,民女有罪。”

宋匡义心中一凛,“何罪,细细道来。”

明枝抬起头,“回大人,王严仲实是被我所杀。这事情缘由要从一年前说起。”

天黑着,听见有人击鸣冤鼓,人们还是三三两两提了灯笼挤在府门外瞧热闹。

冯子都站在众人前,暮玥、方鱼、关关本就站在府外,等的着急,见有人击鼓,立刻站到门前。

明枝道:“一年前,我家小姐被王严仲活活打死。”

宋匡义纳闷,“不是病死的吗?”

“我家小姐从小身体康健,自从嫁到王家,身子就大不如前,可哪里是病,分明是王严仲折磨所致。直到那日,王严仲嫌弃小姐一直未孕,又对小姐大打出手。我去喊老爷、夫人,门打开后,小姐竟然已经没了气息。他们不准我说,也不准我回去告诉小姐娘家的老爷夫人。就打着生病的幌子,葬了。这之后,我……”

她掀起衣袖,露出满臂的伤痕。

“我是小姐的陪嫁丫头,小姐去后,他开始越发的折磨我。在他眼中,女人,根本不是人。”

明枝说到此处,手指狠狠的抓在地面上。

那日小姐死了,她拼死也要去报官。王家先是将她打晕了,等她醒来,赤裸的身躯暴露在床榻上,王严仲极尽折磨。她喊哑了嗓子,咬破嘴唇,死也不能,逃也不能。

她安静下来,任由他折磨。她想明白了,她还不能死,他得先死,必须死。

明枝说:“王严仲根本不能生育,看他娶了多少个姨娘就知道。没有一个怀上的。他急,他急的发疯。小姐还在世时,为了调理小姐的身子,我和李氏医馆里的大夫学了一套针灸之法。我记得李大夫说,此针法只对女子有效,若施在男子身上,身体必亏损,而且觉察不出。慢慢的,慢慢的,就会油尽灯枯。我为了给小姐报仇,也为了自己,就假意示好。对王严仲说,我家祖传了一套法子,生不出娃的,用此法一年,必定来年得子,他信了。就这样,我将给小姐调理身子的针灸术用在了他的身上,过了将近一年,我等的都着急了,没想到,成了,他死在了雲想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