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年也对上了沈江言的双眼。

他竟从她的眼神里看到了一种十分复杂的感情。

“臣妾第一次看到陛下时，就觉得似曾相识，好像已经认识了陛下很久很久，臣妾的心里感到很愧疚，甚至觉得很委屈。”

沈江言笑着将她拉到怀中，锦年的额头一下子抵上了他的胸膛。

他的笑声就这么从颅顶传到她的耳中，“是孤做得太过了，委屈皇后了！其实这些天孤也想明白了，两国交战，输赢乃兵家常事，和亲是无奈之举，不该因为你是镇北，就让你负上原罪。”

锦年靠在他的怀里，眼睛一眨一眨，似在分辨这话的真假。

在锦年的脑后，沈江言的一双眸子却眯了起来。

镇北?何时通药理?

先是香中几乎微不可查的山莨菪炼制物（现在我们说的山莨菪碱，可以导致阳痿），后来又能从韩豆豆藏了药的墙灰里一眼就看出罂粟粉的存在。

她到底还有什么隐瞒?又为何要这般深情?

这短短几日的相处，沈江言自知处处都待她苛刻甚至是一场折磨。可是她为何还会在得知食物里有毒时如此紧张……他几乎都相信了，她的一片真心。

难道真的如同她所说的那样简单——因为他是她的夫君?

但寒冬总会消融。

当春风吹拂过傲孤的第一寸土地，锦年和沈江言也度过了还算和平的一整段时间。

沈江言除了每月固定留宿章晗殿的日子，偶尔也来锦年那里打个小逛。剩下的时候，沈江言还是依旧正常的大多待在赵昭仪那里。至于锦年，仿佛也适应了这样无宠也无惊的生活。

可是只有她真正地感受到自己内心深处的变化。直到某日清晨，她睁开双眼，眼中只剩了决绝。

露不露馅她才不会在意，沈江言起码真的感受到了她的爱意。

锦年下意识的握上了腰间的凤佩，这半壁凤佩，她即便睡觉时也配带在身边。仿佛只有真切的触碰到它的存在，她才能清醒的意识到她是谁，又为何要待在这片冰冷的土地上。

这日，赵昭仪在她的昭华殿里办了小茶宴。锦年作为名义上的“六宫之首”自然要赏这个“六宫之宠”颜面。

所谓女人多的地方，口中的是非就多。多亏沈江言多年积德，赵昭仪的小茶会可谓好不热闹。

傲孤的八卦避开宫中的谈完了，芳贵人话头一转竟扯到了大邺去。

“你们听说了吗?大邺最近发生了好多大事呢！”

芳贵人故作玄虚地扫视过一个个准备吃瓜的嫔妃，对到了皇后眼中不由一笑。

“臣妾真是糊涂了！皇后娘娘在这呢，臣妾还班门弄斧个什么劲?”

锦年淡淡一笑。

“如今本宫是傲孤的皇后，不便频繁与大邺书信往来，这大邺宫中又有了什么变动，恐怕还不如芳贵人灵通。芳贵人不妨同本宫也讲一讲。”

“那臣妾就妄议一回娘娘的家事了！”芳贵人也不露怯，开口就道来。

“这一啊，是大邺的皇帝前不久新封了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