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第41章 武侠路 五(1 / 1)

作品:《[快穿]背景板人物传

素皎抿了抿唇,弓身低头:“小公子,他二人知你我行踪,既不愿同行,难保外泄,不能留。”

秦风月甩了甩袖子,“那你是连我都不打算留了?”他捂住鼻子:“这是什么味儿!”

素皎解释:“迷烟。方才公子已服过解药。”

秦风月看了看地上的野山楂,又想作呕。怪不得这丫头给他摘了两种果子,料定温白凛懂些药理不会吃这山楂。就算吃了,也解不开这诡异的尸毒。他心里咯噔一下,素皎说谎,一开始就想让他们死吗?

素皎从袖中掏出一粒黑色的药丸,“此药可解尸毒。”

秦风月服下,“他们是我朋友,于我有恩,就此别过就是,莫要为难。”

素皎犹豫了一会,还是应了,小公子到底心软。

秦风月让她把崔十有二人拖上马车,一再确认他们几个时辰后能自行醒来,才带着素皎径自离开。他却不知道,那不是迷烟,是毒烟,从他离家出门开始就跟着他保护他受他信任的素皎,转头又不放心地吩咐他人回来斩草除根。

温白凛趴在坐垫上,崔十有听见二人走远了,才睁开眼坐好,轻轻推了一下温白凛:“走了。”

温白凛懒洋洋地靠在车壁上,“你扶我,我没力气。”

崔十有以为她体质弱,真的吸了些迷烟进去,便依言扶她,不料她直接歪在了他肩头,痴痴笑起来:“你怎么这么配合我。我让你装晕就装晕,让你扶我就扶我。你怎么一直这么听话好骗。”

崔十有沉默。过了一会,他动了动耳朵:“有人来了。”

七个人,带着刀,来者不善。

崔十有把她放在软垫上坐好,拿着剑出去,再回来时,剑上干干净净,衣上却沾了点血腥气。

温白凛皱了皱鼻子,崔十有便会意地离远了些。他把车帘放下,坐在车辕上开始赶车。

温白凛探出头来:“反正也是一路,那秦风月还算有点良心,我总觉得他那个属下不简单,咱们跟上去看看。”

崔十有可有可无地应了一声。

天色渐晚时,两人终于及时赶到了城门。入了城,城内很热闹,找了一家客栈安顿下来,两人还是扮作夫妻,一开始还不赞同的崔十有想是也习惯了,对丈夫这个身份适应良好,提包拴马、端茶倒水样样到位。

他问店家:“城里何事如此热闹?”

店家略显惊讶:“两位是外地人吧,今天是祭神节,咱们这三年一度的盛事,好多人都赶过来,一来祭神保平安,二来都等着一睹云竹琼阁的花魁万月的真容。晚上花魁游街,二位可去看看。”

崔十有道了谢,同温白凛上了楼。让小二送了饭菜,就在房中用了餐。

歇息片刻,外面已是无数灯笼高挂。临河能见着许多男男女女放河灯,温白凛也拉崔十有下去,跨过河桥,长街拥挤,商铺鳞次栉比,小贩游人多如繁星。

温白凛拿了一个鬼面具给崔十有戴上,又吓人又有一种奇异的吸引力。挡住了那张脸,一双寒星般的眼越发出彩。

温白凛凑上去,在他面具上亲了一下:“你的眼神真叫人喜欢。”

崔十有垂眸摸了一下眼角,只摸到又凉又硬的面具。

他转头映着灯光和河水看了一下,没看出有什么不同。他不知道,其实只有当他看着她时,那眼神才是很不同的。

花魁游街的队伍从南边过来,要绕着长街走上一圈。龟奴引路,婢女撒花,高抬的车架挂着白纱,风一吹过一股香风,隐隐约约能瞧见车架上的女人。

温白凛惊得掉了叼着的山楂串。

“那是花魁万月?没人说过花魁是个男的呀。”那分明是秦风月。

温白凛噗嗤笑出来,“捌玖,你看他。这幅样子可比我给他打扮的要美多了。”

华服加身,妆容精致,跪坐在轿中,眼帘低垂,神情似悲似悯,宛若神女。

崔十有抬头看去,内心毫无波动,只是低头又咬了一颗山楂在嘴里慢慢嚼着。糖衣甜腻,山楂酸口,混合出一种奇妙的味道,让人口齿生津。

秦风月的车架过去时,似乎听见了他们说话的声音,转头看过来,一瞬间那双黯淡的眼里迸发出惊人的神采,把他那张原本就十分的面容衬出了十二分的魅力。

他好像没办法说话,只是拼命扭着头看着温白凛和崔十有,其实主要是看着温白凛,因为他知道崔十有只听她的。

可温白凛面上虽笑,眼里却没什么温度。秦风月绝望,只能任由车架过去。

他转回头,又低下头。周围的喧嚣都远去,只有挫败占据了他的心。他想不通,为何从小青梅竹马的素皎,他那么信任的素皎,他曾救过她的命,分别几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再见时她却是要取他的命。若她一心害他便好了,可关键时刻又救他。

现在的情形,游完街他就要被送上祭台,说是祭台,其实就是城主府里那个糟老头子的床,还不如死了算了。

祭神祭神,那老头神个鬼哦。

正难受,肩膀被什么弹了一下。他低头一看,在身旁找到了一枚纸团:“祭神之时,救你。”

秦风月激动得要哭出来。

可他等游完了街,被抬进了城主府,说要救他的人连个鬼影子都没有。他躺在床上,浑身虚软,连逃跑的力气都没有。方才城主那老东西过来了一次,臭烘烘的嘴要亲他,差点把他熏得吐出来。幸亏又被人临时叫走,才让他逃过一劫。

也不管那么多了,从怀里掏出一个大馒头就啃了起来,死就死吧,死也做个饱死鬼。

“哎呀,万月姑娘,还挺自得其乐的嘛。这时候还吃得下去。”

秦风月被这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馒头噎在喉咙里,激动得热泪盈眶。

温白凛一根银针解了他的哑穴。

“呜呜,小白,捌玖,你们终于来了。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们了。”

温白凛冷笑:“你确实就差点再也见不到我们了。你那个属下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怕毒烟杀不死还要放杀手。她是知道捌玖的身份?”

秦风月一听见素皎就难受,他摇摇头:“我可没说。她应该不知道。”

他负气离家,遇见大哥的人要抓他,是素皎出现救了他让他先走,紧接着就遇见了大雨里他们的马车,以崔十有的功力,皎月一凑近就会被发现,应该是没见过他的真容。

崔十有提着一滩烂泥一样树皮老脸的城主过来,把他丢在地上。方才欣赏了一番秦风月生不如死的表情,才弄出了点动静把这老东西引了出去。若非如此,秦风月恐怕立时就清白不保。

“你把他杀了?”秦风月有点高兴,这恶心人的玩意儿,死了一了百了。

崔十有摇头。

秦风月颇为失落。

继而就听他说:“差不多。”对江湖人来说,武功就是命,废了武功就是要了他的命。而且这老东西,没了可以依仗的武力连个看大门的大爷都不如,再也不能为非作歹。

温白凛给秦风月搭脉:“你这软筋散谁下的。还有点能耐。”

秦风月哼哼唧唧吐出一句:“素皎。”

温白凛拿药给他服下:“她不是要护送你回江州?怎么把你送这来了。”

秦风月怒:“不是她把我送这来的,这是意外!她是救我!”

温白凛见他有力气发火,一巴掌甩在他脸上:“朝谁发脾气呢?”

秦风月不敢置信地抱着脸哭,委屈:“你居然打我。”

温白凛擦擦手,拉着崔十有要走,“救你不过是看在你没什么坏心。你好自为之。”

她把崔十有还带着的面具揭下来:“夫君,咱们回去吧。太晚了,也该休息了。”

崔十有抱着她运起轻功几个借力就出了城主府。

秦风月愤愤地把另一边的大馒头也掏了出来,甩在地上。

揉了揉脸,他收起脸上所有神色,看不出什么表情。抓着地上那老东西的头发,冷笑一声,两个耳刮子就把他扇得鼻青脸肿、口鼻出血。

那老东西醒来,头晕眼花,双耳嗡鸣,还来不及怕,随即感觉到双腿剧痛。秦风月面无表情地把化尸散倒在他身上,听着他的嚎叫和求饶始终无动于衷。直到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下半身溶成一滩血水,不是是活生生疼死还是吓死的,秦风月才笑着干脆利落地毁尸灭迹。

随后他掀开床板,一股潮湿腥腻的陈年气息扑鼻而来,腐朽又令人作呕。

这一年祭神节发生了一件诡异的事。城主府走水,烧得精光,却没有发现一具尸体,但城主府里的所有人都消失得无影无踪。而城内这些年走失的孩子们突然都回来了,且全都是伤痕累累。

秦风月干了件大事,心里的郁气一扫而光。一大早就等在温白凛的客栈门口,见二人出来,扬着脏兮兮的脸凑了上来。

温白凛问他:“你怎么找过来的?”

秦风月扬起一个傻笑:“我把这些客栈的后院都翻了一遍,见着咱们的马车了。”

温白凛真不知道该说他笨还是说他聪明好,但他这个人,虽然有点小心思,偶尔脑子不好使,却不让人讨厌。

崔十有默默上前挡住了秦风月,“你太脏了。”一身飘逸的华服像从泔水里淌过一样,皱成梅干菜。

秦风月抬起袖子闻了一下,也挺受不了。他一个富家少爷何时吃过这样的苦。

进了店,要了间房,要了桶水,又讨好地朝二人笑笑,指着店家拨着的算盘珠子:“付钱。等到了风泠渡,你们要多少就给你们取多少。”

崔十有抛了一粒银子到柜台上,拉着温白凛到一边吃饭。

秦风月下来时,总算像个正常人,身上穿的是温白凛让店小二到成衣铺现买的,比他昨日穿的那一身虽然料子没多好,款式没多好,却良家妇女多了。

他也不客气,坐下就跟饿了十天八天似的,一顿猛吃。

两个人放下筷子,默默看着,其实没人想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但秦风月控制不住他想要一吐为快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