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许小南的离开，布谷倾向把它当做是‘仓皇逃走’。

布谷热衷于走秀和各种站台活动，尝到了赚钱的味道，日益自信。几场考试也挤压到了今天。

她往答辩室走着，一边打开许小南的论文稿内容：论低频率音乐对忧虑的稀释作用。

这小子在尝试验证什么？频率在声频范围的低端约250赫以下的声音对一些特定忧虑的稀释作用。角度算是独特而惊奇了。乍一看分析也挺有层次，没想到他脑袋瓜这么机灵。

她寻思着能不能让许小南把这篇论题角度给到她，自己的每科学分要9.0分以上才有可能保研本校。明大苛刻的论文制度下，产生了一条灰色产业，通过卖论文选题和大纲或者承接外包实验，都可以赚钱。给许小南出个好价钱，他不见得不答应我。更何况，我还是他的热乎乎地前女友。

布谷想着，想开口向许小南要，如果他不愿意，就买；再不同意，就答应做回他的女朋友，用女朋友的名义要来，过了之后再甩了这个傻瓜。

她一看，许小南还在线上，于是给他发了一个长消息：

小南，你刚掉了一套论文稿在地上，写得是【备份论文稿】，我看了，很欣赏；

刚好我时间有点紧，能把这个选题转给我吗？这样我可以平安度过今天。（爱你的谷姐姐）

这时候许小南刚递交论文，在教室外排队等着答辩。

他看着布谷的信息，迟疑了一下，难道禾秋子把我的备份论文也打印出来了吗？那不过是在她的督促下磨出来的另一份论文，角度太烂太肤浅，被禾秋子和西格毙掉的选题啊。这？布谷还把它当成宝贝一样，怎么回事？

他回复给布谷：好啊，如果你不嫌弃的话。

布谷：这份你还没有上传到【挑战权威吧】，对吗？我刚搜没搜到。

小南：是的，没传【威吧】，你用就好。

布谷找了一个自习室，把文稿内容扫描成可编辑文档，开始修改，一直到最后，甚至标点符号都没有改动过。可是直直地抄下来，被许小南看到，会被看不起的吧。

她绞尽脑汁，把一些表达改成自己惯用的句式，最后加上自己的名字。加上时间戳，提交到了【挑战权威吧】，对于这样优质的论文，她特意检查了是否是开放状态。

真是个好日子，没想到许小南这么爽快，也没白费我为他吃了几次避孕药的交情.

在粉熊舍。

禾秋子打理着自己在【挑战权威吧】的主页，她琢磨着把这次艺术治疗师课程的备份论文提交上去，虽然只是备份稿，但自己非常喜欢，也不枉那位吉他大叔的帮忙。

她点击论文，将内容拖拽到【威吧】，没想到【威吧】弹出了一条提示：

小同学，论文要自己写哦，撞衫记得改马甲，以及马甲下的干货。

怎么回事？

禾秋子回到【威吧】，搜索关键词「低频率音乐」，出来351份此条；再增加关键词「250赫以下」，减少到93份此条；再搜索内容「超声波」，锁定了两个此条，一个是论文本身，一个是论文作者，论文热度还冲到了前三，而作者是布谷。

同学们对她赞不绝口，当然有大部分都是吹嘘拍马的互捧者，也不排除有真正看这篇论文内容的人。

而论文作者是布谷？绝对不可能！我从来没有和布谷沟通过论文内容。

禾秋子拖出布谷的最新论文，比对自己本机的草稿文，重合度为98.8%。丧心病狂！

她走到餐桌，没看到早上打印的文稿，又问了一下管家婆，管家婆找了一番也没有找到。

根据管家婆会议，最后一个离开餐桌的是许小南，他或许拿了一打文稿走。

“晚上他们几个回来再问问吧。”

禾秋子不能冷静，她觉得自己遭到了欺骗，如果她不跳出来，大家都像傻子一样被布谷欺骗……

「最有可能许小南一个顺水人情送给了布谷，目的是寂寞难耐，还想找布谷约，fuck，这种事情竟然发生在我身上。」

「哦，不，我不能冲动，在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让我先静一静。」

「听着，禾秋子，你现在开始，关于这篇论文不做任何决定，晚点处理，不会有什么影响，你不要去伤脑筋。」

禾秋子忍住这无意义的瞎想，转身在整理寒假行动方案。

在答辩教室，许小南站上了讲台，给他出题的正是人文科被尊称为“疯兴”的风兴教授。

许小南被他上次的出题‘吓崩’了眼睛，题目是：如果你在进了女厕所拉屎，但是拉完发现没纸，你没带任何其他的通讯工具。你会怎么办？（要求思考3秒后立刻开始作答）

许小南憋了不止3秒，与疯兴教授四目相对，最后茅塞顿开——我最近便秘，拉屎后不用擦屁股，省了。

疯兴大吼一声，你以为你真的在大便啊。

结果是：FAIL，需补考。

疯兴教授这次戴了一副时髦眼镜，看着心情不错，真希望他这次大发慈悲，出个不超纲的题目。

他摘下眼镜，看着许小南，口中念着题目：

沙漠里有一片绿洲，绿洲中有一个湖，湖水里有一只鱼，这只鱼如果从水里跳到岸上可以长出脚与人类产生爱情，不跳则继续延续生命。如果你是这只鱼，你跳还是不跳？

许小南做3秒思考状，他看到一个自己能从旁边的窗户跳了下去，但是自己摔死了；另一个自己，拿起了一把椅子，往疯兴教授的头上砸去，疯兴死了；第三个自己，以三寸不烂之舌征服了疯兴，疯兴因嫉妒吐血而死。

3种死法过去了，好像还是没有思路，赶鸭子上架，他结结巴巴地说道，“我选择不跳然后再跳。”

在开了头之后，许小南来了灵感。

“作为享受稀有水资源的我，占用这么好的生长空间，我必定要有足够长的时间把自己养肥，变成大鱼，最终以优质的口感赢得人类的尊重和回味。

如果此时，我并没有遇到变成一道美食的机会，我会选择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跳上沙漠，在沙漠里晒成一条咸鱼干，成为一道美味，等待我的有缘人路过，我能够满足他们的饥饿。”

疯兴教授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看着许小南，问道“你为什么要以成为人类美食作为价值所在？”

“鱼之于人类，不就是美食之于人类吗？”

“你为什么需要人类的尊重和回味？”

“人类在食物链的最顶端。”

“你为什么要满足人类的饥饿？”

“因为那样我才会快乐。”

“你是作为人类快乐吧。那你已经忘了，其实你是一只鱼。”

许小南失落落的，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已经的思绪已经到了那片绿洲，看到了一摊湖水，水里什么都没有，只有自己的倒影，那脸上还是挂着一个字FAIL，他想让那个倒影和FAIL永远不要钻出水面。

“疯兴教授，就这样吧，我今天心情比较失落，不想再继续了。”

“相信你的心里已经在回答我的问题了。”疯兴教授又坐回了椅子上，戴上了眼镜。

“好的小南，希望你下次有好的表现。具体成绩我会在【威吧】提交给你，你这次不靠就算过了吧。”

许小南仿佛一个耷拉皮球瞬间被充气，直到爆炸；他的心从结冰状态直接气化了的样子，飘在空中。“简直无法相信，是真的吗？”

“小伙子，好好努力，不要辜负了自己的才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