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初次见面，难道不自报家门吗？”

顾明宸眺望远方，直勾勾的盯着远处的一片金黄的宫殿。

被俘的一伙人低头不语，站在前面的一个黑衣人抬头喊了一声：

“誓死效忠董家，效忠王妃娘娘！”

薄唇邪魅的挑起一个弧度：

“本王新得了几匹好马，一人观赏未免无趣。”

一众黑衣人面面相觑，凌王派人抓了他们来，只是为了看马？

当顾明宸的人拉着马走到塔楼下方时，黑衣人开始焦躁不安。

因为他们其中的一个人，被绳子套住了四肢和脖颈，仰面躺在地上。而五条绳子，都拴在五匹面朝着不同方向的骏马身上。

顾明宸端起茶盏，小饮一口，随后幽幽的开口：

“本王一直对这种古时的酷刑很好奇，劳烦下面这个兄弟，帮本王开开眼。”

所有黑衣人都惊呆了：五马分尸！凌王居然能心狠手辣到这个程度。要将活生生的人五马分尸！

站在下面的暗探得到了顾明宸的眼神，立刻跨上马，猛的挥鞭。

五匹马都受了惊，各自朝着不同的方向扬蹄。

原本垂在地上的绳子迅速被拉到空中，被绑住的人随着绳子的飞起也迅速被带到半空中。

被马拖着的黑衣人还没来得及喊一声，其四肢和头颅便飞出去好远！原来撕碎一个人，就像撕烂一张纸那么简单！

血扬的很高，黄土地上的大片殷红极其醒目。

站在塔楼上的黑衣人，顿时鸦雀无声，全部安静下来。他们紧紧的盯着地上的血迹，仿佛一眼能看到他们的结果。

凌王真的，活生生的撕了一个人！五马分尸，死无全尸！

站在塔楼上的黑衣人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顾明宸的暗探牵了几只灰色的大狗出来。

“……不对！那不是狗！是狼！是狼！”

有黑衣人瞪着眼睛，尖叫起来。

顾明宸唇角带笑，没想到聂昭蕴手下居然还有识货的人。

狼一见血就兽性大发，红了眼睛扑到四肢和残骸上，拼命的啃噬撕咬，血腥味很快弥漫开来。

有不少黑衣人闻到味道，开始干呕。

顾明宸见怪不怪，依然端起精致的茶盏，小口小口的饮茶。

待到他的爱狼饱餐一顿，暗探将它们牵了下去。

“诸位，不知本王的马可是好马？狼可是好狼？”

黑衣人更加安静，没有人敢接话，没有人敢作答。

顾明宸觉得无味，没想到聂昭蕴的人这么无用。只敢杀那些手无寸铁、无法反抗的人。

不过是看了场五马分尸，看了看他的爱狼用餐而已。

他的暗探，都要经过种种考验。他们会在马还没有扬蹄的时候，飞快的动手，将五匹马一一宰掉。

他的暗探，经常会被丢到深山过夜。活下来的，才能为他效力。

“聂昭蕴让你们监视谁，陷害谁，暗杀谁，通通在皇上面前说出来，否则自己知道下场。”

又是面面相觑，又是漫长的沉默。

顾明宸扬手，暗探得到指令，立刻拿出一个小瓶子，抓住一个黑衣人就往他脸上泼。

瓶中的液体很快沸腾起来，呲呲啦啦的作响，冒出刺鼻的烟雾和气味。

那黑衣人捂着脸倒在地上，叫声异常凄厉。

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他才终于安静下来。

众人才发现，他的样貌已然被毁，五官像是冰融化了一般，眼珠都脱落，黏在下巴上，满脸都在渗血，异常骇人。

有几个黑衣人颤抖着大喊：

“我等愿意配合王爷，还望王爷给个痛快！”

话音刚落，其中一人便被同伴夺了暗探的刀，一刀封喉。

原本动摇的黑衣人立刻闭嘴，不敢多言。

“我等受董家栽培，必不会叛主！”

依然是最初回话的人，手提还在滴血的刀，对着顾明宸，怒目圆睁。

这么忠心，可惜跟错了人。

顾明宸惜才，但是他说了，不会叛主。

顾明宸的手再一次扬起，而后闭上了眼睛，感受初夏的晚风。

暗探蜂拥而上，刀刀见血，一击毙命。整个塔楼，血气弥漫。

顾明宸再一次睁开眼睛时，身后已经归于平静。

地上血流成河，尸体散乱的堆积在一起。

而他的暗探，毫发无损，单手持刀，负手而立，围成了一圈。

“打扫干净，不要脏了本王的地方。”

“是！”

尸体被一一拖走，一桶一桶的水洒到地上，血迹被冲洗。

顾明宸的暗探办事利落，不会有人知道，这座京郊不起眼的塔楼，发生过这么惨无人道的。

顾明宸踩着混合着血和水的地板，一步步逼近角落。

两个黑影瑟缩着挤在角落里。突如其来的覆盖在头顶的阴影，让两人后脊发凉。

“现在没有人会堵你们的嘴，不过本王也不需要你们指证聂昭蕴了。”

两个黑衣人的心凉了半截，正准备赴死时，“哗啦”一声，两把刀被丢在他们面前。

“杀了俏梅的弟妹，让她相信，你们依然是聂昭蕴的人。”

两个人颤颤巍巍的拿起刀，对顾明宸俯首。

月亮被乌云遮住，透不出一丝光亮。顾明宸吹着晚风，依旧细细品茶。

皇宫，大内牢房。

聂云葳听到外面打更的声音。子时到了。

原本守在牢房过道的侍卫纷纷撤出牢房。

聂云葳知道是换岗了，很快下一批侍卫就会进来继续看守牢房。

可是今晚非常奇怪，过了许久，换岗的侍卫迟迟没有进来。

一个穿着黑色披风的人匆匆走进来，停在了聂云葳的牢房的门口。

他揭下披风的帽子，牢房里昏暗的烛光映在他的脸上。

“段朝煜！你怎么来了？”

聂云葳没想到他会冒险进大内牢房。

段朝煜隔着牢房的栏杆握住她的手，聂云葳下意识的挣脱开。

“我来看看你，你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他们有没有用刑？”

聂云葳摇摇头：“皇上亲自下令把我关到这里，还没有审问我，这些人不敢用刑的。”

段朝煜压低了声音告诉她：

“我跟耿荀一直在寻找俏梅的家人，如果俏梅愿意出面当众指认聂昭蕴，一定能证明你的清白。你放心，除了我和耿荀，凌王和太子也在奔走，一定能在皇上提审你之前办好的。”

聂云葳有些吃惊的看着段朝煜，他居然也在想办法策反俏梅？

他，怎么舍得对聂昭蕴下手？

迎着幽幽的烛光，聂云葳的目光落在段朝煜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