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昭蕴进宫给虞贵妃请安。

虞贵妃容光焕发，只要皇后的日子不好过，她便舒心得意。

“儿臣恭喜母妃，日子越过越滋润了。”聂昭蕴面无表情。

虞贵妃斜眼瞥她一眼：不就是在她抓走聂云葳之后，设了个陷阱陷害耿荀吗？不抓住耿荀，怎么要挟顾明栀？不要挟顾明栀，怎么让皇后撕心裂肺？

几天前叫她安排人去见阿那齐的时候，就已经跟她解释了前因后果，这个女人现在居然还在甩脸子。

“也多亏了你的计谋，若不是你安排的好，本宫如何能设下连环圈套呢？”

虞贵妃看她办事还算得力，也懒得跟她计较。

“凌王殿下到。”

宫门口有内监通报。

顾明宸一袭藏蓝色常服走进殿内：

“儿臣请母妃安。”

虞贵妃看见儿子心花怒放：

“四公主马上就要去沙漠了，本宫送走四公主也就是要了皇后半条命，明宸，现在的皇后已经不足为惧了，她没心思为太子做什么了。”

她越说越觉得自己为儿子做了一件了不得的事。

聂昭蕴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顾明宸，不吭声。

她只是盯着他的藏蓝色常服，藏蓝色……蓝色……

母妃叽叽喳喳的说了半天，顾明宸冷冰冰的开口：

“塔吉尔来信，质问我搞的什么鬼，为何易国会跟金塞国和亲。”

虞贵妃愣住了，有些不明所以：

“……谁来信了？”

“格尔漠二王子。”

虞贵妃大吃一惊，立刻想起其中的利害关系：

“那，那他不会怪罪于你吧？会不会对你有影响啊？”

“金塞国跟易国联姻，就等于孤立格尔漠汗国。这不是塔吉尔要的结果。他现在还不敢跟我翻脸，否则他什么好处都捞不到。”

顾明宸的脸始终冷冰冰，就连虞贵妃对他都有些犯怵。

顾明宸看看母妃，又扫了一眼聂昭蕴，低声说到：

“下一次不要自作主张，得不偿失。”

说罢便拂袖而去。

聂昭蕴心里隐隐作痛：到底是因为得不偿失，还是因为我算计的是聂云葳？

顾明宸，你好狠的心！

顾明宗和段朝煜一起去城门口送阿那齐。

金塞国来信：可汗的身体日渐虚弱，金塞国可敦要阿那齐立刻回去，守着可汗。

“二王子一路顺风，多多保重。”

顾明宗抱拳，送别的话语客气而又不失疏离。

阿那齐同样回礼：“殿下莫要再送，阿那齐愧不敢当。我听说届时殿下还会送四公主出京城？”

“太子殿下是四公主的亲皇兄，自然要相送，这是我易国风俗。”

段朝煜不明白阿那齐是什么意思，只得解释解释这送嫁的习俗。

阿那齐面露羞涩：

“还请殿下好好照料公主，阿那齐行程匆忙，不能亲自接公主去金塞国，实在是亏欠公主。”

又高又壮的霍尔在旁边闷声说了一句：

“王子，天色不早，快些启程吧。”

阿那齐再次拜别，随后队伍渐渐消失在远处。

段朝煜自言自语：

“真没想到，这个阿那齐居然真的对顾明栀有意。真是难得。”

顾明宗笑得很苦涩：

“也好，我们皇室子弟总算能得一真心实意的婚姻。顾家为情所累的人，已经太多了。”

说着又拍了拍段朝煜的肩膀：

“你命好，跟云葳两情相悦，恩爱不疑。好好珍惜她。”

段朝煜不客气的打掉顾明宗的手掌：

“不劳殿下费心，对她好是我分内的事。”

顾明宗无奈的摇摇头：“连孤的醋都吃，你莫不是喝醋长大的……”

凤鸣宫，皇后看着宫女内监进进出出，将一个个托盘放在桌子上，摆满了大殿。

“凤凰朝阳步摇一对，青州满绣绸缎二十匹，东珠耳环一对，琉璃碎玉屏风一对，翡翠雕花扇坠一对……”

点完了数目，领头的大宫女高声喊道：

“盛央宫贵妃娘娘赠予景和公主的大婚贺礼已全部送到，皇后娘娘请过目。”

皇后闭上了眼睛，沉默了许久。宫女又重复了一遍，她忍耐着吐出一个字：

“滚。”

顾明栀匆匆赶来，接过宫女手上的礼物名单：

“景和多谢贵妃娘娘的贺礼，一路上需要准备的事情还多，景和就不去盛央宫当面向贵妃娘娘道谢了，望姑姑代为转答。”

顾明栀亲眼看着盛央宫的人离去，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做个端庄大气的公主真是累，不过她以后都要这样示人了呢，还是早些习惯的好。

顾明栀轻轻的抱住母后，将头依偎在她的肩膀上。

“明栀，母后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