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第六章(1 / 1)

作品:《浮生莫恨欢娱少

时沉看着眼前女孩咬牙切齿的笑,心中一阵好笑,撇开了眼,还想逗逗她,于是说道:“在外叫殿下不安全,换个叫法。”

宋初弦睁大了眼睛——??????不叫殿下叫什么?不会要让我叫主子吧。

不行!宋初弦梗了梗脖子道:“你休想!”

时沉看着女孩子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似乎知道了她心里在想些什么,哼笑了一声:“你要想叫主子也没关系,我可以接受。不过我觉得叫我时沉就好。”

宋初弦看着时沉,被他说中心事,再看他一脸调侃,脸不由自主地就红了起来,像是早熟的红梅,这颜色一直蔓延到耳边:“你你你你事情真多。”时沉——时沉个鬼啊。

宋初弦轻轻摇了下马鞭,往前走了好多步,慢慢地甩开了时沉。似乎是不经意地抬头看到了盘旋在后头的白鹰——跟上了。

陆桑看到宋初弦走后,侧身对时沉说:“主子,您刚刚说的那头白鹰已经跟了我们一会儿了,要不要干掉。”

时沉眼神幽深地看着走在前面的宋初弦,脸色不复刚刚的肆意,说道:“留着,我倒想看看她想干什么。”

“是。”

拉下车幔,时沉抚摸着自己的折扇。常年征战培养了自己一双慧眼和聪耳。还未启程时,自己就感受白鹰的存在了,和宋初弦的搭话也是自己故意而为,就想探探她的底细。

一个明宫小喽啰却那么不情愿叫主子,很明显,她根本没有奴性甚至从未寄人篱下过,她那身傲气和傲骨是任何伪装都无法遮盖的。那么她不是明宫宫主身边的得利能手,那么就只能是——明宫宫主。

“啪”时沉拨开折扇,半躺在马车上。眼中的阴翳将所有温热气息全数带走。

大部队行了许久,其间走走停停,终于见到了一家可以落脚的客栈。期间倒是也有驿站,可每当那群兵士让自己去询问时沉的时候,时沉连车幔都不打开,凭借鼻子发出“哼”的声音就所有都作罢。

宋初弦心中气的不行:早食未吃,午食也是啃了几个兄弟兵士的馒头。自己现在简直就是又饿又困,这个不知道哪儿来的高贵皇子还这么挑剔,自己有一次实在撑不住,都走到驿站门口准备进去了。就听到陆桑特别大声地喊道:“火把点过来!”

自己只能认命地转头和他们再走。寄人篱下还不能有怨言。

所以当宋初弦得到时沉的同意在这家客栈落脚后,简直就像获得大赦一样,冲进客栈。

店小二急忙上来迎接着:“客官住宿吗?”

宋初弦连连点头,从怀里掏出了一袋银子,说道:“最好的客房,一间。”

小二收到银子颠了颠,感觉到了银子超出了预想,于是咧嘴笑道:“客官运气真好,本店就一间最好的客房了。”

小二正准备带着又困又饿的宋初弦去到客房,在转身却碰到了信步走开的时沉,宋初弦心下一紧,低着头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快步走着。

“站住!”宋初弦被时沉突然出现的声音吓得停住了。

“宋苒,你这竹简怕是不要了?”

都说女人一旦又饿又困就是一头猛兽,谁惹咬谁。而此时的宋初弦憋了一肚子的气,突然语气也就冷了起来:“呵,时沉,我们是合作伙伴并不是什么属下主子的关系吧。你根本没有资格命令我。”

时沉似乎早就料到女人会炸毛,眼神也冷了冷:“是吗?陆桑拿火来把竹简烧了!”

看到陆桑遵命后的快速动作,宋初似是弦银牙咬碎地喊道:“时沉,你就不怕我给你下毒偷走竹简,又或者在拿到竹简以后杀人灭口?”

时沉往宋初弦的位置走了几步,俯下身子,一个字一个字的说:“你大可试试。”

宋初弦抬头狠狠地盯着时沉,时沉不在乎得挑了挑眉,一甩折扇,示意小二带路,小二愣了一秒随即明白了。宋初弦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一群人跟着时沉走向最好的客房。

有些温热的液体在眼角堆积,她明是什么。只是有点接受不了自己突然这么挫败的无力感,可能是自己被捧得太久了,自己都忘了,其实自己本身就不配。不配做傅家的女儿,不配做明宫宫主,现在呢,不配住最好的客房。

她有点受不了了,可能是客栈的气氛有点压抑吧,她走出了客栈,找到一片干净的草地坐了下来。

而这一切都被时沉看在眼里。他跟着小二走到二楼就停了下来,随后看到宋初弦的眼泪被她生生憋回去,他也没想到,这个女人就这么走了出去,也没有吵闹,安静得出奇。

这本身是时沉最希望看到的,身为天之骄子,他最讨厌有人忤逆自己甚至是骗了自己的那种人,所以他想尽一切办法打压她的傲骨,一是想逼迫她自己早点承认自己的身份;二是警示她自己的权威不容置疑。

可这一切突然像是打在了棉花上,全部被无声的吸收了。

时沉不动声色地皱起了眉头看着女人的背影走出客栈。

小二在旁准备撤下,于是说道:“大爷,这就是最好的客房。那小的先撤了。”

“等等,这二楼所有空余的房间我都包下了。”时沉说完,走向了离客栈外景色最近的普通客房。陆桑见此有些愣住片刻,不过还是从怀中掏出钱袋扔给了小二。

小二笑得更开心了,嘴里忙说着好咧边下楼了。

时沉推开这间客房中的窗户,倚在座榻上侧头看向窗外——那个女人就坐在草地上,明明阳光将整个世界铺洒得无比灿烂,可此刻,她一个人却像是秋风落叶萧瑟无比。时沉突然觉得,这个女人和自己好像。一样的争强好胜,一样的孤独落寞,一样的坐拥权杖却注定如同幽魂在这个人间游荡,直至死去。

“娘,我的爹爹呢?”这是小时候的时沉。那时候他还在福州一个不出名的县里,那时还是懵懂不知世事的日子。那时他还不知道他的父亲是那个皇宫里最尊贵的男人。他的母亲叫苗淼是整个县里织锦手艺最好长得最好待人最温柔的女人。

娘亲时常抱着小时沉,每到这时就低喃说道:“你爹爹啊是这个世界最尊贵最有才华的男人。”

小时沉经常听母亲这么说,他看着母亲经常会爬到县外最高的山上,似乎是在等待什么人,或许是爹爹吧。

他不是很清楚爹和娘在一起的具体事情,只记得娘说过,爹爹是在游湖船上看到了她,两人一见钟情一见如故,日月相伴,女子织锦男子抚琴,是这个世间最为般配的一对。

在小时沉的记忆里,娘永远在等,家中永远都是娘细糯的声音、织布机吱吱呀呀的声音。日复一日地单调却温馨,小时沉知道自己缺了些什么,但已经不重要了,从小敏感的他觉得这样就很好。

一切的转折都在他八岁的总角之年发生了,从此一切不可逆转。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