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第二百六十七章 勤王之师(1 / 1)
作品:《团子驾到》换好衣服的米团,骑上越影,将李檀甩到马背上一路疾驰直到宫门口不远处。米团翻身下马,李檀也潇洒落地。
“怎么,难道你想翻墙入宫?”李檀打趣道。
米团将越影拴在树上,看了看戒备森严的高高宫墙,扭头对站在自己身侧的李檀莞尔一笑道:
“未尝不可。”
说罢,只见米团真气满提,身上衣衫无风自动,伸手抓住李檀的肩膀笑道:
“殿下,抓稳了。”
李檀微微一怔,下一秒他人已经是双脚离地,被米团抓着跃向宫墙之顶。
起落之间,米团努力避开巡逻的宫中守卫,手上抓着一个不会武功的李檀,简直如负千近之担。好不容易劈开所有巡逻侍卫,米团在宫中一处不起眼的角落落下脚。放开李檀的时候她已是有些气息不稳,她喘息着,看着一脸震惊的李檀半开玩笑似的说道:
“殿下,你该减肥了。”
李檀不可思议的看了看前方的高大宫墙,这宫墙,是宫内的第一道防线,向来守卫众多,防卫森严,米团就这么带着他飞了进来?
“团儿,你师承何处?”李檀眉头轻蹙,笑意全失。
“当然是,高人。”
米团笑嘻嘻的四两拨千斤,四下看了看,发现这里好像离李檀的关雎宫还有一段距离,不过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现在只要李檀人在宫中应该就不会再有什么危险,于是米团对李檀小声说道:
“殿下,这里好像离你的关雎宫还挺远的,你找个小太监或者侍卫给你带路吧,我不能再往里面去了,不然可就要落个擅闯宫禁的大罪了!你自己小心啊。”
“团儿,你……”
李檀看着米团欲言又止,而米团则发现似乎前面已经有一队巡逻侍卫向自己和李檀的藏身之地走来。她盯着侍卫,拍了拍李檀嘱咐道:
“这些天不要出来乱跑了,今天行刺的人看起来绝非寻常。若要找我,传我进宫便可.”
说罢,不待李檀回答,人影一闪便消失在宫墙上。
李檀眼看着米团消失的方向,眉头越锁越紧。
“出来吧。”李檀对暗处说道。
宫墙转角处的树丛微微一动,两个暗卫出现在李檀脚边,跪拜道:“主子。”
“去盯着米家,如有异动速来报我。”
“是,主子。”
李檀的目光锁在幽深的夜空中,那里夜幕沉沉,月影昏昏。
今天他喝多了酒,却没醉。不知道为什么心中忽起一阵骚动,让他想立刻见到米团。他在关雎宫中来回踱步,一杯又一杯的桃花雪也不能让他心头平静下来。于是就这样,难得的他走出了宫外,不知不觉的走到米府门口。
子夜时分,月上中天,米府大门紧闭。整条街上除了明晃晃的灯笼,竟是一个人都没有。
这个时候,他的团儿,应该是在家中稳睡吧。李檀立于墙外,想着墙内米团就在睡房之中,锦塌之上安睡。自己站在这里就像站在她身边一样守着她,心里便生出几分绮丽之色来。心神一阵荡漾,不由得浮想联翩。
可偏偏,这个时候跟着他出来的管事太监频频催促他回去。真是,呱躁急了,讨厌极了。
李檀心中一烦,便将人统统辇了回去。自己一个人靠在墙上,望着天上的明月,心里想着他的团儿。看着看着,他的团儿当真踏月而来,仿佛嫦娥落九天。
可她却不是穿着嫦娥的霓裳羽衣,而是穿着一身黑色夜行衣,头上还有伤,抱着纱布。
才两天未见,这是怎么了?她怎么受伤了?怎么这个时候竟然穿着夜行衣,是去了哪里?去做了什么?
李檀的心中有千百句话想要问她,可是她一开口,他的身影倒映在她的眼中的时候,一切便都被他抛掷脑后去了。
想那么多干嘛,今天他不要做什么汉王。他要做个思念心上人的痴情公子,做一个为了心上人而不顾一切的浪荡子。
可偏偏米团比他自己还担心他的安全,虽是不情愿却也将他让进了自己的院子,将他安排在了厢房了住下。
米团这个家伙就是这样,从来不会是撒谎,从来不擅长隐瞒。她的不情愿和不放心,都写在脸上。看的他的心柔成了一片,也纠成了一片。
她什么时候才能像自己喜欢她一样,喜欢自己呢?
躺在厢房的床上的时候,李檀在心里这么想着。想着想着,辗转反侧。就在此时,刺客出现了。刺客的飞刀砍下的时候他的暗卫和唐瑾几乎一前一后同时出现。他立刻摆摆手,让他的暗卫退下。
他冷眼看着唐瑾和那伙刺客从房内打到屋外的房顶上,他并不担心他失败,因为他的暗卫就在附近,而他们若是出手,这一伙人绝对跑不掉。
可是他在等,他要看看这个一天到晚跟在米团身边的少年到底有多少斤两。
果然这个少年没有让他失望,他的剑法犀利,身法敏捷,眼神之中冷静而狠厉。他和那四人缠在一起,却丝毫不见慌乱。数招过后,他手上寒芒乍起,地上便多了一具尸体。
当真是够快,够狠。
李檀被他带来的护卫,围成一圈,保护在一边,不让他被战局波及,所以他干脆观起战来。
就在此时,米团手持踏雪剑,从天而降。李檀双眼一眯,心头猛的跳了一下。
她一定是一听到他被袭击的消息就匆匆赶来了,她赤着脚,发丝散乱,身上仅披了件大袖衫。可是她全身上下却散发着耀眼的光芒和睥睨天地的气势,连他都被她给震住了,更别说那几个黑衣刺客。
米团会武功他早就知道了,可是她当着他的面和刺客缠斗,他的心却被提到了嗓子眼。
暗器袭来的时候他只顾着看她,想提醒她又怕她分心,一时间竟是不知该如何是好。却全然不顾,那暗器袭击的目标实际上是他自己。
一切尘埃落定之后,米团带他回到了皇宫。原本他只以为米团的武功了得,却没想到她的内力如此之强,轻功如此之强,竟然能带着他,飞跃宫墙。
大内防御,巡逻侍卫,对她来说都形同虚设。双脚落地之后,他的心忽然变得不安稳起来。连皇宫这样的地方,她都能来去自由,试问,天下还有什么能困得住她呢?
米团离去的一刹那,他伸出手去,却连她的衣角都没抓到。李檀眼中一暗,心陡然沉重起来。
为什么她总像是要消失一样?为什么每次离开他,都像是再也不会回到他身边一样?
强烈的不安,在李檀的心底扩大。他派出暗卫,盯牢米家,这一次他不能有任何闪失。他想要的东西,没人能阻止。即便是米团,她自己,也不行。
天亮之后,米团没有等刑部的人来,她将唐瑾留在了府中等着刑部的人,而自己则直接去了观澜院,她与傅长雪有约定,若请兵顺利,便在观澜院碰头。已经三天过去了,傅长雪会成功吗?
这一天过的异常漫长,米团从早上等到了夜里,还没见到傅长雪的身影。
难道他失败了吗?
“小姐,府里来人了送信给小姐。”桂圆拿着火漆封的信递到米团眼前。
米团拿过来拆开一看,原来是唐瑾送来的信。他在信中将今天刑部的事情细细说了一遍,其中还提到了似乎有人在盯着米府的动静,让米团暂时不要回府。
有人盯着米府?米团看完眉头轻蹙。会是谁呢?
难道这伙人和昨日她与那伙此刻缠斗的时候发现的人是同一批吗?
而且奇怪的是,刑部的人来,竟然也没有带人回刑部问话,只是将尸体带走了。难道,这也是李檀的授意吗?
米团今天没等来傅长雪,心中又多了这么一件事挂念,干脆也就听了唐瑾的话,懒得回府,就在观澜院睡下了。
直到第二天下午,米团正在湖边漫步,思索着前日刺客的事情,眼角飘进一片月白衣角,她心中一跳,月白色的锦袍,繁枝暗纹。这是,傅长雪?
她顿住步伐,猛地一转身,那月白人影就在身后,嘴角噙笑的看着她,不是傅长雪又是谁!
“小雪!”
米团开心不已,如乳燕投林一般,扑进傅长雪的怀抱。
明明只是短短数日未见,为什么她却觉得两人仿佛分开了好几年似的呢。原来,话本里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是真的。
米团被自己脑子里的想法给逗笑了,在傅长雪的怀里闷头吃吃笑了起来。傅长雪将她的小脸从自己的怀中抬了起来,看着她双颊飞红,眉眼弯弯的样子,笑问道:
“怎么见到我这么开心吗?”
“对啊!”米团索性抱住傅长雪的腰,脸在他的胸前蹭了蹭,嗅了嗅他身上好闻的香气笑嘻嘻的说道:
“你一直不让我看话本子,可是这次话本子可真没骗我呢!”
“哦,怎么说?”傅长雪被她蹭的有些心痒,便放开她,牵着她的手,在湖边亭中坐下。
米团见傅长雪难得对话本子的话题表现出这番愿意虚心求教的样子,顿时昂起头,神气活现的说道:
“话本子上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刚才看到你的时候就有这种感觉,明明是才几天没见,可是却觉得好像已经分别了好几年似的。一看到你就开心,你说话本子是不是说的很对?”
听着米团这般毫无遮掩的诉说着对自己的思念之情,傅长雪饶是再强作镇定,脸上也撑不住的红了起来。而他的心,更因为她的话而柔软了起来。
他这些日子奔波在外,对她何尝不是牵肠挂肚呢。
正在感慨之时,却见米团伸过头来,冲他邀功似的说道:
“对不对,对不对嘛!”
这个家伙,真是没个正经!
傅长雪抬手在米团的脑袋上轻轻敲了一下,笑骂道:
“你这个家伙,亏你还上过太学馆。这肚子里的东西都还给先生了吗?‘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本出自《诗经》中的采葛。
正所谓:
彼采葛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彼采萧兮,一日不见,如三秋兮!彼采艾兮,一日不见,如三岁兮!
跟你的话本子有什么关系?你呀,都已经入朝为官,身为御史一天到晚没个正形。”
米团冲傅长雪做了个鬼脸,这个家伙,一掉起书袋子来,就像个老学究,老气横秋的!
罢了罢了,她今天心情好,就不和他计较了!看了看天色,时间也不早了,米团便收了玩笑的心,对桂圆红枣使了个颜色,让她们去前院守着。然后脸上神色一肃,看向傅长雪认真问道:
“事情办得如何了?”
“不虚此行。”
米团闻言眉头一挑,竟然成了?
傅长雪此次离开京城是去滕州和云州两地找两地节度使借兵,让他们挥师南下勤王,以做策应。她本以为两地节度使未必愿意,却没想到竟然成了。
傅长雪喝了一口米团为他准备的丹枫白露缓缓说道:
“滕州节度使已经愿意率兵南下勤王,只是云州节度使萧景升那里有些棘手。”
“云州节度使?”米团眉头轻锁。
云州节度使萧景升向来能武而好战,蓄养了大批兵马,颇有气势。朝中早有传言,他不服汉王监国,已生异心。本来她以为说服云州萧景升清君侧他定会同意,怎么反而棘手了呢?
“到底怎么回事?”米团看向傅长雪问道。
“这个萧景升,拥兵自重,私下里招兵买马,拉起了很大的一批人马。他不愿这些人马被朝廷吃掉,只想做自己的势力。我此次前去与他协商,倒觉得他似乎想要自立为王的样子。”
自立为王?米团大为震惊,没想到这个萧景升竟然有这样的野心!
“难怪了,原本我还只是猜测,现在我便确定了。”
说话间,米团从袖中取出一枚暗器放在石桌之上,傅长雪看去,竟是一枚透骨钉。
这枚透骨钉,正是那晚黑衣人袭击李檀所放的那枚。
“透骨钉?”
傅长雪脸色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