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第二百四十七章 真正的赌局(1 / 1)
作品:《团子驾到》俞伯珺的脸色难得变得这般凝重,米团书桌上的大陆列国地图,据他所知,应该有三幅,他在燕国,左甄棠的府上看过一幅,一幅在江州白鹭书院的藏书阁,还有一幅如果他没有记错应该是在女帝的手上。
这三幅地图从未流失过,为何米团桌上却有这样一份缩小版?
俞伯珺指着桌上的大陆列国地图,直言不讳的对米团说道:
“米少主,恕在下直言,这份地图似乎不该出现在这里。”
米团看着俞伯珺一脸严肃的模样,笑了起来,她向俞伯珺招招手,指向地图上的一行小字,对他说道:
“你看仔细些。”
俞伯珺依言靠过去,细细看着那行小字,只见上面赫然写着:御制大陆列国地图。
“竟是御制之物?你……”俞伯珺吃惊不小,御制之物不该离开皇宫,女帝这般病重又不曾召见外臣,那她是何时得到的呢?
米团看着俞伯珺的满脸疑虑之色,哈哈大笑道:
“俞公子,给你看这个地图,是我们有正事要谈,而不是让你再生疑虑。这份地图既然在我手上,就说明可以在我手上,我想你也应该知道,真正的大陆列国地图,身在何处。如何?我们可以继续了吗?”
俞伯珺略一思索,果断点了点头。这个米团,比他想象的更像个商人。
米团见状,将沙盘摆到桌上的地图上,傅长雪坐在她身边,对她点了点头。于是她将手指向地图上大周与燕国的交界处,向俞伯珺问道:
“俞公子,你既然开办下这场国运之赌,那么你必有决胜的把握。告诉我,大周的漏洞在哪里?”
俞伯珺眼睛一缩,米团这样的直言不讳,似乎与他可以一较高下。可是这样的她,又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他犹豫的看了米团和傅长雪一眼,迟迟不答。
俞伯珺的迟疑,在傅长雪的预料中之,他一脸了然的开口道:
“俞公子,不用担心,今日之事,不出这间书房。知道的人也只有我们三人而已,还请俞公子坦诚相告。”
“不错,今天,我们只谈生意而已。”米团笑眯眯的补充道。
“生意?”俞伯珺若有所思的看向米团,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说道:“就在刚刚,我可还因为设此赌局而被米大人差点拿去祭了你那神器踏雪剑。现在米大人倒要和我谈生意了?难道米大人也想分一杯羹吗?”
米团闻言笑得更厉害了,她摇了摇头,指向傅长雪说道:
“俞公子说笑,踏雪剑再厉害,也破不了青峰的扇面。何来祭剑之说?至于你那赌局嘛……今天亚台大人在此,我就请他见证,我也要入局。”
“当真?”俞伯珺心中忽然来了兴趣。
“当真。”米团说的斩钉截铁,她略一停顿,又补充了一句道:“不过,你那个赌局无非是赌燕国胜,还是大周胜。无聊的很,我两个都不赌。我赌,大周和燕国,制衡。”
“你的意思是,你认为燕国吃不下如今这气息奄奄的大周?”
俞伯珺脸上玩味的笑容渐淡,眉毛轻轻蹙起,看向米团,搞不懂她玩的是什么?米团摆了摆手,说道:
“非也,非也。我并不认为燕国吃不下大周,而是他吃不了。至于原因,我不想说。可是这赌,我却是要下。只看俞公子是否愿开?”
俞伯珺眉头渐渐锁紧,他看向傅长雪,又看了看米团,嗤笑道:
“二位这是什么意思?堂堂御史台,挖了个这么明显的陷阱是要让我心甘情愿的往下跳吗?当年,先帝在位的时候,平西之乱,就有人下过赌局,被先帝派人擒获,车裂而死。如今两位大人想要俞伯珺也步其后尘吗?”
米团和傅长雪对看了一眼,笑得前仰后合不可自已。良久,她擦了擦眼角笑出来的眼泪,对俞伯珺说道:
“俞公子,我之前确实想要车裂你。”
俞伯珺眼皮子一跳,抬眼盯着米团,想知道她到底是在开玩笑还是当真想要他的命。可是米团笑得不可自己的眼中根本看不到一点真实。
米团继续说道:“可是,我后来又想了想,你这个赌局或许和汉王殿下想要娶我这件事,有莫大的关联。甚至,你的赌局直接关乎着大周的未来。”
“团团……”傅长雪忽然开口,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当米团看向他的时候,他又摇了摇头,闭嘴不言了。
米团轻轻拍了拍他,说道:“无妨,既然俞公子进了这个书房,我们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不妨我先露个底。然后还请俞公子放下心中疑虑,告诉我想要的答案。”
“哦?此话怎讲?”俞伯珺的视线将米团锁定。
“汉王,欲逼宫。时间,或许就在大婚之日。我的猜测,可对?”米团的声音很小,她的眼睛锁在俞伯珺身上,一瞬不瞬。
傅长雪心中猛地一跳。原来,这件事她已然料到了!傅长雪看向米团的眼光顿时有些复杂,他与她几乎是同时得知这个消息,当时米团什么都没有说,她看起来比起自己的终身大事,俞伯珺拿国运做赌更让她愤怒。
可是他不一样,他震惊不已,这个消息在他的心中掀起了万丈狂澜,让他再无能力去思考别的任何事情。
李檀看向米团的样子,一遍遍的浮现在他的脑海。他甚至感到愤怒!堂堂监国皇子,竟然为了将米团从他身边带走,做出这般举动,实在是荒唐!
他愤然握紧了拳头,可就在这一瞬间,他忽然冷静了下来。
一直以来,李檀似乎都在给众人竖立着自己是一个浪荡闲散的汉王,可是他主政的时候,却恰恰向众人清晰的述说着,自己说过话是何等愚弄众人。
皇家之事,何来荒唐之说?李檀从来不是容易冲动的人,这件事绝非横刀夺爱这么简单。
凭着他在暗潮汹涌的朝堂之上这么多年来养成的敏锐嗅觉,他清晰嗅到了阴谋的味道。没错,这是一场阴谋,而且是一场丝毫不打算遮掩的阴谋。当真相在他心中成型,掀起了新的惶恐,他还没来得及向米团将一切说出口,米团却将这个结果,直接说了出来。
他的团团,总是这般,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傅长雪的目光就这么胶在米团的身上,看的她有些脸上发热。她知道他一直担心着她,可是她心里也知道这件事情是何等的重要,汉王李檀已经将她的一只脚拖入了漩涡之中,若是想要在这个漩涡之中活下去,将俞伯珺拉入自己这一边是唯一的办法。所以她必须争取到他!
米团努力让自己忽视傅长雪的目光,她一瞬不瞬的看着俞伯珺,看着他的反应。果然他的眼中闪过一抹强烈的震动,一直挂着淡淡笑意的俞伯珺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裂痕。他的脸抽动了一下,嘴巴动了动,艰难张口道:
“没想到,我最有价值的消息,竟然从你的嘴里说了出来。米少主,看来我这东风客的名号,当真是保不住了。”
米团一直悬于心头的大石,终于放下了。她微微松了一口气,继续问道:
“内奸是谁?”
“什么……内奸?”
俞伯珺的脸色有些发白,他站起身来,走到小几边上,啪的打开手上折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心里却是如惊涛拍岸,难以平息。
他才刚刚将汉王要强娶她的消息告知米团,这才过去多久?这个米团竟然一下子想到这么多?不可能,她绝对不可能是临时猜到的。可是她又是怎么知道那么多的呢?
俞伯珺百思不得其解,而此时米团却连一点喘息的时间都不给他,在他身后不急不慢的说道:
“俞公子,我既然能问你内奸是谁,你的线人自然也在我的掌控之中。你只需要将这些给我指证出来,我便可以让你免受车裂之苦。赌局,也会分你一杯羹。”
俞伯珺愣愣的看着米团,这会功夫,他坐庄的赌局,竟然已经变成了米团的赌局了吗?他这个贩卖消息,掌控消息的人,竟然已经变成了一个寻求她庇护的证人了吗?
“米少主,当真厉害。东风客,自叹不如。”
俞伯珺自嘲的勾起一抹苦笑,他这个跟头当真是栽的有点狠。
常言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可他这次可不只是湿鞋,而是整个人都被拖下了谁,然后又被拉上了米团的这条船,还是个贼船。
俞伯珺认命的叹了口气,他甚至怀疑这一切都是米团精心策划的结果了。
他寻找多年的小师弟一家,竟然是她的护卫家仆,还叫她主人!
他经营了多年的东风客,赖以为生的消息,竟然被她一举反攻!
他甚至怀疑那个盒子里的玉佩是不是米团根本早就知道是什么,却放在那里等着他自投罗网!
俞伯珺简直停不下来,他眼中闪过一抹惊恐,他死死盯着米团,嘴唇甚至有些颤抖的问道:
“米少主,难道,这一切都是你所策划的?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让我心甘情愿的踏入你设下的陷阱吗?”
米团倒是被他这句话给问愣住了。她眨巴眨巴眼睛,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一边沉默不语的傅长雪,然后真诚的看着俞伯珺说道:
“不是的,那些都是我临时想起来的,我并没有策划什么。”
“临时……想起来……的?”
俞伯珺忽然觉得自己脑子有点绕不过来了,他反复讲米团的话重复了三遍,然后不可置信的看着她,问道:
“灵光……乍现?”
“呃……大概吧。”米团老实诚恳的答道。
俞伯珺整个人都要凌乱了,他花了那么多的时间和精力,得到的消息,竟然被米团一个灵光乍现就全解决了?他这个东风客,当真是没脸在江湖上立足了!
米团看着俞伯珺这般凌乱的表情,也是有些无语了。他到底是想到了什么?怎么一副见鬼的样子看着她?外面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若是她的猜测是真的,那留给她的时间就越来越少了,她当真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情看他胡思乱想了。
于是米团决定破釜沉舟,将一切都告诉俞伯珺,以换取他的信任。
“俞公子。”
米团的声音唤回了俞伯珺的注意力,他惊魂未定的看着米团,不知道她要干什么。米团看他这般,忽然心头有点来火。
这是什么鬼?江湖堂堂的东风客,虽然有些贪心爱财,可是好歹也是翩翩一公子。现在这副摸样,是什么德行?自己也没做什么,怎么就把他给吓成这样了?
她眉毛一竖,两步跨到俞伯珺跟前,问道:
“俞公子,你这是做什么?难道我做了什么或是说了什么令你惧怕的事情吗?”
“如果想要车裂我,这件事不让人惧怕的话,或许你威胁我与你合作也是件令人惧怕的事情。”
俞伯珺的控诉让米团的脑门落下三根黑线。
“你以国运为赌,按大周律法,不仅要车裂你还要连坐九族。想来俞公子这般博学,对大周律法自然是相当熟悉不需我多言的。所以我才会说,俞公子只要开诚布公与我坦诚相待,我自然不会让俞公子受那车裂之苦,还会让俞公子在这赌局中分一杯羹。”
“好狠啊,米少主,这可是我开的赌局,这一下子就变成你的了!这可是真金白银!”
俞伯珺越说米团的脸色就越难看,他越说越小声,说到最后,直觉往后退了几步,他总觉得下一秒,米团又要拔出踏雪剑,拿他祭剑似的,紧张的自吞了口口水。
“你的赌局是真金白银,可是为了守护大周,大周的将士流的可是鲜血。”
米团的声音冷了几分,她的脸上再不见一丝笑容,冷冷道:
“今日,就请亚台大人作证,我米团将俞公子的赌局接过重开,且赌大周久峙与燕国。不败,不倒。而此赌局所得银两,皆充入大周国库。俞公子,如何?”